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她们,所以,嘿嘿……”季晔尴尬一笑。
就知道是这样!挽歌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轻叹了一声,摇头道:“真是,我还以为真是因为自己魅力无边了呢,果然男人的话都信不得,就算……”她看了眼比自己矮了整整一个头的季晔,略是嫌弃道:“就算,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毛头小子。”
季晔一眼就看透挽歌的心思了,正因如此,又有些不开心了,他一张脸皱成一团,道:“公主,我才不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呢!我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挽歌顿时囧了,她上下打量着对方,怎么看,也不觉得季晔有十五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公主是不相信我吗?”。季晔不悦道,“很多人都是很晚才发育的,等再过一阵子,我一定会比公主长得还要高的!”
()“好好,我期待着那一天呢。”挽歌点头,她见前边不远处就是谢府,比起江司郡郡守王诚贤,不知道破败了多少个层次,心中想着这个谢天承大概真没有捞到什么油水吧。
“公主,丞相,请里面请。”谢天承脸上带着疲倦的笑容,眼底的青黑清晰可见,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可是眼睛很明亮,很有神。
进了府以后,谢天承先安顿了挽歌跟宁远行,而南巡的大队伍就安排在城西不远的驿站里,到了大堂。谢天承立即命下人准备好了热茶。
“下官招待不周,还请公主丞相见谅。”谢天承拱拱手,说道。
挽歌看了眼茶,里面飘着几根碧螺春,颜色都很暗沉了,不知道这个茶叶放了多久。
她偏过头看向一边的宁远行,那个最爱喝茶的人这时也没有动作,看上去并没有喝茶的兴致,他将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眼睛盯着那几根茶叶凝思着。
挽歌对他这幅模样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不想喝茶就直说吧,装什么深沉?
谢天承将自己的茶喝了一大口,而挽歌跟宁远行的却一点都没有动,表情微动。问道:“公主跟丞相是不喜欢喝碧螺春吗?我这儿还有龙井……”
“额。不必了。这个就行。”就算再换一种,大概也是那种快发霉了的吧,若是那样。还不如就喝这一杯,本来他们就不是来喝茶的,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谢大人,我等来广阳途中,遇到不少难民,听他们的话说,他们都是来自广阳城的,当我们来到城中,城中也大多是难民,这是怎么回事?”
谢天承早就预料到挽歌会这么问,他的手捧着茶杯,苦笑一声,道:“公主,实不相瞒……”
谢天承说的跟季晔说得并无二处,广阳城之所以会这么荒凉贫苦,最大的原因就是春旱,因为没有水浇灌,原本就很少收成的庄稼更是死了一大片。
因为运河没有开凿完成,所以想广阳城这样的小城一遇到干旱,就只能干瞪眼。
想到这里,挽歌有些惭愧,若不是因为萧啖贪赃枉法,这些百姓哪至于陷入如今的窘境,她非但没有制裁贪官,还想要包庇对方,从这一点来看,她就是失责了的。
“大人……”就在挽歌纠结的时候,一个下人慌慌忙忙跑了进来,他见大堂里还有那么多人,有一刹那的迟疑,谢天承见了,道:“无妨,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是,大人,城东那边的粥棚又被人给毁了!”
“你说什么?”谢天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衣袖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杯子落到地面,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谢天承担心粥棚的事情,他看了眼在位子上坐着的挽歌跟宁远行,有些为难,思量片刻后,又道:“公主,丞相,下官现在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请二位先留在府上,等下官回来,有事情再作商议,二位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告知下人一声就行。”
“谢大人既然又要事需要处理,那就不用管我们这边了,先去处理急事吧。”挽歌点头。
谢天承感激地看了挽歌一眼,拱了拱手,道:“多谢公主!”
说完,就跟下人一起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看起来,真的是十万火急。
谢天承一走,挽歌也打算离开,宁远行却在背后叫住她,“公主,你是要回屋休息吗?”。
挽歌步子一顿,她正打算张口,却想起了还在后院等着宁远行的小瑾姑娘,她心一抖,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到最后,点头应了一声,“嗯,有点累了,想回屋睡会儿。”
“也是,公主舟车劳顿多日,也该好好休息下,那臣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宁远行说完后,就离开了,这么急忙的样子,挽歌想他八成是去见那个小瑾了吧。
挽歌确实回了屋子,但并不是要睡觉,她将身上繁琐的服侍取下,换了普通平民的衣物。
司暮在一边有些担心,道:“公主,您真的要出去吗?广阳城比起之前的江司郡,治安差了许多,这么贸然出去,万一遇上威胁,可怎么办?”
“遇上危险不是还有你吗?”。挽歌不以为意,一边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
“话说这么说……”司暮皱了皱眉,又问道:“公主既然要微服私访,那先告知丞相…”
“我去哪儿干嘛要告诉他啊?”挽歌皱眉打断司暮的话,她看着她,语气又有些不悦,道:“司暮,你究竟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的?”
司暮一惊,以前她也经常提前宁远行,可没有一次会令挽歌这么不悦的,看来,这一次突然冒出来的小瑾姑娘真的刺激到她了吧。
“不,属下从来都是站在公主这边的,只是……”司暮劝一下,可是看到挽歌那副神情,突然发觉,不管她现在说宁远行的什么事,都只会令她更不开心吧,司暮摇摇头,将刚才的念头抛掉,然后认真,道:“属下一定会保公主周全!”
挽歌见司暮的立场坚定了,脸上的黑气减少了,她平和道:“嗯,我相信你的实力。”
男子被安排在东厢,女子被安顿在西厢,两人隔了老远,所以挽歌就算有什么动作,对方也不会立刻察觉到,挽歌大大方方的走出院子,就看到季晔正在院子外,正期待地看着她。
挽歌见是季晔,脸上带上笑容,走,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觉得公主差不多快出来了,所以就在这里等着。”季晔抚了抚鼻子,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出去?”挽歌挑眉,心里想着这季晔真是相当敏锐的小孩子了。
“我说我是猜的,公主信不信?”季晔笑嘻嘻地问道。
“管你是不是猜的,反正我要出去是事实。”挽歌点了点季晔的额头,道:“你也在这里生活了不少时间了吧,对广阳城肯定比我们知道得多,那就让你来当向导好了。”
季晔眼前一亮,信誓旦旦,“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呢,这个城里不管什么地方我都去过!”
“那就好……”挽歌点头,她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该知道城西的粥棚在哪儿吧,我们待会儿看看,听说粥棚又被人给拆了,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粥棚被人拆了?!”季晔的反应比挽歌大多了,他脸上出现愤愤不平的表情来,道:“公主,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大概知道是谁拆的粥棚了。”
“哦?”挽歌挑眉,见季晔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件事很蹊跷,敢拆朝廷的粥棚,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广阳城会这么贫瘠,绝不只是因为春旱这么简单。
季晔带着挽歌一行人,东闯西窜,总算来了粥棚,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借过,借过。”季晔推开人群,给挽歌留出一个道出来,几人很快就挤到最前面去了。
只见在人群中间,谢天承铁青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废墟,而原本装着粥的大木桶此刻也被推翻,粥被洒得到处都是,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挽歌见情况不太对劲儿,低声问了一下同样沉着一张脸的季晔。
季晔一脸愤愤不平,他说道:“这肯定是张员外家的走狗做的!”
“张员外?”挽歌一愣,“张员外是做什么的?怎么敢动朝廷的粥棚,想坐大牢吗?”。
季晔摇摇头,道:“张员外是这里最大的商户,在广阳城,就属他家的米铺子最多了,那个老混蛋,为了压榨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钱,就专门派小混混来粥棚捣乱!”
“有这样的事,还有没有王法了?!”挽歌眼睛一眯,对这个传说中的张员外生气了一丝怒意,百姓的日子都这么难过了,竟然还想着靠这些发财,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容忍?
虽然愤怒,但是挽歌还是有一个疑点,她问道:“谢天承为什么不抓那个张员外,他趁着天灾发黑心财,完全构成犯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