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她睁开眼睛后才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中。屋内未见一人,她试着开口喊了一声:“有人吗?”。
屋内屏风后有人循声走来。
见到来人,俞知乐不禁惊喜的坐了起来,“锦初?你多会来的京城?”
锦初展露笑容曲腿一拜,“参见小姐,一个时辰前刚来的。”
“说了多少别跟我来这虚礼了。”
“遵命。”锦初抿嘴,上前将枕头靠在俞知乐的背后,一边又忍不住埋怨,“小姐,你可要吓死奴婢了,当时收到信奴婢都要急死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俞知乐打断了锦初的话。
锦初以手抚胸口,“小姐你没事了就好。”
“这里是哪里?”俞知乐指指屋子。
锦初摇摇头,“奴婢一来京城就被人送到了这里,那人说是这是小姐你的宅子。”
俞知乐了然,原来她已经被元倧送到了和硕亲王府。她感受了下自己身体的变化,发觉之前那股燥热莫名之感已经没有,按这情况来看那件事已经顺利解决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打量着屋内情形这屋子虽说没有飞鸾宫来的华丽,但又是另一种风格,山水屏风、名家画作对着屋子装点的恰到好处,别有一般清逸俊秀的感觉,飞鸾宫比起这来反倒是有了五大三粗土豪的暴发户即视感。
锦初将准备好的衣物拿了,俞知乐接,疑问道:“你独自来了京城二叔就没说你吗?”。
“奴婢本就是名下,如今不在自是归了小姐。”她一边帮俞知乐整理着衣服,“不过奴婢是监军大人要了去的,二爷不知道奴婢此行是找小姐。”
锦初将俞知乐背后的纽扣系好,一脸的愤怒,“小姐虽在信中没有明说,但奴婢也知道小姐这次遇难和二爷月兑不了干系,二小姐明明是个小姐一同出去,回来却只有二小姐一人,奴婢当时急坏了,连忙找二爷去,但二爷根本毫不在意还将奴婢撵了出来,奴婢就知道小姐怕是被二爷和二小姐合伙陷害了。”
听到俞知水,俞知乐心中还有些遗憾,原本真当她是妹妹来着,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平日里和俞知水关系很不好吗?”。
而后觉得这么问也不太合适,她和俞知水关系好不好应该是她最清楚才是,于是她又补了一句,“我想听听在你们心里我和俞知水的关系怎么样?”
“二小姐平日里和小姐来往不密切,奴婢记得小时候二小姐最喜欢就是和小姐抢东西,小姐是嫡女,再加上悟性好便很受老太爷的喜爱,经常被老太爷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二小姐也想学,一开始老太爷也教她,但是由于她学的慢,渐渐跟不上进度就不学了。自那以后和小姐就渐渐生疏了,小姐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二小姐必须也要有,如果没有就闹腾。长大以后二小姐的性子不如小时候那么跋扈,但是仍旧和小姐不亲近。”
原来是这样,归根到底还是由于嫉妒心。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或者不擅长的地方,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较。
锦初说到这里脸色稍微有些发红,“小姐失踪的第三日,辽城里便有了关于二小姐的传言,言辞十分的污秽。还经常有些不安好心的人往俞府送信,内容十分挑逗,对二小姐很不恭敬。”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传闻和小姐有关吗?”。
“对啊。”俞知乐毫不在意,达到她预想的效果就好。“后来呢?二叔是怎么解决这个传言的?”
锦初一喜,“我就知道小姐不会白白让人欺负了。”而后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走之前便听府里的人说二爷已经在京城授了官职,不久就会举家搬到京城。今天听监军大人同我说小姐也拜了官职,怕是难免再和二爷碰到一起,小姐这次一定要多加留心,再别让二爷钻了空子。”
“来京城了?”俞知乐心里快速的思考着,怎么她一走俞青洗就收拾行囊来了,而且未经过考试直接就拜了官职,这只能说明二叔一定和朝中某位高官有了某种联系。
俞知乐一时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起来,官场如战场,需要她时时小心才不会给这些人再有了陷害她的机会。
她又问道:“祖父留给我的东西呢?”
“我把那玉雕和小姐的珠宝首饰放在了一起。”
俞知乐点点头,“东西拿来了就好。”她得找个日子来好好研究这玉雕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小姐,奴婢是真的开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奴婢也不了解官场,但奴婢也知道小姐是女子当官头一人。”说着锦初的语调就有了一些哽咽,憋了许多天的情绪在这一刻还是憋不住了。
俞知乐也有些逗笑,看来这次真是吓着锦初了,连平常不多说话的她今天都变成了话痨,她嘴巴一嘟,“好了好了,别煽情啦,本官现在都要饿死了。”
“奴婢这就命人准备晚膳去。”她揩了揩眼泪,推开门出去了。
俞知乐也从房门里走出,打算先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出了门才门外还有不少小厮和丫头各司其职,见她出来齐齐向她问安。府中也是一片翠绿,长廊假山应有尽有,俞知乐不禁有些犯了愁,不知道她的俸禄多不多,养不养得活这么多张嘴。
她将目光随意的扫来扫去,忽然被长廊上的一个身影吸引了目光,那人穿着月白的衣服,清风飘逸如如松如竹,身后还跟着一个皮肤微黑的圆脸小厮窜来窜去。
待看进那人的脸时,俞知乐连忙左右看着想找个地方避一避,但周围空空如也,她现在只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她今天袭胸不成,人正主找上门来了。
元曲远远望到俞知乐在哪里傻站着左右看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张嘴就喊道:“俞——”。
元倧淡淡瞥他一眼。
他想到主子的明确命令,将“笨蛋”两字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充满尊敬的喊道“俞——姑娘。”
俞知乐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