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办,喂不下去……奴婢……”有人带着哭音无奈又焦急,仿佛是青儿或者忍冬的声音。
“混帐,都是废物!让朕来!”似乎是玉斛的声音,这一句,引起周围无数人的倒吸凉气。
盼盼疼的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死死地揪住一片衣裳,揪得那么紧,指甲划破了细软的绸缎细纱,似乎想嵌入自己的血肉里。
怎么会那么痛?怎么会那么痛?玉奢,玉奢,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
伤心、委屈、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心底的痛和身体上的疼痛相比较,简直就是太平洋和长江之间的对比。
一个声音在耳边温柔地说:“喝下去,丫头……乖乖的喝下去……”
盼盼残存着最后一丝清醒,她颤抖着模索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牙关依旧是紧闭。那个~声音不屈不饶,刺鼻的药味缠绕在身边。
月复中的孩子猛然动了一下,仿佛一种强烈的力量将她从昏迷中带出来。
孩子!自己的孩子!
盼盼挣扎着醒来,终于勉强咽了一口,却又“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什么庸医!快去派人叫太医院的院正来!怎么喝了会吐!快去!丫头,你坚持一下。这些太医都是蠢货。”慌不择词,玉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急切地吼道。
一滴晶莹的泪沿着她的鬓角落下,落在他的手上,灼热而令人痛心。
玉斛望着自己怀中似毫无生气的人儿,忽然俊目中雾气升腾,鹰目中戾气隐现。
他猛的捉住盼盼瘦削的肩膀喝道:“田丫头!你给朕乖乖地喝下去!听到没有!喝下去……”
“陛下,陛下请息怒,公主只是长时间受了凉,胃中翻滚,现在是无论如何喝不下去。陛下莫逼公主了……”似是金夏的哭声。
纷纷扰扰,盼盼只觉得自己的魂都离了自己的身,再也受不了,彻底地昏了。
昏沉中,有一股热流溢入她的口中,她想要吐,却有两片温热的东西堵住,再也吐不出来。
就这样,喝下去,堵住,再喂,再吐……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直到再无任何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