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间,楚非绯后脖衣领子一紧,失重的感觉终于停住,双脚还没落地,那身后的手却倏地一松
楚非绯闷呼一声,便被某人抱了满怀,末了,那人还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做什么跑那么急,本王还能上天不成。”
我楚非绯忍了忍,将那句脏话咽了,回头怒视着抱胸而立的乾八,这混蛋明明已经抓住了她,怎地又松了手?害得她直接投怀送抱,好不狼狈!还有刚才害她脚底打滑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六王爷不满楚非绯的分心,伸手捏着楚非绯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扳了回来。
楚非绯挣扎着站好,拍开六王爷的狼爪,拉了拉领子,正了正衣襟,六王爷忍着笑,伸手将她头上歪掉的幞头也解开重新绑好。
楚非绯这才想起,自己跑到断气是为了什么:“王爷,你可会作诗?”
`“作诗?作什么诗?”六王爷觉得手指偶尔碰到这丫头的肌肤,细腻如瓷,忍不住有些爱不释手,对楚非绯的问话,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王爷!
楚非绯有些绝望地去看乾八,乾八一呆,然后连忙摇头:“我也不懂!”
得,既然指望不上,楚非绯便急急地转身去找陆坤帮忙,六王爷手中一空,心里顿时不满,一伸手拉住了楚非绯:“干什么,给本王说清楚!”
楚非绯焦急地道:“我现在有急事。你快放手!”
六王爷挑眉:“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楚非绯没好气地道:“说了也没用,你又不会作诗。”
六王爷嗤地一笑:“你家王爷我,好歹也在文人圈里厮混多年,作诗算什么,就是立时做出篇策论来,也难不住本王。”
“真的?”楚非绯的眼睛亮了,一把拉住六王爷,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堆。
六王爷皱起眉头:“这闺阁中婉约诗词,倒确非本王所长。”
“那你长什么?”楚非绯问道。心想。大不了一会逼着皇帝用她选的题好了,最多多付他几千两银子总行了吧。
六王爷负手淡笑:“本王擅长的,自然是沙场秋点兵那样铁血峥嵘的豪情。”
让秀女们做这个太难为人了,楚非绯皱皱眉:“王爷。你就不能来个咏花咏月什么的吗?”。
六王爷犹疑了一下。咏花咏月不是不行。就是那诗写出来大概不会太惊艳,万一要是被那些秀女比了下去,他今后还怎么在这丫头面前抬起头来。
“其实要说这吟花弄月。还是少元兄比较擅长。”
“我知道,但是他在忙。”楚非绯皱着眉敲敲脑袋:“算了,我还去找陆大哥,看相府的那些师爷里有没有擅长的。”
这是说本王连那些师爷都不如了?
六王爷不高兴了,喝了一声:“站住!”
楚非绯刚要转身迈步,此时不得不放下脚来,无奈地道:“王爷,我真的很赶时间啊。”
王爷负着手,慢条斯理:“有本王在这里,什么事解决不了?这咏花咏月的诗没有,咏美人的本王倒是有一首,自觉颇入得眼,以前也没人看到过,倒是可以借你一用,如何?”
咏美人?倒也算合了今日的场合。
“好吧,快点写出来给我。”楚非绯眼睛亮晶晶地道。
六王爷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刮了下这丫头的鼻头:“你且去吧,稍后本王让乾八给你送去,误不了你的事。”
楚非绯放心地去了。
乾八这时道:“王爷,属下这就去寻些笔墨来。”
“不必了。”王爷淡淡地道,转身又向大殿内走去。
啊?什么叫不必了?难道王爷其实是诓那丫头?不能吧,照咱们王爷的性子,只要是那丫头的事,王爷他可是比谁都积极啊,怎地这次
乾八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发问,只能闷着头跟着王爷进了大殿。
那厢楚非绯又回到了早先的帐幔处,这里视角好,又隐蔽,是个窥视的好地方。
此时,这大殿内的选秀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组,也不知道是不是贺俭之故意安排,将最好的放到最后,这一组秀女一出场,连那些有些昏昏欲睡的老臣们都精神了。
楚非绯一眼就看到了方雪晴,她那身艳丽的服装衬得她像一朵盛开的芳华,虽然脸上的神色有些过于冷淡,但是却不妨碍她精心装扮过的美丽。相反,倒像是一株生在高崖上的山茶花,明明灿烂荼蘼得勾人,却偏偏高高在上让人难以企及。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才最有征服欲,也最有吸引力。
这一组秀女普遍的姿容水平都比较高,最出挑的除了方雪晴外,还有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女乃黄色的裙衫,身上的配饰华贵却低调。那女子姿态典雅,容貌秀美,玫瑰色的唇角恰到好处地微弯着,即显得端庄,又亲切可人,让人一见之下,顿生好感。
楚非绯想起来了,之前阿房给她的资料上,有这女子的小像,这就是那个当世第一才女,苏水云啊。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非绯看看苏水云,再看看方雪晴,觉得苏水云那乳黄典雅的装扮像一朵清雅娇女敕的水仙花,而方雪晴则是美得张扬逼人的山茶。这究竟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只能看个人的品位了。
那些娘娘们在这一组秀女出场后,就静了下来,一个个端正地坐好,摆起了宮妃的架子,一边挑剔地打量,一边暗暗比较这秀女与自己到底谁更胜一筹。
楚非绯看向皇帝,那皇帝此时像是有些累了,歪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正就着手里的茶和四喜说话,似在评论这茶的妙处。
楚非绯翻了个白眼,这皇帝能不能敬业一点,好歹你也做足了样子,下面那些秀女可眼巴巴地等着你挑选呢。
此时下方的秀女按照规矩都自报了家门,楚非绯听着方雪晴的声音也算温柔,便放了一半的心。
宮妃们开始问话,几乎这一组的秀女都被人挑了问话。
庄嫔问的是那个苏水云,问得那叫一个详细,还叫苏水云把那首成名作《子夜歌》拿出来颂读。这样一来,谁还不知道这苏水云其实是庄嫔的人啊,想来也是,这苏水云的父亲是国子监大学士,庄嫔的祖父是保和殿的大学士,而且还有师生之仪,这两人走得近点,也是正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