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苏就跟青兰一起,在这个破旧的作坊里栖身了。青兰是很不好意思的说:“先生,要不你先回家吧,我有什么事再去找您?”
谢扶苏无言的瞪着她:他怎么可能丢她在这里。他在身边,她都能惹下大大小小一串麻烦了;他要是不在,她会怎么办?不!他连想都不敢想!
“谢先生,您怎么搬家了呀?”病人来看他时,这样问。谢扶苏尽量保持温文尔雅的微笑,但是连腮帮子都在抽搐。因为他的耳力不幸太好,清清楚楚听到后面几个小孩跟那个巨人在说:“这个杯子好像没洗啦!”“洗过了!”“哦,那肯定是茶叶摘下来时就没洗干净咯?不然水怎么会这么浑啊!”然后的声音出来:“你们让开!我要把这个端给谢先生——跟他的主顾!”“大姨,你手指浸到茶水里啦!”“**个小崽子!从哪个肠子里爬出来的,这么穷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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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门一开、一阖,大嫂端着两个黑乎乎的杯子进来:“喝茶!喝茶!”顺便向谢扶苏抛个媚眼。
病人缩了缩身子:“谢先生……要不,俺就不喝茶了吧。”
谢扶苏揉了揉太阳穴。他完全想不通自己怎么有一天会沦落到栖身于此处,还不得不在这里接待病人,要不是青兰……对了,“青兰呢?”虽然她干起活来也笨了点,但有她在旁边,绝对比较安心!
“青兰姑娘在后头看扇子哪。”大嫂回答,再抛个媚眼。
“还按上次的药,减一顿,再服个三天,就没事了。可是以后少喝点酒——对,再淡的都不能喝。”谢扶苏交代完,撩起衣襟就往后走。
青兰脸上抹得乌乌黑,蹲在灰尘里发呆,看见谢扶苏来,笑笑,指着面前的所有材料:“他们做的是蒲扇。”
“嗯。”
“而先生你知道,我这辈子不过做一把折扇,其他什么都不会的。”
“嗯,”谢扶苏担心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材料理清爽,把老样子的蒲扇做出来,卖掉,以后再想办法。”青兰说完这句,又道,“先生,你知道坊主曾经问过我一句话吗?”。
“什么?”
“她说:你觉得扇子是个什么东西呢?扇风凉的吗?还是摆设呢?——我到现在也不能想通:扇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蒲扇,它材料比较普通、制作比较简易,大多数做工、种田的人们,劳累烦热了,拿着它扇一扇,不要多么花俏,只要轻便、结实。老先生加的竹骨,我到现在也没想通道理,所以很多**概也想不通吧,所以他的新扇不好卖,连扇材料的成本都亏进去收不回来,这就是道理了。”青兰伸个懒腰,“既然如此,先叫他们按老法子做好扇子卖掉,把眼前的债还上,以后再慢慢说吧!”
谢扶苏看着她,好像不认识似的:“青兰……”
“哎?”
“没什么。”谢扶苏耸耸肩,“我怕老先生去世之后,他们没有人会制扇了。”
“哎呀,真的,我去问!”青兰冲出去。谢扶苏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刚刚,他在她的身上,好像看见了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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