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妃等人幸灾乐祸的围观完黑着脸堪比钟馗的太上皇以后,纷纷表示:其实皇上完全可以不用叫的那么撕心裂肺的,毕竟太上皇除了脸上多一个黑圈圈之外,四肢完好,连头发丝都没少,警报等级完全可以调至最低。
皇上在尖叫完也觉得有点儿小丢脸,不过这话他不敢说,皇父的脸色太恐怖了,阴的快要连黑眼圈都看不清了。看着林家几兄妹连掩饰都欠奉的嘲讽,太上皇的火气直逼泰山高度。
绯玉在外院哄气得半死的柳湘莲:“柳兄,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那个老头就是这样,没牙的老虎,也就能在嘴上花花罢了,你生他的气犯不上。”
柳湘莲气得柳眉倒竖:“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我非揍他个满脸开花不可。”
绯玉揉了揉鼻子,默默吐槽道:年纪不是关键,地位才是重点,到底要不要跟柳兄暗示一下他*尊贵无比的身份啊?
不等他纠结完,柳湘莲已经做出了决断:“绯玉,为兄打算告辞了。”
绯玉微讶:“怎么这么急?我们兄弟好久才见一面的,因何不肯多留两日?莫非是小弟招待不周?”
柳湘莲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这与你无关。纯粹是为兄……”柳湘莲恨恨的咬牙,让他当着小弟的面形容自己怎么被调戏还真是不好张口。
幸好绯玉很能自行脑补:“柳兄受苦了。”语气中充满着感同身受的理解,柳湘莲一听,急忙问道:“莫非你也?”绯玉急忙摇头:“不是,没有,我可没有,只不过以前没少见过老头子……”后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
柳湘莲不屑的撇开头,官场上下来的果然没有好人,这老头看体型就是腐败的,再加上这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嗜好,居然还能顶着乌纱平安退休,可见官场之阴暗无耻,柳湘莲再一次坚定了打死不做官的清廉理念,语重心长的劝告绯玉道:“为兄多嘴一句,这话也许不好听,可是绯玉你要记住,做官,首要一点是守住自己的良心。”绯玉满脸问号,但是冲着柳湘莲的语气,到底茫然的点了点头。柳湘莲见他答应了,十分开心,想着自己也算做了大哥该做的事,走了也可以放心了,于是,他就真的放心的走了。
绯玉苦留不得,发动全家一起劝,终于劝的湘莲同意再住几天,不过不住在林家老宅里了,他自己跑到城里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但是同意把英莲留下陪林妃解闷。
等太上皇好不容易从郁闷中把脑袋□,打算找着柳湘莲好好报回仇的时候,赫然听说,人家“浪迹天涯”去了。从来没在采草之旅上吃过亏的太上皇气得忽略了童养媳没有随行这种完全不科学的现实,怒了:“柳小子找不见,就拿林小子来出气。”
皇上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瞬间炸开全身的毛:“哪一个?”
太上皇对儿子还算客气:“老大除外。”想一想又加了一句:“老二和老六也不要。”刁钻阴险的绯玉和毒嘴毒牙的彤玉只会让他伤上加伤气上加气,他是想找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捏着出气,不是想叫两个刺头儿来耍他解气。
皇上先后站在大嫂的立场和儿子的角度分别考虑了半日,终于下定决心送来了后台不硬的丹玉,他这么选择是经过详细考虑的,因为绛玉有绯玉护着,而霓玉又有绛玉护着,所以在皇父主动回避了绯玉之后,绛玉和霓玉也得一并排除,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赫玉和丹玉,皇上艰难的抉择了一番,到底是送温和但机智不容易受欺负的赫玉来表现大嫂的体贴还是骗软乎乎随便欺负的丹玉去抚慰皇父受伤的心灵,最后到底是“孝”之一字稍占上风,无良的大嫂选择了出卖小兔子弟弟。
小白兔委委屈屈的遵照圣旨去太上皇病榻边陪坐,顺便奉送小女敕脸蛋供解闷,太上皇一边调戏一边解气,十分的神清气爽。丹玉不敢反抗,靠山赫玉又被大嫂阴险的支走了,去找大哥告状吧,告的太隐晦了,大哥没听懂,二哥不敢去找,怕被嘲笑,三哥同样不敢打扰,还是怕被二哥嘲笑,剩下的年纪都比他小,更加没法诉苦,可怜的丹玉只能每天眼泪汪汪的守在装病的太上皇床边充“孝子”,抽抽嗒嗒的满足太上皇邪恶的癖好,例如非得把含着眼泪的小白兔欺负成满脸泪花的小水兔之类的。
如此过了几天,太上皇的黑眼圈渐渐消褪到不仔细看绝对看不见的程度,事实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一直盯着太上皇的老脸看,只是他自己感觉太过良好罢了,现在终于看到自己的老俊脸恢复如初,太上皇感觉好到爆棚。与他的心旷神怡相反的是,小白兔丹玉被他欺负的瘦了一大圈,原来就下巴尖尖的瓜子脸已然从还算饱满的南瓜子变成纤细的葵花籽了,这么明显的改变赫玉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真的有负未来温柔体贴攻的美名了。
直截了当找上二哥:“我不在家这几天丹玉都跟着谁?”
绯玉惊讶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赫玉皱眉心疼:“他瘦了。”
绯玉尖锐的指出:“他原本就瘦。”
赫玉赞同又不赞同:“但没这么瘦。在他离开那边以后,我就一直盯着他多吃饭多吃药,两年来好容易才长点儿肉,可是几天就全没了。”说着,又心疼的不行,只想立刻冲回去把小兔子抱回窝里,给他遮风挡雨免受外界不爱护动物人士的摧残。
这么一证明,绯玉也不免添了几分心虚,他虽然不清楚皇上背着他们动的手脚,但是以他的聪明,就算没看到也能猜个七八成,而且他也能猜到,由于绛玉和霓玉两个同样好拐的弟弟有他护着让太上皇不敢染指,小六太毒,太上皇也不敢下嘴,因此落在丹玉头上的肯定是多人份的荼毒,特别是在妃妃带着柳姑娘躲到家庙里去祈福以后,太上皇肯定是通过玩命的调戏丹玉来发泄所有对林家的敢怒敢言却不敢爆发。
心虚的绯玉建议道:“不如,我们再把柳兄请回来怎么样?看起来,他是目前唯一能对付太上皇的人物了。”
赫玉欣然同意:“只要能换出丹玉就好。”
绯玉亲自出马,找到柳湘莲,请他出门镇压太上皇,当然,劝说的时候肯定用的不是这个理由,考虑到太上皇先后欺压自家和弟弟的恶行,绯玉抹黑的毫无心理障碍:“柳兄,小弟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打听到为何老头子天天对着你神神叨叨了。”
柳湘莲十分好奇:“为何?我也看出那老爷子成日里的戏弄似乎不是对我,倒像是透过我去怀念什么人似的。”
绯玉“唰”的一声合拢摆造型用的折扇,在手心重重一敲:“柳兄果然明察秋毫。实不相瞒,那老头怀念的便是你的先祖——理国公柳彪柳大人。至于为什么呢?呵呵,相比以柳兄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得出来吧!”
柳湘莲久在江湖,对契兄弟之流自然不陌生,一点就透,当即了然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倒是我错怪他了,柳国公早已去世多年,他却依然记着,如此长情,实在难得。”他本人虽不喜男风,却不反感别人有这种关系,有那情深意长不输男女之情的,他还会敬佩。他光顾着听风流韵事,倒是没在意绯玉因何说他是理国公的后代,这可是连他爹都不能确定的,他爷爷也不行,他们这一家,于来历上一直很混乱,也因此养成了不重视出身的习惯。
绯玉用力抹了把脸,尽量把表情抹的诚恳万分:“长情是好事,可也该有个度才合适,这老人家未免长的过了,柳兄你可知道他心里做何种想法?”
柳湘莲自然猜不出来,别说他了,连太上皇都不知道自己被绯玉塑造完会有什么想法。
绯玉凑近湘莲,一副神神秘秘的架势:“你知道那个龙是他儿子吧,就是那个常常跟在我大哥身后屁颠屁颠的那个。”柳湘莲对屁颠二字略囧,但也找不出更好的词来替换了,便点了点头示意绯玉往下说。绯玉顺应民意:“龙老太爷由于太过怀念令先祖,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决定不择手段把你和他儿子凑成一对,以便延续他们的美好情……呃,孽缘,绝对是孽缘。”绯玉及时发现了柳湘莲情绪濒临失控,在千钧一发之极硬生生扭转到不会被波及的一边:“当然,我本人是坚决反对这种想法的,极其反对。这是对感情的亵渎,是违反大众意愿的,是邪恶的,是应该被消灭的,呃,柳兄,冤有头债有主啊,你要发泄千万去找正主儿,对,冷静,放下那个茶壶,也不要劈桌子,这是客栈的财产,就算不贵也得赔,不值的。”
柳湘莲彻底的把两道剑眉化成两把鸳鸯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绯玉,虽然龙老太爷是你家的贵客,可是他这般无礼我着实受不了了,你放心,我必不会给你一家带来麻烦,你把他叫出来,我非得跟他好好问问这算什么不可。”
绯玉特别仗义:“柳兄,他是贵客不假,可是咱们结义兄弟感情弥坚,柳兄你被人觊觎,小弟岂能坐视不理?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愿意打也不要紧,只要不打死,随便你,那老头子就是高高在上太久了,久到忘了应该怎么老实做人了,柳兄受累,好好教导教导他,他家长辈说不定都要感激你,至少你长辈是肯定会赞许的。”
柳湘莲杀气腾腾:“既如此,说不得便要得罪了。贤弟,带路。且让我去会会这个任性无礼的老爷子,他乐意与什么人相好是他自己的事,他儿子愿意与谁相好也与我无关,可是他凭什么一厢情愿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难不成高官贵胄就可以这般肆意妄为,罔顾他人心意吗?我非得好好跟他讲讲这个道理不可。”
绯玉不遗余力火上浇油:“肆意妄为算什么,他还草菅人命呢!昨儿还抱怨柳姑娘碍手碍脚的,要是没她不晓得省多少力气呢。”绯玉没冤枉太上皇,这话他真说过,只不过不是在这个背景下说的,但是绯玉认为用在这里最具效力,于是嫁接了一下。
漂亮温柔乖巧贴心的小童养媳果然是柳湘莲的逆鳞,杀气瞬间暴涨,如果林妃在场的话一定不难发现,现在柳湘莲的战斗力完全可以跟要燃烧小宇宙的青铜五小强打成平手。绯玉没看过这部神作,但这不难影响他对柳湘莲战斗力的判断,满意的一甩秀发,绯玉踌躇满志翻身上马,望着前方一骑绝尘的柳湘莲,扬起一个绝对邪恶的微笑:“太上皇,不知者不为罪,您老可要坚守自己唯一一条拿得出手的原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