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裘香雪刚起,声音发软,身体无力地挂在穆流非身上,忽而闻到穆流非手指上的香气。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她诧异道,拉过穆流非的手。
“没什么,只不过是配的药,昨天你拿出的那瓶,我不小心碰到了,不过已经清洗过了,没事的。”穆流非收回了手,生怕裘香雪认出来什么。
好在,裘香雪没有接着问。
“流非,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她要问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抓到秋水漫。
穆流非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伸手把裘香雪抱得更紧了,一双眼睛认真而血腥。
昨夜发生的一切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让他和师父恐惧的。
记得师父刚刚将他带回去的时候就说过,他的体质,就是心中的魔,也许是小时候的事情阴影太重,所以才会这样,所以那时候白三水总是给他吃宽慰心事的药水,才保住他儒雅的样子,现在只怕,撑不住了。
与穆流非同床共枕,裘香雪也感觉到穆流非的变化,现在的穆流非,甚至让她恐惧。
“别担心,肯定能回去的,雪儿,你是不是担心我变了?”穆流非低头锁住裘香雪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突然被识破,裘香雪点了点头:“是,流非,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觉得害怕。”
她自穆流非的怀中抬起头,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在穆流非的眼睛中就像随时会化开的残雪。
“你要相信我,不是的,我没事,都是因为萧绝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才会变成这样,等我们完成一切之后,我们就回落雪山庄,那时候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就在那里度过余生,好不好?”
穆流非的手紧紧地握着裘香雪的,强大的力度几乎将裘香雪的手握断。
“流非,疼。”裘香雪惊恐地看向穆流非,却在接触到穆流非血红的眼睛之后不敢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没有伤到你吧。”穆流非恢复理智,赶快松手,此时,裘香雪的手上有淡淡的红痕。
“我没事,流非,你太紧张了,不要这么紧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没有了容儿,我们还有陌儿。”裘香雪以为穆流非是情绪激动才会这样,宽慰道。
“嗯,我知道,雪儿,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这几天,穆流非觉得自己随时会失去理智,随时会疯,但裘香雪还在,他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恢复理性。
“我们是夫妻,自然要互相扶持,不是吗?好了,你快去忙,我们处理好王府的事情之后,就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裘香雪对这里。昭月国的都城,总是有一种恐惧想逃开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有,现在更加浓烈了。
无忧殿里,点着凝神的香,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处吹过来,将纱帐吹的起起伏伏,最后一阵凉风袭来的时候,无忧醒了过来。
看到萧绝在看文书,无邪不知在做什么实验,而秋水漫对着一个炉子不知道在熬些什么的时候,无忧突然笑了。
大家都在,还有两只可爱的小仓鼠跑来跑去,圆溜溜的眼睛时而警惕时而放松。
“娘亲,爹爹哥哥怎么都来这里了?”无忧唇角上扬,止不住的开心。
难得看到无忧如此开心,秋水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你爹爹和你哥哥今天不太忙,只需要处理一些小事情,所以就来看看你,你这个坏丫头,玩小仓鼠把大家都忘了,刚才爹爹和你哥哥可是很担心呢。”
闻言无忧看向青坠,做了个鬼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娘亲,小仓鼠陪着我也很好呀,要是爹爹哥哥忙就去忙,反正我跟小仓鼠在一起更开心,对不对呀无黑无白。”
说着,无忧蹲下来,一双眼睛盯着两只跑来跑去的小仓鼠,手指轻轻地点着他们仰躺时露出来的圆滚滚的肚皮。
“咯咯咯咯。”两只小仓鼠不回答,却各自抱着一根菜叶子在啃,啃到菜帮子那里的时候,声音尤其响。
“好好好,知道小仓鼠可爱,但是大家需要你陪伴呀,我们的无忧才是真正的开心果。”秋水漫心中欣慰,忍不住亲了无忧的脸颊,在她粉女敕女敕的脸颊上留下了口水的印记。
无忧觉得脸上湿湿的,用手搓了一下,嫌弃地说道:“娘亲,都是你的口水。”
无忧正郁闷的时候,忽然闻到了清甜的香气,食欲大开,感觉到香味是从炉子上那个瓷罐里传出来的,直接伸手要把盖子掀开。
好在秋水漫眼疾手快,将无忧的手打掉了:“傻孩子,会烫着你的,是不是想吃里面的东西?”
秋水漫坏笑着冲无忧眨着眼睛,此时无忧的馋虫已经被勾上来了,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当然,娘亲,这么甜,是什么好吃的?”
王府中也有很多糕点师傅,还有皇上叔伯亲自派遣过来的御膳房的师傅,但是她都吃惯了,有时候更喜欢娘亲做的东西,从来没吃过,看着简单又好看。
“这个呀,当然是好吃的,不过是给你爹爹哥哥准备的,没有你的份哦。”秋水漫刮了一下无忧的鼻子,逗她道。
一旁闻着香气不太专心看书的无邪摇了摇头,娘亲可真是哪一边都不放过,不让自己和爹爹吃,也不让无忧吃,难道是个摆设吗。
“娘亲小气,羞羞脸。”无忧作怪道。
这句话成功道出了父子俩的心声,但秋水漫心情好不计较,她的桂花羹要把桂花熬得找不到一片叶子,并且里面的食材是大补的,多熬熬才能浸透,吃了对身体好,刚才不是不给吃,而是没有熬好。
“好了,都过来尝尝吧,看口味怎么样。”秋水漫一笑,随意挽起的头发松松散散的,却有种妩媚的慵懒。
无邪无忧两个贪吃鬼凑上去小心地吹着,吹凉尝了第一口:“哇,娘亲,爹爹,你们快来尝尝。”
无忧拿着小勺子盛着汤,无邪无奈地护着她,生怕她被烫到,但两人迟迟等不到秋水漫的回应,顿时扭头,看到秋水漫脸上都是汗,萧绝正细心地给娘亲擦着汗。
“好了,无忧,我们吃我们的,不要打扰爹爹和娘亲。”说完,他将无忧直勾勾看着两人情意浓浓的头给扭过来,继续吃饭。
不知是最近劳累没有睡着还是怎么了,秋水漫忽而觉得头晕,眼一黑就往萧绝怀里栽,萧绝大惊,又害怕惊着两个孩子,悄无声息地将秋水漫抱起,往幽水居走去。
幽水居清凉,里面有一个小池子,散发着阵阵凉意。
绿色的常青植物作为点缀,还有一个紫色的藤萝在水边生长。
“漫儿,你怎样,脸色这么苍白,我去找御医来看看。”萧绝担心地说道。
“也好,最近我总觉得身体有哪些地方有了变化,怪怪的,让御医来看一下也好。”秋水漫模了一下发昏的头,无力地说道。
御医很快赶到,给秋水漫把脉之后,连连称奇。
“御医,究竟如何,还望告知。”萧绝担心地问道。
只见御医收回了手,缓缓地说道:“很奇怪,王妃的身体很奇怪,之前给王妃把脉的时候,王妃脉象虚弱,现在好像好多了,有时候身体机理的死而复生,也会出现疲惫,但王妃这么年轻,出现这种情况,的确奇怪。”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有些蒙,秋水漫遣散了御医,抬头道:“萧绝,我想我有必要问问萧容泽,他也许会有答案。”
“是该问问,这样,我们明日就去,刚好无邪准备今日就进宫,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不如明天带着无忧一起。”萧绝提议道。
两人商量好之后,萧绝让秋水漫先休息,自己走了出去。
适时清晨,露水凝结,在常青的灌木旁欲坠不坠,空气中弥漫着朦胧的乳白色淡淡雾气。
凤栖宫中,朱红色的柱子纹着清新的山水画,倒是温月的风格,只是温月依旧没醒,萧容泽起床之后叫了几句,也无济于事,之前温月都醒的很早的,没想到居然睡的这么沉。
萧容泽本想着最近温月太累了,但转念一想,觉得事情不对,拿起温月的手把脉,却发现温月的脉相越发的平稳有力。
之前温月刚回来的时候,她在现代的身体似乎没有死透,所以偶尔会出现一个更为微弱的脉相,只是另外的主脉也很微弱。
现在辅助的脉相彻底消失,主脉平稳有力,这是好事。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最终居然笑出了声音。
顿时,温月突然醒了,眼神迷茫地看着萧容泽。
“皇上,什么时候了。”她不懂古代的时辰,所以总是要问萧容泽。
萧容泽无奈,说了温月也不知道:“才刚刚到了早上,不急。”
“皇上皇上,王爷来了。”侍女急急的声音传来,温月与萧容泽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