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珩脸色立即暗沉下去,这正是他最担忧的地方,不过他转念一想,江梅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又怎样,我可以将她的身世公布于世,她是云凌波将军与宣陵长公主之女,完全有资格做我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沐箫和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笑了几声,悠悠道:“殿下看来还没睡醒,世间皆知云玥瑶是建安郡主,而建安郡主已经嫁到了我的府上,华缨已经占了她的身份,你又待如何?再者,你以为她稀罕做你的皇后,你将来后宫佳丽三千,你就算能给她皇后之位,你能给她独宠吗?”。
沐箫和也不依不饶,几番话下来,却是抓住了萧墨珩最致命的弱点,显而易见,萧墨珩已经气得直喘气,他狠狠地盯着沐箫和,怒火中烧的他,也不依不饶道:“就算我不能给她唯一,那你呢,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已经娶了裴兰英,华缨的牌位还在,你让她()给你做小妾吗?”。
沐箫和登时一怔,目色一痛,闭了闭眼掩饰住眼底的悲伤,是的,他比萧墨珩也没好多少,虽然江梅愿与他天涯为乐,虽然江梅不想以名分来束缚二人,但越是这样,他越怕失去她,如果不把她牢牢抱在怀里,便觉得心里空空的,他自然想与江梅真正结为夫妻,日日为伴,夜夜相守。可是…一想起华缨和兰英,他又是愁苦不已。
当然,萧墨珩也不比他好受。刚刚沐箫和所说句句都是事实,那些都是拦在他面前的巨大障碍。
两个大男人竟是不顾脸面,在大桓最高的权力殿堂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不过细想来,二人均是失魂落魄,是的,这一点他们都比不上萧墨琤,他们早已三妻四妾,他们能给江梅什么?于是,一番争吵后,二人均是愣住了。心中都如堵了一块巨石般。难受不已。
正当二人僵持不语时,秋林急急跑了进来,跪下道:“殿下,陛下快…快不行了….”
萧墨珩闻言大惊。竟是看都没看沐箫和带着秋林匆匆往萧帝的寝宫奔去。
而沐箫和这一刻终于缓过神来。陛下若驾崩。那么朝堂内一定忙得热火朝天。而玥瑶的事情怎么办呢?
沐箫和边想着边走出了太极殿,而殿外却是有一个人正等着沐箫和,沐箫和诧异之余却是语气和缓了许多。
“东方先生!”沐箫和拱手道。
东方湛却是朝着他作了一揖,再道:“世子,湛特在此处等候世子,实则有几句话想说与世子听!”
“哦?请先生示下!”沐箫和又恢复了往常的谦和,
东方湛微锁着眉,郑重道:“世子,湛知世子与江姑娘情深义重,但是还请世子能为沐府着想,不要再来找殿下了!”
沐箫和眉头一皱,语气颇有些不善道:“先生劝我放弃,我是万万不能!”说罢,昂着头看着前方。他全然把东方湛当成说客了。
东方湛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湛的意思是,江姑娘的事交给在下便好,在下会想办法救江姑娘出宫,而世子毕竟身份上有些嫌隙,世子可以不要命,但是世子难道弃阖府上下于不顾吗?”。东方湛语重心长劝慰着。
沐箫和先是一愣,想来自己误会东方湛了,脸上立即布满了愧意,而再联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却是太过鲁莽,倘若萧墨珩治其罪来,沐府确实会大受牵连。
这时,东方湛接着道:“如今的殿下是乾纲独断,谁都不能触其逆鳞,湛多劝几句,殿下尚还给些面子,可是世子不同,世子与江姑娘过从甚密,殿下对世子可是憋着气呢!”东方湛这话再明白不过,沐箫和更是连连点头。
于是,他拱手一拜,感激道:“多谢先生指点,箫和一定铭记在心,只是先生说要救姑娘,难道先生就不怕太子动怒吗?还是先生有别的办法?”
东方湛闻言苦笑了一声,倘若他真的只是东方湛也就罢了,可他还是江梅的湛哥哥,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将她弄出宫来,面对沐箫和诚恳询问,他只得回道:“湛觉得江姑娘这样的女子实在不适合待在后宫,所以湛会联络大臣们反对殿下纳她为妃,至于具体法子,湛就不细说了,只是还请世子在府上安心等候消息,不要再惹怒殿下了!”
沐箫和诚心再拜,“箫和省得!”
东方湛会心一笑,“陛下病危,湛得赶紧过去,便不作陪了!”
“先生慢走!”
随后二人再一番行礼,东方湛急匆匆往萧帝寝宫赶去了,而沐箫和目送他远走后,便也出宫。有了东方湛的保证,他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只是以己度人,他觉得萧墨珩没那么容易放手,因而他出宫后,又去了一趟江府,他相信容与和九竹等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让他踏入江府时,各方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这是倚云阁第一次在情报上受挫,但是容与等人怎会轻言放弃。
于是众人在沐箫和的参与下,又有了新一轮的打探计划,而重中之重依旧是确定江梅的所在。
至于这位让众人头疼不已的江大小姐可是正在自娱自乐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且又没人跟她讲话,所以她一个人居然破天荒的向那小丫头寻来了针线,她决定试着缝一个荷包,江梅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发时间。
只是江梅果然不是居家的料,她一拿起一块布,便将那布剪成了一个小圆,随后,她把那圆布块一对折,便决定将那边口缝起来,她琢磨着这么做应该算是缝成一个小荷包了。
只是当她乐呵乐呵地一针一线开始缝制时。一旁定定望着她的小丫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是….这是在干什么….
当她的目光落在江梅那粗粗的针脚上时,她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细声道:“姑娘…”
“嗯?”江梅答应着,只是依旧没有停止手中的针线活,
小丫头带着近乎哭出来的表情道:“姑娘,荷包不是这么做的,而且针脚也太粗了….”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江梅生气般。
江梅这才偏过头来,看着她,认真问道:“不是这样缝的?那是怎样缝呢?”
那丫头见江梅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姑娘不嫌弃。就让望月来教姑娘吧!”
江梅顿时眼睛一亮。“好呀,好呀,你看咱们多无聊。你教我针线活,不正好嘛!”说着,便拉着她坐了过来,于是那丫头便一板一眼地教了起来,而江梅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缝制。
这就样,又两天过去了,江梅已经学得有些起色了,至少她已经能缝制出一个像样的荷包了。
一日午后,连续忙了三日针线活的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她决定歇息歇息,待她躺下时,脑子里才意识到,这已经是她入宫的第七日了,只是一来容与和九竹还没找到自己,二来萧墨珩至今都不见人影。她心里约莫有些担忧,难不成出了什么事了,不然萧墨珩怎么可能这么多日不来见她呢?困意十足的她边想着就边睡着了。
许久过后,迷迷糊糊的她,似乎觉察到了一抹异样,耳边似乎听到了一股重重的呼吸声,下一瞬,她的额头便感到了一种湿润,那股炽烈的气息从她的发丝一直到额头,一直往下直到锁住了她的嘴唇。
待她的嘴唇已经被狠狠吻住时,江梅瞬间睁开了眼,“唔……唔….”江梅试图推开那人的身子,无奈她柔弱的双手已被人紧紧握住并扣在她的头顶,让她使不上力。
男子霸道而又炽烈的气息笼罩在江梅周身,男子的灵舌已经撬开她的齿,肆无忌惮地掠入。
江梅窘迫羞赧的同时,也不忘试图睁开他的钳制,既然手不能用,便用脚,于是江梅便使劲踢着他,对于一个高大而健硕的男人而言,这一招只能算是欲拒还迎。萧墨珩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右腿一用力,便压住了她的膝盖,让她真正地不能动弹了。
下一刻,他离开了她的娇唇,双手握紧她的手腕,专注而深沉地望着她,如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江梅这才看清来人,不过不用瞧其实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毕竟这已经不是萧墨珩第一次强吻她。
“殿下这是做什么?强抢民女吗?”。江梅没好气道,瞪了他一眼后,又一脸怒容偏头看向他处。
萧墨珩见她不瞧自己,乘机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你!”
“是又怎样?”萧墨珩戏谑道,
江梅白了他一眼,“我倒不知道太子殿下的阴谋诡计居然用到了自己的军师身上!”江梅继续不看他。
萧墨珩听到“太子”二字时,眼神突然一顿,不过瞬间他又邪邪笑道:“应该说是用在自己女人身上!”
江梅闻言脸色一红,更是被他气得不行,她使劲用力想去挣月兑他的手掌,
萧墨珩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毕竟劳累了三日的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来跟她闹腾,于是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坐了起来,温柔地瞧着她,“好啦,不跟你闹了,快点起来用膳吧!”
说罢,自己便起身下榻,江梅硬是鼓着腮帮子看了他半晌,明明是他跟自己闹,江梅在他身后狠狠瞪了他几眼,才跟着下榻。
随后,理好衣裳的她,便出了卧室,来到外间,这时,萧墨珩已经坐在了案几旁边。
“来,快坐过来,睡足了,也该吃饱肚子,这样才能继续折腾!”萧墨珩瞅着她意有所指地笑道,
江梅顿时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居然当着丫头内侍的面说这么轻佻的话,真真是…伪君子一个,江梅心里嘀咕着。不过,气归气,她可从来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她懒得理他,瞧着屋子里只有一张案几,便只得坐在他身侧,只是她偏着个脑袋依旧不看他。
萧墨珩淡淡扫了一眼门口的秋林,秋林会意便急忙对着身后的内侍扬了扬手,很快,江梅便见十几个内侍端着膳食趋身过来。
待他们将菜肴放置好后,平日服侍江梅的小丫头,便跪下来给二人斟酒,准备妥当后,她低着头道:“请殿下和姑娘用膳!”
正当江梅拿起筷子准备用膳时,却听见门侧的秋林一声怒喝:“放肆,敢在陛下面前无礼,活得不耐烦了!”
那丫头瞬间领悟,急忙跪着哭道:“奴婢叩见陛下,奴婢罪该万死!”竟是吓得瑟瑟发抖。
江梅先是一愣,张着嘴看了秋林半晌,似乎全然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直到她突然意识到萧墨珩已经登基时,才赶忙放下了筷子,转身对着萧墨珩跪拜道:“江梅叩见陛下,江梅….失礼在先,请陛下责罚!”
江梅低着头,心里却是忖度着他这些天一直不来见自己,原来是忙着登基的事,看来萧帝已经殡天了,她筹谋了这么多年,总算得以辅佐明主,成就大业!若说不激动,那绝对是假的,只是下一瞬她却是激动不起来。
此刻,萧墨珩靠近她的身子,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便惩罚你!”
江梅募得一惊,脸红不已,一时都没法回他,好在他立即放开了她,低头用起膳来,还边吃边说道:“傻丫头,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江梅忍气吞声,偏过头来,坐直了身子,开始大口大口的扒饭,她本想再白他一眼,可是她却不敢了,他现在可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放眼四海,没人敢跟他说个不字,她江梅有再多的脑袋,也不敢跟皇帝置气,于是她乖乖地用膳。
萧墨珩瞅着她那如孩童般的模样,要多欢乐有多欢乐,只是见她只顾吃饭却不怎么吃菜,可又心疼起来,估模着自己刚刚吓到她了,于是他亲自将菜夹到了她碗里,柔声道:“多吃点菜,可别饿着!”
江梅边吃边点头,“多谢陛下!”那呆呆的眼神却是让萧墨珩不知说什么好。
用完晚膳后,萧墨珩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为他父皇丧事忙了三个昼夜的他已经累得有些虚月兑了,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便躺在暖阁的矮塌上闭目养神。
秋林、覃信等人都在外边伺候,萧墨珩怕人多口杂,整个院子里也只有望月那丫头,而她给主子端好茶、倒好水后,也识趣地退到外边去听候吩咐了。所以,整个暖阁内就江梅与萧墨珩二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