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穿着一身白色镶有金线的祭司服,让他看上去仙风道骨,貌似谪仙一般。
他因为耀眼的容貌,金色的长发,纵使是天上的明月,也羞涩地躲进了乌云里,太子府里的婢女们见到他的那一刻,都春心荡漾,眼神迷离。
大祭司在面带微笑,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骆伽的书房。
他一进屋子,目光就瞬间对焦一般,落到站在骆伽身侧的邱越身上,唇角微微上翘,很是喜悦的模样,那般示好的举动,邱越却视而不见,好像他们从未见过一般。
大祭司心中有些遗憾,大呼这个小丫头是培养成白眼狼的好材料。
骆伽自然也注意到大祭司的目光,他视线往邱越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回过头,见大祭司还看着对方,不禁皱了下眉,不悦道:“大祭司,若是本太子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别院休息吧?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太子府?”
大祭司这下子才万分不舍的回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到骆伽面前的茶盘上,温和一笑,道:“本祭司那么远过来,太子难道不请我喝杯茶吗?”。
直接被忽视掉的骆伽心头一跳,他警惕地看了大祭司一眼,然后道:“来人,奉茶。”
话音刚落,站在外面随侍的小人就要去端茶,谁知,大祭司却制止了屋外的下人,指着骆伽面前的茶盘一笑,“不用这么麻烦。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骆伽眼皮也跳了一下,他眉峰皱起,手指状似无意地敲打着桌面,正要开口,却被邱越抢先一步,道:“这个,就让我来吧。”
说着,邱越就上前一步,端起茶壶,拿出放在一边的茶杯。给大祭司沏了一杯茶。
大祭司满脸笑容。看邱越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他接过邱越递过来的茶杯,道:“多谢。”
“不客气。”邱越的态度已经很冷淡。
大祭司也不在意邱越的态度冷不冷,他将邱越给他的茶一饮而尽。没有立即放下茶杯。反倒是大肆赞美道:“好茶。邱越泡茶的手艺真不错。”
“这个茶是侍女泡的,我只是倒茶的。”邱越毫不客气地打断大祭司的话,大祭司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俊美的面容上有了一丝不自然。
“哈哈,一样的,心意到了就行。”大祭司开始为自己打圆场,不过,很冷就是了。
骆伽看着邱越与大祭司两人的互动,总觉得这两人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这种被瞒在鼓里的感觉真是叫人心生不悦,他语气不善道:“大祭司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邱越也侧目看着他,他对大祭司的突然造访也很好奇。
不过,会将实话,那就不是大祭司了,作为神棍的头头,忽悠人的水平绝对是炉火纯青的,他带着怜悯众生的大无畏感情,道:“是神明告诉我,太子现在很苦恼,为了解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所以,我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骆伽的唇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会相信这个男人讲真话,他真是太愚蠢了。
邱越也皱了下眉,虽然知道大祭司十句话里面有九句话是假的,可是这个时候还跑来忽悠人,是在太不看场合了,他下意识的瞄了眼骆伽,对方的脸已经全黑了。
“呵,我现在确实很苦恼,那救苦救难的大祭司,你能否为我解答疑难呢?”骆伽冷笑。
大祭司含着淡淡的微笑,点头,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骆伽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双眼中已经浮现出淡淡的杀气,脸上还带着“和善”的笑容,问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正为玉玺的去向而苦恼,大祭司能否告诉我玉玺的下落?”
“既然太子都发问了,本祭司当然要回答。”大祭司此话一出,骆伽跟邱越的眼神都变了,骆伽更是轻笑出声,低声威胁道:“大祭司,你可知,欺骗了本太子的人,下场如何?”
“这个本祭司倒是不知道。”大祭司耸了耸肩,道。
骆伽笑容加深,“大祭司既然不知道,本太子倒是不介意大祭司你现在来体验一把。”
“哦?”大祭司挑眉,“太子说这话,是不相信本祭司知道玉玺的下落了?”
“难道你还想说你知道吗?!”骆伽一巴掌打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花四溅,邱越一惊,低声警告着,“骆伽,你冷静一些!”
骆伽胸口起伏不定,现在一看到大祭司,骆伽就头疼,别以为他不知道,现在皇城满城风云,跟面前这个只会忽悠人的大祭司月兑不了关系!
该死的信仰,该死的神殿,这些东西,都应该消失才对!
大祭司感觉再忽悠一阵子,骆伽大概要气疯了,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想要得到玉玺的下落,你们可以去问一个人。”
骆伽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邱越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然后附和道:“什么人?”
“平宁。”大祭司直言道。
此话一出口,骆伽眼神几乎冒出火光来,他冷笑一声,看着大祭司,问道:“大祭司,你这是闲着没事,专门跑过来逗我玩的,是吧?”
大祭司深感无辜,他耸了耸肩,道:“太子怎么会这么想?你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吗?”。
“那你是想说平宁跟魏贤忠勾结在一起了?大祭司,你想自己装疯卖傻,还是把我当成傻子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都没有信服力吗?”。骆伽怒道。
平宁?那个没权没势的妹妹,怎么可能会被魏贤忠看中?又怎么会想来争夺皇位?
“哈哈,你瞧,连你都不相信,不是吗?”。大祭司笑得十分开怀。
骆伽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的头刚才在邱越的按摩下,好不容易舒缓了一会儿,结果现在被大祭司一插脚,又觉得疼了起来,他抚着自己的额头,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摇摇头,道:“今日我不追究你,不过,你也别跟我得意忘形。“
“看来太子是真的不相信了。”大祭司一脸遗憾,却也不觉得可惜。
邱越双眼一眯,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大祭司,异色的双瞳深邃无比,像是要将那个人给吸进去一般,大祭司感觉到他的视线,又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邱越收回视线,走到骆伽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道:“骆伽,这个人没有说谎。”
骆伽浑身一怔,他猛地抬头看着邱越,疑惑道:“真的?”
邱越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嗯,刚才我已经用了左眼观察他,这个人没有说谎。”
这下子,骆伽不得不考虑平宁更魏贤忠结盟的可能性了,毕竟,连邱越都这么说了。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会是平宁那个丫头呢?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啊。”
“不是有句话是,最不可能的事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这句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骆伽冷冷地了大祭司一眼,反问道。
大祭司被拆穿,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因为魏贤忠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就是个疯子,那考虑问题,肯定也不会与常人相同,想要洞悉他的思路,我们也不能用寻常的思考方法去衡量他,不是?”
“他的所谓的不同寻常的思路,就是找一个绝对不可能得到皇位的平宁吗?”。
大祭司挑眉,问道:“太子何以见得平宁没有可能得到皇位?”
“因为她一没有权势,而没有地位,不过是挂着一个公主名头的寡妇而已。”虽然这么讲有些刺耳,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太子说得这些,确实是事实。”大祭司点头。
骆伽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也知道这是事实,那你为何还敢信誓旦旦的说与魏贤忠合谋的人就是平宁,你有什么证据?还是说,你有什么理由?”
大祭司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份严肃,他高声说道:“太子说的那些,确实是夺得皇位的关键要素,不过,太子莫要忘了,夺得皇位最重要的两件事。”
“夺得皇位最重要的两件事?”
骆伽与邱越对视一眼,然后回过头,道:“除了玉玺,那就是父皇的谕旨了。”
两样都是同等重要的,现在谕旨好办,骆伽登上皇位最大的困难,就是下落不明的玉玺。
大祭司却摇头,他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戏谑,道:“太子怎么会觉得谕旨很重要?”
被大祭司嘲笑,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地事情,骆伽心里一堵,他是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敢对他用那样的语气说话的,除了皇帝,还没有别人。
正要发作,却被邱越扯了扯衣袖,骆伽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回过头看了邱越一眼,就看到轻微的摇了摇头。
也对,现在,并不是与大祭司撕破脸的时候,他必须冷静下来,他心平气和地说道:“那大祭司觉得,除了玉玺,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