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扬这一闹,可就是与薛家为敌了。薛朗是一定要维护薛家的利益的,本来对手是薛明盛和于珊娜的,这一下子,直接变成了薛朗。
“老太太说的,我全明白,若是还有第二条路走,我又何尝愿意如此。”薛明扬垂了眼眸:“不过若我母亲真有什么意外,此仇不共戴天,别说搭上自己的前程,就是搭上这条命,又有何妨。”
薛老太太吓了一跳,连忙在薛明扬手上打了一下:“别瞎说,你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除了娘还有媳妇,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难道让灵风年纪轻轻的守寡吗?”。
薛明扬淡淡苦笑一下,演技十分到位。此时,他已经将自己悲愤的心情,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的决心表现的十分坚定,就看老太太怎么选择的。
不出意外的,薛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柔声道:“名扬,你若是还愿意叫我一声*老太太,就相信我,将这事情交给我。无论你母亲那边如何,我向你保证,一定让于氏和薛明盛给你一个交代,也一定让你父亲给你一个交代。做人有时候也要懂得变通,孩子,等你再长大一点,再看的多一点,就明白了。”
薛明扬沉默无语了半响,点了点头:“我相信老太太……呼,也相信父亲。”
这交代,肯定不可能是杀人偿命了,但是必然也不会叫薛明盛母子好过。而对他,薛朗的交代除了钱和生意。不做他想。
如果夏美雪真的被于珊娜害死,那么这点钱是绝对不能让薛明扬释怀的。但现在他知道母亲正平安无事的待在阳州,那么薛老太太的这个许诺。便足够了。
薛朗不是从不将他放在眼里么,不是一贯对于珊娜和薛明盛疼爱无边吗,他就是要逼他给一个交代,逼他对于珊娜母子动手。这感觉,说不定比自己亲自动手要更爽快呢。
薛明扬心中痛快,当然面上是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的,垂首坐了一会儿。道:“老太太,既然如此,我就先回阳州了。我知道父亲在镜山派了很多人手。是真的尽了心力的,我若是去了,也做不了更多。阳州那边……也还有许多事情,我一时心急没有交代就赶了回来。若是被父亲知道了。怕是又要责怪。”
“知道母亲出事,哪儿还有心交代什么,这个你放心,我去和他说,他不敢怪你。”薛老太太一力承担下来:“不过你父亲确实是尽心尽力,几乎让人将镜山整个为了起来。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放心回阳州吧,这边有什么进展。我立刻派人通知你。你放心,你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薛明扬得了薛老太太的保证,稍微安心了一点,但还是心事重重的,也没多坐,不多时便离了府,先去官府里销了案,然后带着人回了阳州。
这一趟他来,使的算是苦肉计,显然十分到位,至少,已经让府里最有说话权的人替他拿起了刀,接下来,他只要等着就好。
薛明扬一走,薛老太太便叫人将薛朗喊了回来,然后叫到房中,也不知道说什么,细细的说了一个,期间丫头在外面听见里面传来几声杯子落地的声音。
当然这一切都暂时和薛明扬没有关系,薛明扬回到阳州后,也没回景园,先别去了容家的小宅子。
谢天谢地,宅子里听起来很安静,院子也打扫的干净,房子也没有门窗被毁,看起来不像是经过一场战争,自己那个脾气不好的娘和脾气不好的媳妇,应该没打起来。
薛明扬带着奇怪的担心往里没走多远,便看见个小丫头迎面,见了他意外了下:“薛少爷,您回来了?”
这宅子里的下人没有几个,都是容若给配好的,虽然薛明扬不太了解,但是容若拍着胸脯打的包票,绝对可以放心,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撵狗不敢抓鸡,尽管使唤绝无问题。
薛明扬点了点头,道:“太太和老在哪里?”
“太太和老逛街去了。”小丫头笑眯眯的回道:“因为老来的匆忙,所以没带什么衣服,本来想让裁缝上门来量尺寸的,太太说老要多出去散散心,于是硬拉着出了门去成衣铺子,说是在外面吃了中饭,再去逛了首饰店喝了茶再回来。估计……估计要到晚饭时间才能回来了。”
那还是因为楚灵风今日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几样菜,要不然的话,估计晚上都未必会回来吃。
阳州这个地方,要说安全还真是安全,除了一个私自不能出门的念瑶外,就没有薛家的人。加上夏美雪在薛家十几年几乎没出过院子,别说外面的人,就算是薛府的人,见过她的也不多,说要被人认出来,这几乎不可能。
但是在薛明扬的印象中,根深蒂固的,夏美雪是个固执苛责不苟言笑的母亲,那种逛街买衣服买首饰的情形完全无法想象。
薛明扬有些意外之后,又有些心酸。作为薛家完全不缺钱的,没事儿就逛街买衣服买首饰,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而不是暗无天日,数十年如一日的被关在小小的院子里。
此时,薛明扬不由的有些庆幸,虽然楚灵风看似大咧咧,但她若真的关心你,那心却是很细很细的,衣食住行,都能为你想到。不仅仅是身体的调养,还有心里的调养。
薛明扬这几天连续赶路的疲惫,薛府中带来的烦躁,对夏美雪和自己身体的担心,种种纠结在一起,突然一阵倦意涌上,跟小丫头说了一声,便进了屋里,不多时,便沉沉的睡了,直到不知什么时辰被一阵笑声吵醒。
正对着床的窗户没关,薛明扬恍惚中睁开眼睛,还没看见是,便听见小丫头的笑声说,老太太您穿这个真好看,比前几天来时,年轻了二十岁呢。
“就你嘴甜,尽瞎说。”夏美雪的声音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但却掩饰不住从中透出的喜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