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了,你去东市吧。”挽歌面色淡定地将宁远行放在她头顶的爪子拿开。
宁远行摇头,“不,晚上太危险,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你以为我会乘机逃跑吗?”。挽歌不满地叉腰质问。
“呵呵,我还真不放心。”
这家伙简直是在怀疑她的人品!挽歌更加不满,“我身边有你的人暗中盯着,我想跑也没机会啊!”
“哦?”
挽歌瞧宁远行眯着眼看着她,眼中似乎带着一道利光,她一个激灵,察觉刚才的措辞不太恰当,清咳一声,又说道:“呃那个,我说这话可没有逃跑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宁远行似笑非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挽歌撇撇嘴,“我这不是怕你想多了吗?”。
而被晾在一旁的白子筝也开始按耐不住,想靠近,又怕惹得宁远行不高兴,只好在不远处踱着步,可是眼睛却总是忍不住往这边瞟着。
挽歌的视线一角扫在白子筝踌躇的身影上,扬了扬下巴,笑道:“瞧,这位白姑娘对你可是望穿秋水,听她对你的称呼就能看出你们关系不浅,怎么说今晚也该陪陪她吧。”
宁远行也淡淡地看了一眼不断向这边挪近的白子筝,无奈摇头,对挽歌的话不置可否。
白子筝对他的感情他怎会不知,但如果对对方没有感情,又何苦给对方希望?
只是,白子茹来罗城的事情他实在很在意,总觉得其中暗含蹊跷,今晚能见上一面也好,于是低声呼道:“宁海。”
“是!”
只听到“嗖”的一声,黑暗中传来一个男性声音。
挽歌见此情形不禁挑眉,果然是这个人,宁远行的侍从宁海。
本来像宁海这样的高手,以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不了的,无奈那道火辣辣的视线,令她背后发毛,想不注意都难,只是好奇这人平时都是藏身在什么地方,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却不能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若是换成上一世的身体,还有可能探知,无奈这一世身体体感较差,和以前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主的身体都挺弱的。
得想办法提高身体素质啊,挽歌暗自思量着。
“宁海,你跟着公主,护送她会城主府。”宁远行淡淡吩咐道。
“是。”
宁远行对宁海吩咐完,又转而看向挽歌,只见她眼睛在远处的灯光下,像是泛着光,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弹了弹她的前额,道:“没我在你也别太高兴,太晚了,不要乱逛,直接回城主府,有时间我会再陪你出来的。”
挽歌也不在意发红的额头,乖巧地点头,“是是,我会听话的。”
宁远行瞧她那副模样,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
但话已经放出来了,他自然不能再收,深深地看了挽歌一眼,叹道:“我去去就回,你可别弄出乱子来。”
说着,就先一步离开巷子。
挽歌在他背后,就像送离家远游的的妻子一样,挥着手,眼中几乎要看着泪花。
看得宁海浑身一抖。
等宁远行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后,挽歌才大大地舒展了一个懒腰,她对宁海微微一笑,“走吧。”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挽歌瞧着宁海布满寒冰的脸,后知后觉地,原来她是被讨厌了。
想想前因后果,也不难理解,毕竟她劫持宁远行时,曾狠狠地整过宁海,只是没想到大男人会这么记仇。
既然对方对她没好感,她也没必要再腆着脸凑上前套近乎。
两人沿着来的路原路返回,只是,比起宁远行,和宁海的相处更加沉默,那人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
他们一前一后,如果不是挽歌时不时回头看宁海一眼,都怀疑这人到底跟上来没有。
就在频频回头看宁海的时,挽歌却被一道像狼盯着猎物一样的视线给吸引住,可转眼间,那道视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刚才她看到的是错觉一样,她墨色的眸子闪烁着一道利光,最后又彻底地隐藏于眸子里。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扫着四周的摊贩,最后在一家卖油果子的小摊面停下来,侧身对上油亮亮的,还撒着芝麻的油果子,可视线却落在了来往人群中的某处,唇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她转身就对身后面无表情的宁海伸出手,“给我钱。”
宁海看着伸向他的手,皱了皱眉,道:“公小姐,大人吩咐我们直径回府。”
挽歌眨了眨眼,理所应当道:“可你家大人也没有限制我吃油果子呀。”
“”
宁海面无表情地掏钱付账,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挽歌感觉宁海的脸更黑了。
挽歌拿着热腾腾的油果子,继续走在前面,只是步子越拖越慢,宁海瞧了眼周围,他似乎也感觉到些什么,于是催促道:“小姐,夜里不太平,请快些。”
“急什么?宁远行快没让我跑。”挽歌用手擦了擦嘴上的油,毫不在意地说道。
宁海的眉头也因为挽歌的话越皱越紧,他警惕得看了眼四周,里挽歌也稍微近了些。
住宅区与集市是分开的,越往城主府走,人烟也越稀少。
最后几乎没有再看到摊贩的踪影,宽敞的大道上,两道身影在月色下拖得老长,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几道身影无声地拉近,拉近,再拉近。
挽歌吃下整个油果子后,才漫不经心的问道:“除了你,还有别人护送我吗?”。
宁海眼神微眯,带着危险的信号,他用视线的余光瞟了眼身后,摇头沉声道:“只有我一人。”
挽歌弯唇一笑,“是吗?那我们身后几位是敌是友呢?”
宁海早已经握住腰际的佩剑,带着一触即发的气势,似乎一越雷池,便要将其斩于剑下。
他声音沉沉,言简意赅,“敌!”
话音刚落,身后几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挽歌袭来,长刀在朦胧的月光下,划过一道残影,如灵蛇一般,指向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