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哥你没有?咱姊妹俩个做事,那真得叫一个‘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缺钱的时候,就一定有好人帮忙。”
阿花摇头晃脑的得意着,冯大壮更是频频点头:“我也觉得,自从你跑出家门,做什么事儿都顺当了……”。
可不是顺当了吗?虽然爹娘跟自己担心了许久,但仅仅上次下山捎的兽皮等物,就在清水县卖了个好价钱,尤其是那张金钱豹的皮子,拿到市场上,有两家富户差点儿没打起来,最后谁给的银子多就算谁的……
按照妹妹的嘱咐,临出门时,把爹娘非让自己带来的银子都偷偷搁下了,家里有钱,爹娘也能安心些不是?自己和妹妹正年轻,合该出力挣钱孝敬他们的……
冯大壮酒气也有些上头,摇晃着瓷碗对阿花保证:“哥想好了,既是在山里你住着舒坦,又能多些路子攒些花费,你以后安排哥干啥,哥就干啥。”
男子汉大,他也想凭借自己的一把子力气给父母给妹妹一个安逸些的生活环境。
阿花掰着手指头畅想:“首先,明儿个去接着摘苹果,我在路上挖了几个大陷阱呢,说不定会有收获;再有收蜂蜜……”。
才刚刚掰了两根手指头,“嗯哼——嗯哼——”的声音就在院门外响起,一个摇头摆尾四肢朝地的庞然大物,抵着院门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子。
“大”受不了美酒的诱惑,终于露头了。
暗色黄昏,这厮挤挤挨挨的凑上前来,似乎自己也觉得羞惭。
栅栏角,毁坏最严重的,正是阿花初试牛刀自己瞎对付的那只蜂箱,如今已经拼凑不成个儿了,土蜂们也只能很识时务的搬了家,并且,颇令人惊喜的分成了两窝,占据了两个新蜂箱。
这也算因祸得福吧?早先空摆了几个箱子,土蜂死活不认,都挤在一只破箱子里做活儿。
“昨儿个是谁祸害咱家的土蜂了?说清楚了,这碗酒就给你喝。”阿花的手掌笼罩着酒碗,瞪着眼珠子训斥棕熊。
你打死它也说不清楚不是?
馋的口涎直流的棕熊,就地一坐,抓耳挠腮,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熊孩子必须得教育啊!
阿花过足了当先生的瘾,空出一根手指头去戳那厮的脑袋:“想喝蜂蜜,乖乖说清楚不就有了?再学小偷行径半夜折腾,我——我非扒了你的熊皮掏了你的熊胆割了你的熊掌,连红烧带清炖……”。
话没说完,手指头已经挨到了额头上的短毛,只听“嘭”一声,棕熊应声而倒,四肢蹬直。
额滴个乖乖!咱只不过想教育几句而已,可没打算要了“大”的命啊!
难不成是昨夜里被蜂群蛰成了重伤,现在又饱受打击,心力交瘁就此撒手人寰?
“大你怎么啦?快醒醒,这碗酒给你喝——”。
冯大壮是个实诚人,端了酒碗一凑乎,刚刚还四肢朝天直蹬的“死熊”,立刻返了阳,俩前掌接了酒碗,身子一拧,背对着阿花“吸溜溜”,喝了个干净。
原来是诈死!
阿花哭笑不得,留了自己要用到的部分烈酒,其余的,权当训练棕熊诈死的辅助道具了。
于是,南山半山腰上,不断重复着一幕脑残游戏。
阿花单手做握枪状,食指一点,棕熊便应声而倒,四肢朝天。
再听到一声“收”字,即刻满血复活,一骨碌爬起来回到主人身边讨酒喝。
本来是森林霸主级别的野物,学着猫狗的行径讨人喜欢,真的好么?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恨不能玩到了后半夜去……
捡回来的白色纬纱帽清洗干净,第二日冯大壮照旧小心翼翼去收蜂蜜,新采购来的小瓷罐足足十八个,够他们忙活十天半个月的。
收完蜂蜜再摘苹果,阿花在家里收拾坛子罐子,用白糖冰糖分门别类发酵。
做苹果酒也很简单,洗干净的瓷缸晾干水分,将苹果去核,切成薄薄的一片片,不用去皮(一定)。然后一层糖一层苹果地放进瓷缸里,贴上标签,写上日期,这样就不会忘记时间了。
苹果醋稍有区别,一层苹果片,一层冰糖,码在坛子里,装满坛子后,再倒满醋密封保存3月,静静等待出土的时间就可以了。
留着自己零碎吃的果子,也浸了烈酒储存完毕。
冯大壮果真从新挖的陷阱里捞出了猎物,振奋之余,又带着“大”很是转了几处地方,费劲心力挖了适宜的陷阱。
兄妹二人也不贪心,遇到肚子里带崽的野物,只要能活,便直接放生,遇到稚龄小兽也松松手,让人家母子团聚去……
棕熊也不闲着,它每次抓鱼回来,主人都很高兴,肯定奖赏它好吃好喝,于是愈发勤奋,三不五时的,阿花早晨打开洞门,就能看到七八条大鱼在石桌子上乱蹦,水渍还挺新鲜。
山中无岁月,一晃眼,几场秋雨冬雨下过,天气寒凉起来,山上的树木就要把叶子落尽了。
为了更方便上山下山搬运货物,阿花设计的独轮车,终于在冯大壮手中成了型,这年头没有橡胶车胎和车轮辐条,全是用木头代替,滚动起来“嘎吱吱”乱响,但是,很实用,往车身上摞的高高的货物,只要捆扎紧了,上山下山都不妨碍,劳累了便放下前面两个支撑点,与独轮形成稳定三角形,便当得很。
趁着还没下雪,真正的严寒还没来临,冯大壮双手扶着两个车把手,脖子上还斜跨了一条结实宽软的布带儿,连接在独轮车上,扭头跟阿花道再见。
“阿花你安心在家歇着,哥回清水县城卖完货物就带着娘来陪你。”
这是上次在清水县城就说好的,等阿花月份大了,屠户娘便上山陪产,老人家计划在这段时间里多留心谁家媳妇生产的消息,到时候跟着稳婆帮忙,也学学接生的本事,以防备亲闺女生产时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