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元倧之后俞知乐才他的身子烫的吓人,抱在他背后的手传来粘腻腻的触感,俞知乐连忙抽手一看,才她手上沾满了血。
俞知乐一惊,将元倧扭一看,才他背后左肩的衣服有一大片被血浸湿,血已经凝固在了衣服上,不像是新伤,看来昨夜和村民打斗的时候已经受伤了。
俞知乐抬头环顾四周,他们身处一个低凹之中,边缘都被杂草掩盖着。她将元倧小心翼翼的靠在一边,站起身来将杂草除去,伸出脑袋环顾了一圈。
这时天已经大亮,以太阳的位置来看现在已经接近午时,没想到她晕了这么长时间。周围有着高高矮矮的灌丛和郁郁葱葱的树林,配合当空的蓝天白云,远远望去缓缓流动的小溪,煞是好看。
但现在不是说风景的时候,俞知乐仔细的找了找,在那一片片葱绿之中看不到一户人家,远远望去看到的是绵延不断的山脉。元倧现在发着烧,怕是肩膀上的伤口感染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将烧褪了,否则感染拖得时间久了怕是会大损元气,重则会危及性命。
这里山高路远,光凭他们俩两条腿一定不好走出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他们掉落的那个陡坡,再顺着原路返回。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元倧退烧之后。
俞知乐低头望了眼脸色潮红,尚昏迷之中的元倧,神色复杂。
昨夜怕是他就没有完全入睡,一来要提防着这山间的野兽,二来还要提防着被那些人找了。这低凹处和周边的杂草,定是元倧为了隐藏踪迹专门找的一个地方。刚刚看到俞知乐醒了,他才安心的晕了,从昨夜到现在他一定强忍了很久。
昨夜俞知乐酣然高睡,而元倧却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随时保持警惕。如果她可以帮他分担一点,是不是元倧就不会发烧,那现在情景便又会好上一些。像元倧这样万事都考虑的很周全,及其冷静以及有着强大的应变能力,是现在的她望尘莫及。
俞知乐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如果她再变强一点点,如果她的警觉性再高一点点,是不是很多情况她就可以躲过,很多事情就不会完全月兑出她的掌控。她是不是也不需要再让别人保护,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轻轻叹息一声,她不再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娇娇女,有些事,不得不要认真面对了。
而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将元倧带到不远处的小溪边,帮他清理伤口。
还好这个低凹处不高,俞知乐将元倧整个人搀扶了起来,他的一半身子便露出了低凹之外,她只好将元倧的上半截身子先靠在杂草垫起的草垛上,然后她又抱起元倧的腿将他整个人挪出了低凹之外。
之后她在近处找了几个废弃的木桩,用藤条将木桩捆了起来,做成一个可以临时躺人的木车,然后又找了结实的藤条捆在了木车之上,以便可以拉着木车走动。
做好木车之后,俞知乐又拿了些杂草垫在了上面,然后将元倧小心翼翼的扶了上来,顺便又将元倧丢在低凹里的剑扔在了木车上一边。
一切准备就绪,俞知乐便拉着元倧向着小溪走去。虽说木桩子比较圆滑,但拖着一个人在这高低不平的路上走着确实很费力。
仅仅走了十几米,俞知乐就觉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手心被藤条咯的生疼,隐隐已有血痕渗出。她换了个方法,去木车后面推着木车走。
小溪看起来离得并不远,但中间还要经过一个小山坡,山坡之上还有不少石头会咯着木车,一边走还要一边清理着碎石,一番动作下来俞知乐的手心早已是伤痕累累,手中火辣辣的疼。
这一段路也费了不少时间,日头从东面滑向正中间又滑向了西面。走到小溪边俞知乐先是用水将手冲洗了干净,又捧起水来喝了几口。之后便将元倧扶起将他的外衣里衣一并解下,但干了的血迹连着血肉衣服并不好月兑,她又将伤口处拿水浸湿,一点点的将衣服月兑下。
月兑下衣服之后才元倧左肩上的伤口很深,虽说已经不在流血,但里面肉已经翻了出来,再往深处看还可以看到一丝白骨。伤口之深像是用刀尖直直的刺入里面,未能得到及时处理的伤口血流了一身,里衣的背面已经完全被血染红。
俞知乐看着元倧的伤口咬了咬嘴唇,她翻了翻自己的外衣和元倧的外衣,竟然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贴身穿的里衣撕了一大块,将其又撕成布条状,拿出其中一块用水浸湿将元倧的上身擦干净,又换了一条仔细的将伤口周边的血迹擦干,最后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将元倧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她将元倧带血的衣服拿到小溪边洗了洗,月兑下了自己的外衣先给他披在身上。再把湿衣服通通放在木车之上。
日头已经渐渐西沉,她还要继续拉着木车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这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低凹处不能遮雨,如果半夜下雨元倧再被雨淋,这烧就更不好褪了。
于是她便一边拖着车,一边寻找着可以暂时住人的山洞,她寻山洞的时候也不敢离着元倧太远了,要不被一些野兽啃啃就不好了。
幸运的是离得小溪没有多远的地方俞知乐就找到一个被树木掩盖后的山洞,洞前草木高高竖起,不像是有野兽践踏过的样子。为了以防万一,俞知乐还是躲了起来,往山洞里扔了块石头试了试,等了一会并没有野兽跑出来,俞知乐这才安心的将木车拖了进去。
洞内还算干燥,也宽敞一些,住他们两人是绰绰有余。里面还有一些杂乱的枯草,俞知乐眼前一亮,跑出洞外不远处抓了一大把草回来,觉得不够又抓了好几回。
她没有贸然的抓洞口前的草,这些草和灌丛还能遮掩着洞门,以防一些野兽这里。
俞知乐将抓来的草齐齐的摆放在一起,而后将枯草摆在了上边,她拿手试了试,还算是比较舒适。
安顿好草床之后,俞知乐又把元倧从木车转移到了草床之上,她看着面色潮红身体滚烫的元倧有些犯了难。
她到底要不要将元倧的衣服月兑了,把他的全身用水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