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来势凶猛,且迅速无比,转眼就扑到了眼前。
楚非绯脸色惨白,双手汗湿,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曾经的那些巧思急智都不知跑到哪里,明明身体叫嚣着要逃,脚下却迈不出步子。
这火也烧得奇怪,只看到熊熊的火苗,却不见浓烟,但是三人也顾不上研究这火的蹊跷之处,因为那逼人的温度转瞬就到了眼前。
六王爷沉着脸,转身一脚踹开了一侧更衣室的隔扇木门,还好这里还没有起火,六王爷一拉楚非绯正要往里进,眼角却闪过一道虚影。
六王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楚非绯往怀中一带,伸出胳膊挡了一下。王爷身后的乾八急叫了一声:“王爷小心。”同时抽出背上的宝剑,猛然挥去。
冥冥中似乎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嘶声,一截枯黄色的蛇头掉落在地,而蛇身还盘在门侧的棱柱上,扭动不*已。
这一切,楚非绯虽然被六王爷护在怀里,但是看得却真真切切,那狰狞的蛇头一口咬在六王爷的手臂上,若不是六王爷替她挡了一下,那蛇攻击的位置,明明就是她的脸。
“王爷可曾伤着?”乾八因为跟在六王爷的身后,视线受阻,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楚。
六王爷淡淡地垂下胳膊:“无事,先找出路。”
乾八应了一声,将房门关了,那火势就被暂时隔在门外。这间更衣室,外间放有桌椅软榻。里面的帐幔处才是更衣的地方。乾八提着剑,来到帐幔处,先谨慎地挑起了帐幔,确定没有什么古怪的毒物后,才快步走了进去。
帐幔里传来了砰砰的巨响,显然是乾八试图打破那一侧的外墙。
楚非绯这时从六王爷的怀里挣了出来,急急地反手拉过六王爷的手臂,将那袖子往起一撸,却只见半条胳膊都已经微微发青,古怪的是。小臂上只有一个尚在流血的小孔。看大小明显是蛇牙的杰作,但不知为何只有一个牙印。
毒蛇,而且是剧毒楚非绯的心颤了一下。
六王爷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楚非绯,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崖底。这丫头检查他腿部的伤势时。就是这么不避嫌地直接揭开了他的衣服。不过那时的这个丫头,满脸都是嘲弄的冷笑,而现在的她。则是一脸的担忧。
六王爷有那么一瞬居然有自己这一下挨得真值的错觉,但随后就暗暗唾弃自己,这都是什么古怪的念头。
“王爷,我们先去那边坐下,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估计这火烧不起来,咱们撑过这一刻便好。”楚非绯的声音说到最后隐约带了颤音,这火是没事,但是这蛇毒呢,看这毒发的迅速劲就知道这毒蛇一定是了不得的剧毒之物,这才一瞬,这半条胳膊的颜色都变了。
六王爷依言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楚非绯眼睛在室内一扫,上前将那帐幔上的装饰丝绦取了,抽出细细的一条来当做绷带,在六王爷的上臂处,死死地绑住,因为紧张,那双小手便有些颤抖。
六王爷淡淡地看着,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覆住了楚非绯的小手,握了握,然后自己将那绷带缠紧,然后由楚非绯打了结。
那边,乾八一掀帐幔走了回来,满脸的焦急:“王爷,那边的外墙是打开了,但外面不知种了什么古怪的植物,将外墙整个包裹,且满身都是可怕的荆刺,看上去密密麻麻,也不知种了多少,看样子想从那边硬闯是不成了。”
乾八一边说一边走到近前,才看到六王爷胳膊上的伤势,大吃一惊:“王爷被那蛇咬了?”
六王爷看了一眼低着头“专心”绑绷带的楚非绯,淡淡地道:“去看看火势如何了。”
乾八一见自家王爷受伤,立时就急了,他本就是一张女圭女圭脸,这一焦急起来,那神情好像快哭了一样。
六王爷见不得乾八这样子,冷哼了一声:“本王还没死呢,还不快去。”
乾八张了张嘴,又闭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这是属下师门传下来的圣药,只要不是必死的伤势,都能拖上一拖,王爷也吃一颗吧。”乾八说着就打开药瓶,倒了一粒出来。
楚非绯却这时道:“救命的药通常都会加速血液运行,你不想你家王爷立时毒发身死,就把那药收起来吧。”
这话说的不怎么中听,却是有道理,六王爷也道:“小八,本王中的是蛇毒,你那虽是好药,却不对症,本王吃了也是浪费。”
乾八皱着眉将药收了,又提起剑来,对着楚非绯冷冷地道:“让开,这蛇毒要挤出来才行,你把胳膊扎住有什么用。”
乾八当时虽然在王爷身后,没看清怎么回事,但是王爷将楚非绯护在怀里却是看到了。自家王爷乃千金之躯,又有鸿鹄之志,这个小丫头何德何能,能让王爷舍命相护!乾八心思简单,心中只有自家王爷,此时见王爷因为楚非绯受了伤,立时对楚非绯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楚非绯却没和乾八计较,打好了最后一个结,侧过身,将王爷的手臂放在桌上,露出伤口处,双手扶好:“你要是想用剑划开伤口去毒,最好先将你的剑在烛火上烤一烤,消毒一下。”
乾八一听有理,这房间里也有落地的烛台,乾八自去将剑尖烤了烤。
楚非绯抬起眼,审视着六王爷的脸色:“王爷现在感觉如何?”
六王爷觉得楚非绯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心中一软,温声道:“本王无事,莫要担心。”
楚非绯垂下眼,眼眶却红了。
无事,怎么可能无事,今天这火起得奇怪,此时静下心来一想,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安排,三面都有火,独独留了这间更衣室,这不是陷阱是什么,那布置在陷阱里的毒物,还能是什么良善的东西,就算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肯定也是能立时取人性命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