第五章
压抑了许久的激情一经点燃,就超出了所有控制。
理智与现实好像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彼此的体温与存在感。
他们彻夜沉沦,一再延后退房时间,直到关宴秋终于清醒,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事。
她醒来时有些迷糊,不明白是什么声音吵醒她的,后来才意识到,那是宣叙德的手机震动的声响。
就算他们往来超过一年以上,关宴秋也从来没有替宣叙德接过电话,那么现在要接吗?
当她还愣愣的坐在床上,瞪着掉落在地上正狂震着的手机时,一只手臂横过她身前,拿起了手机。
“喂,宣叙德。”宣叙德起身靠坐在床头,慵懒地爬了爬头发。“嗯……”
他心不在焉地讲着电话,伸手将浑身赤luo,神情茫然且无辜的关宴秋拉进怀里,让她枕在他光luo的胸膛上。
他敛下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有微勾的唇角昭示着他难得的好心情,就算电话那端传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关宴秋也不抵抗,这几天下来她已经太累了,不管身体或心理都是。
纵使知道身边这个男人可能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人,可是她多么希望可以任性的依赖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面对,不要想两个人的过去、现在或是以后,只要能这样待在他身边就好……虽然她也知道,她真的办不到。
天生容易认真的个性,让关宴秋虽然在面对宣叙德的时候有着连自己也不甚熟悉的活泼的一面,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渴望安定的传统女人。
她想要一个家,想要安定,想要确确实实的关系,而不是只是两个人扑朔迷离的状况。
她真正想要的,他给不起……
“好,我回去再处理。”
当宣叙德结束电话后,看到的就是怀中的小女人有些失神的表情。他略一拧眉,不是很喜欢这种掌握不到她的感觉。
一股难言的怒气涌上,宣叙德不由得有些粗鲁的抓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回过神来迎视他。
“你在想什么?”
“没有。”
“是吗?”听到了她的回答,他也没有丝毫放松,脑筋一转,马上就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你可别偷偷想着什么逃跑的方法,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逃走的。”他语气冷肃,却没发现自己透露了多少连自己都还不太清楚的情绪。
“你……”关宴秋一窒,气得狠狠拍开他的手,翻身下床。“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我是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恨恨地回头瞪他一眼,懒得再跟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瞎搅和,沿着床边收拾稍早被两人踢下床的衣物。
当她发现自己的衬衫不仅是被扯断了扣子,甚至还被扯得绽线,忍不住回头又瞪了宣叙德一眼。
发觉她的目光,他也只是坏坏地勾唇一笑,那神态彷佛骄傲于自己的破坏成果,也让她更生气了。
关宴秋忿忿不平地收起所有衣物,将属于宣叙德的全扔到他身上,自己则拎起皮箱准备走进浴室。
“我们十点走。”宣叙德也不生气,悠哉的点燃了一根烟,兀自吞云吐雾了起来。
“喔。”
看他一点都不受影响,明明是浑身赤luo地靠坐在床上,却理直气壮得彷佛衣冠楚楚,她不禁有气,又因为他太过昂藏的存在让她忍不住想起昨夜一整晚的激情,粉颊飞上红云,她更难以掩饰羞意,于是胡乱应了声,转身逃进了浴室。
有别于关宴秋的又羞又恼,看着她白女敕的俏tun在面前晃啊晃,她抓着扯坏的衣服跟皮箱逃进浴室的画面更是让宣叙德心情极佳。
他忍不住唇边扩大的笑意,只是在低着头检视手机随着简讯传来的重大讯息时浓眉稍微皱了皱,不过倒是很快就松开了。
无妨,反正他们很快就要回台北,至于关宴秋……
宣叙德漫不经心吐了一口烟,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们在分别简单冲洗过后,准时十点离开了motel,车子重新开上高速公路,往台北而去。
回台北的途中,宣叙德因为一直忙着讲电话联络事情,脸色也随着一通通的电话而越来越严肃,也就没再多分神注意她或是跟她斗嘴。
这也让关宴秋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窗外单调的公路,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唯一让她稍感困扰的是,回到台北后,不知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正等着她面对……
车子下了交流道,驶上平稳的山路,最后在一栋隐蔽在林间的灰色建筑前停了下来。
宣叙德伸出手按了下大门旁的对讲机。
指纹辨识系统启动,锻铁大门悄悄往两侧滑开,让出了可供一辆车进入的宽度。
开车进入大门前,宣叙德才终于分神瞟了从离开台中后就一路安静得几乎象是不存在的小女人,这才发现她睡得好沉。
“居然睡得这么熟。”他忍不住伸手以指节轻拂她白女敕的面颊,睡梦中的她不觉有异,只是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也让他忍不住贝起微笑。“你也只有在睡着时才会这么可爱。”
她清醒的时候总是倔强得令人讨厌,还是睡着时可爱些。
睡梦中的关宴秋一点也没听见他所说的话,自然也看不见他眼底复杂的神色。他敛眸,自然地藏去眼底的若有所思,将车子驶进别墅里。
当宣叙德弯身从车子里抱起关宴秋,一对不过双十年华,生得十分标致的双胞胎姊妹从屋内走出来迎接他。
“德哥,她是谁啊?”妹妹乔丝睁着一双无邪大眼问道。她一身轻便的小可爱与超短热裤,一双长腿白女敕女敕的,藏不住青春气息。
“是女朋友吗?”虽然和乔丝有着极为相似的五官,气质与神态却较优雅内敛的乔依则是一身全黑的歌德式长洋装.说话也斯文许多。
“你们两个都在家啊?贾姬她们呢?”示意两人帮忙拿行李,宣叙德彷佛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将关宴秋抱进屋内,直至二楼的客房。
“贾姬前天晚上接了任务出去了,茱蒂昨天有回来一趟,早上又出去了。”乔丝跟乔依两姊妹也一路跟上楼,贴心的将关宴秋的行李拎进房间里。
直到将关宴秋安置好,宣叙德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解释两个人的关系。
只是,看着他难得小心翼翼的动作,乔丝跟乔依相视一笑,大抵也知道这陌生女子跟他关系匪浅。
替关宴秋盖好被子,调好空调,宣叙德一回头就对上两双同样古灵精怪的眼睛,看得他不禁失笑。“你们两个又想干嘛了?吃过饭了吗?”
他半推着两个女孩走出房间,然后轻轻关上房门。
“我们没有要干嘛啊。”乔丝抱住宣叙德的手臂,几乎将半个身子都偎上了他,他也任由她撒娇,没有推拒。
乔依则勾着宣叙德另外一只手臂,三个人一起走下楼梯,看得出来他们十分熟稔,彷佛已认识多年。
边走,姊妹俩边转述着贾姬出任务前的话。
两姊妹七嘴八舌的喳呼了一堆,听得宣叙德头都痛了,他捺着性子在她们显得混乱的谈话中归纳出重点。
“所以贾姬说,她再也不要帮你们姊妹准备三餐了?”
“是啊!贾姬超坏!”
“所以你们就吃这些东西?”宣叙德拧眉瞪着厨房里那堆有半个人高的垃圾,全是炸鸡、可乐、披萨,还有泡面跟便利商店买回来的便当,几乎都是吃没几口就都孝敬给垃圾桶。
“喔,她还很严肃的送我们十四个字。”乔依讲话细声细气的,声音平静,却隐约带着笑意。
“哪十四个字?”宣叙德挑眉。
“就是──”两姊妹对看一眼,异口同声的大喊:“我死也不会再帮你们姊妹弄吃的!”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贾姬这么生气?”他差点失笑。
“没有啊……”两姊妹不约而同挤出笑脸。
不等宣叙德再开口,脑筋动得特别快的乔丝马上又接着问:“那楼上那位姊姊会煮菜吗?”
“她是会,但是……”他还没说完,乔依已经软言打断了他。
“那就请她在你离开台湾的期间暂代我们的厨娘!”
“对啊!德哥,你狠心让我们再吃这些垃圾食物吗?”乔丝已经吃怕了这些油腻腻的快餐,贾姬罢煮超过一周,她们姊妹俩都快抓狂了。
“好吧,等她醒来,你们再跟她讨论看看,我得准备出发了。”他揉了揉颈背。安顿好关宴秋,他的心也安了不少,现在该是去办正事的时候了。
回台北这一路上,手机催魂似的不断响起,催促着他要尽快回来,好去救人。
夏侬卧底的任务失败就算了,居然还被对方抓住,眼下也只有他能赶去那座岛上救她了。
宣叙德神色复杂的回头瞟了二楼一眼,这才想到要吩咐这对双胞胎。“对了,别让她有机会溜走。”
“那要把她关起来吗?”乔丝好兴奋,晶亮的大眼闪烁着,脑中一瞬间已经转过千百种囚禁人、整人的方法。
“还是要刑求?”乔依甜笑着问。
“都不用,看紧她就好,还有,别太欺负她。”宣叙德宠溺地揉揉两姊妹的头,然后转身按了一个开关,厨房旁的一扇墙突然往后退开,后面赫然是一道往下延伸的楼梯。“好了,直升机呢?”
他利落地按了几个隐在墙边的按钮,整个地下室立即大放光明。
“在楼顶候着了。”乔依回答着,纤指优雅地按了一下左腕的粉色手表,轻轻掀开了表盖,赫然是一具小小的通话器。“泰山,德哥回来了,准备出发罗!”
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后,两姊妹就倚在门边,等着宣叙德从地下室拿好装备上来。
不一会儿,宣叙德已经从地下室拎了一个大背包上楼。
他接过乔丝方才回工作室拿来的耳机,便往楼上跑去,脚步轻快又矫健,完全不似他平时有些慵懒的模样。
几分钟后,直升机的声音远去,乔依跟乔丝这才各自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乔依你说,楼上那个姊姊到底是德哥的谁?”
“嗯……不幸惨遭德哥毒手的无辜女性吧!”乔依一改在宣叙德面前温顺的模样,扬起的笑容狡诈得不输给妹妹。“她被抱进来的时候昏睡成那样,搞不好是被下了药。”
“那……我们要怎么对她?”
“等她醒来再看看吧。”乔依沉吟。“如果她是好女人,就好好利用,如果她是坏女人,就整死她。”
两姊妹相视一眼,默契极佳的同时迸出大笑,异口同声的道:“反正德哥也没说不能整她!”
此时,躺在二楼的房间里好梦正酣的关宴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缩了缩身子,拉紧棉被,又沉沉睡去。
同一时间,全副武装坐在直升机上的宣叙德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还没有办法去思考把关宴秋带回别墅到底是好是坏,先不说擅自把她带回事务所的这个秘密据点是否合宜,光是那对恶魔双胞胎玩心那么重,她真的适应得了吗?
他又得暂时离开台湾一段时间,临时也没办法找谁来看住她,把她送到别墅那里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那里保全设施极佳,而双胞胎姊妹看似单纯无辜,真要动手却比谁都狠辣,有她们在,不愁没有人可以保护她。
只是……宣叙德忍不住皱眉,压下心中过度的忧心与牵挂。
他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把关宴秋带回这个几乎是隐密得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来,也不晓得为什么非得找人“看”住她,才能避免她再一次溜走。
只是,宣叙德虽然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不希望让她再次消失在他面前。
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会留住她,绝不会让她再有机会逃走,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