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又道:“其实这件事情,我来杭州不久就知道了。我一直反对你和玉奢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么?我曾经想过,等这棵树的叶子掉光时,就跟你说一件事情。然而,后来我又反悔了,虽然现在是春天,叶子不会掉光。可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件事情,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一辈子都不要对你说。但是,你晕倒了,大夫说你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我在你床头唤你,我发誓说,只要你能醒,我就告诉你,不顾一切的告诉你……”
说到这里,他终于从凳上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盼盼。
盼盼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玉斛。
他端庄,凝重,华贵,清隽。
眸间无限深情,却又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无法承受的东西。
他站在那里,原本略显轻佻的眉眼,如今只剩下一派沉静,褪去了少年那种<模糊性别的美丽,滋生出属于成年男子所有的成熟稳重。
更兼之他已君临天下数年,杀伐决断,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威不自言。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有点陌生,又有点遥远。
“丫头,关于你的身世,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与你从小知道的完全相反的故事。”
盼盼的心抖了一下,直觉告诉她,或者最好不要听他讲的这个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神情,总是让她觉得面前的故事一旦铺开,便是一个十足的悲剧。
可是,话到嘴边,咽喉处却像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般,发不出丝毫声音来阻止。
玉斛就那样沉静地望着她,轻轻地说道:“十六年前的二月廿二,有两个孩子同时诞生于这个人世,一男一女,一个是龙胎凤种,另一个也是官宦之家。”
盼盼伸手按住胸口,清晰的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那是她的心脏,在拼命跳动,因着这浮出水面的真相,因着这尘封旧时的秘密。
因着她这一生,自小就被人蔑视的所有屈辱和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