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以后看的更清楚,陷阱的伪装不见了,黑黢黢的深坑里面还有“吭哧吭哧”的声音,就是微弱了些。
有猎物!听动静个头还不小。
阿花前后左右打量了一遍,确认暂时没有危险,才探了头往陷阱里面细瞧。
陷阱内是一尊暗褐色的野物,应该还处在幼崽阶段,见有人来,“吭哧”的发声转换成“哼哼”,有气无力的,脑袋抬起来,可以看清背部还带有条状花纹,毛粗而稀,鬃毛几乎从颈部直至臀部,耳尖而小,嘴尖而长,一双绿豆眼儿瞪大了直瞧着阿花……
曾经做惯了杀猪的营生,阿花当即判断,此猪虽然与家猪大有区别,也依然逃不月兑八戒的血统,单凭它吻部突出似圆锥体,其顶端为**的软骨垫,也就是猪类特有的拱鼻,非野山猪莫属。
别人家的姑娘见到这种邋遢凶狠的野物,即。便不当场晕厥,最起码也得尖着着嗓子叫一声“额滴娘啊——”吧?
偏偏胖姑娘满心欢喜,就跟见到老朋友似的摩拳擦掌,或许是她眼中的兴奋太明显,陷阱里面的小野猪脑袋缩,“哼哼”声也愈发微弱了。
“你且别怕,姑女乃女乃这几天的口粮尽够了,还舍不得杀你呢!“阿花笑得脸膛放光,只有不入流的屠户,才会对没长成的猪崽动刀子,这东西喂啥吃啥见风就长,多等些时日,将养的膘肥体壮了宰杀才能挣到银子……
而且,野山猪不爱单溜,这倒霉催的猪崽子肯定是调皮自己跑出来的,它的亲爹亲娘亲姨娘们,哪里会善罢甘休的?
阿花再不迟疑,取昨日里编织的吊床半成品来罩住野猪崽儿,自己弯身向下,一手揪住猪崽脖子上一绺粗粗硬硬的鬃毛,“嘿——“一声,提溜了上来。
可怜的猪娃儿,四个蹄子上肚皮上全被山蒺藜给把持住了,拱鼻下面都渗着点点的血迹。
然而这小东西野性未改,四蹄刚一着地,拱鼻立刻发力,照着阿花的面门就是一顶,臭烘烘的嘴巴随之张开……
打小跟着姥姥家杀猪的“巾帼英雄“,哪里看得上小猪崽儿的这点小动作?一只手把编织的细密的树藤使劲儿一勒,连嘴巴带鼻子都被捆缚住,上半个身子抬起,使不出力气了。
行动得迅速,阿花提溜着猪崽子往院里走,心里也有了计较,直接用树藤拴在石洞前的大树下,然后快步跑回陷阱原地,手脚并用恢复原样,赶紧奔回石洞。
院门外是冯大壮布置的一遭防护带,稍远处还有阿花新增添的陷阱,一道院门,两道石洞门,大大小小的碎石头就垒砌在门前门后,还有木棍斧头,阿花深以为这就很保险了。
小猪崽身上的山蒺藜还带着呢,嘴里的“哼哼”声就没断过,阿花侧耳细听,果然,很快,“哼哼——哼——哼”,石洞远处传来了回应。
野山猪的语言咱真心不懂,阿花撤掉一扇木门板,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
这是当初兄妹两个的设计,最外面那一层门板没堵严严,上边留了一个脑袋的空格儿,既可以观察动静,又方便往外投递东西。
来了!野山猪家族数目还不算多,两大一小正在靠近。
大树下拴着的小猪崽也顾不得脚底下山蒺藜扎着有多痛了,“哼哼”声更响亮,全身都较上了劲儿,又是蹦又是蹿的闹腾。
阿花等的心焦,掌心里扣着的石头都捂热了。
终于,一直保持警惕不肯轻易往前的山猪队伍有了松动,在交头接耳了一番之后,山猪之一甩着尾巴开始冲锋陷阵。
特麽的真叫狡猾!
走到小猪崽陨落过的地界时,那厮还小心的拐了个弯儿,平平安安绕了。
哎呀,这年头,野猪不可怕,就怕野猪有文化,都能看出来陷阱的伪装了,还能不能与人类和平共处下去了?
好在,这厮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放着好好的院门不走,非要耍小聪明,脑袋一低,试量着用独一无二的拱鼻去掀翻木栅栏直冲进去……
“噗通——”“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