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用一张帕子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远远地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而楚非绯则被阿房护在了身后,坐在房间的另一头。
乾八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家王爷,心里道:王爷,你至于吗?虽然您对这丫头朝思暮想,咱们心里都明白,但不过是和那丫头单独独处了一会,您就流鼻血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六王爷觉得此刻,哪怕是六月飞雪也彰显不了自己的冤情了,看到阿房那一脸看**的神情,六王爷苦闷地仰天长叹,他这辈子算是载在这丫头身上了。
楚非绯瞅着六王爷半天,忽然恍然大悟,拽拽阿房的衣袖,小声说了几句,阿房才收了那副防狼的神情,冷哼一声:“金蟾卵乃大补之物,想是六王爷身子底子太好,有些冲了,吃几幅降火的药就好。”
乾八心想,自家王爷自从天都山谷底回来后,那火就从来没有降下来过,看现在这情形,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六王爷苦笑一下:“只是本王现在这样子,恐怕还没回到王府,就失血而亡了,还需麻烦邵大人的手下,尽快煮一碗去火的药来。”
楚非绯看到六王爷那狼狈的样子,哪还有半分的风流倜傥,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是自然,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当初给我那金蟾卵的人,可没说过,会有这样的效果。”
六王爷心知大概是因为自己曾经吃过那块神奇的兽肉的原因,心里长叹一声。这丫头虽然给他的都是好东西,但是却每次都害他不浅啊。
第一次在那谷底,让他失了本性,险些铸成大错,到现在他见到这丫头还得陪着小心。这一次这金蟾卵他也听说过,确实是传说中难得的圣药,可是又让他出了丑,这以后万一他一见到这丫头就流鼻血,他的一世英名不是要毁于一旦。
阿房被楚非绯推着出去煮药了,乾八见王爷这总血流不止也不是个事。便道了声罪。点了王爷的肩膀上的某个穴道,算是暂时止住了鼻血。不过这暂时封住血脉,却是不能时间过长,还是要尽快服药去火才行。
乾八做完了这件事。也退到了房门外。六王爷为防万一。还是远远地坐在窗边。楚非绯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坐在了屋中间的茶桌旁。
“对了王爷。”楚非绯忽然想起什么:“今天我和皇帝将水患的事定下来了,我管皇帝要了五万禁军做帮手。”
五万禁军?王爷惊讶地挑眉:“皇兄答应了?”
楚非绯点点头:“嗯。说是让吴义从京畿大营补充禁军人手。我依稀记得王爷说过,在京畿大营挂着军职吧。”
王爷皱着眉略一寻思,微微冷笑:“京畿大营?京畿大营有四十万驻军,少了五万又能如何,皇兄这一招未免过于小人了。”
楚非绯大眼忽闪了一下:“好像不只五万,我听皇帝的意思,是要将京畿大营全部由禁军接手的。”
“什么?”六王爷猛地站了起来。
楚非绯不知道六王爷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好像皇上夺这京畿大营,就像夺了他的私军似的,一时惊得送到嘴边的瓜子都忘了嗑。
六王爷沉了沉气,又道:“皇兄可说过何时交接?”
楚非绯想了想:“没说,不过我觉得应该很快,因为最多五天我就要动身去晋州了,五万禁军我也要直接带走,想来那时,皇帝就会动手了。”
六王爷沉着脸,原地踱了几步,突然扬声叫道:“乾八,乾八!”
门外的乾八应声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六王爷站定,沉声道:“你立刻去通知蔡靖,如果皇上有圣旨来调拨军队,一定要按祖制,见了兵符才能调用。”
乾八肃然答是,转身去了。
楚非绯莫名所以:“有没有兵符有什么区别?”
六王爷望着皇城的方向冷然一笑:“区别大了,兵符传自本朝太祖皇帝,又是父皇所赐,本王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说出口,他将父皇钦赐的兵符给弄丢了!没有了兵符,本王看他怎么调得动我的京畿大营!”
“王爷怎么知道皇帝的兵符丢了?”楚非绯奇道,兵符这种东西通常都是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吧。
六王爷微微冷笑,并不回答。
是夜,天都皇城,容华殿
皇帝背着手,观赏了一会台阶下那盆蔫头巴脑的滴水观音,终于淡淡地道:“既然雪婕妤还没有回来,朕便改日再来吧。”容华殿的一位掌事太监急得额头冒汗,一面又递一杯茶,一面道:“要不皇上再坐一会,奴才已经派人去找我家婕妤娘娘了,估计马上就到。”
皇帝脸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淡笑,远处的一处处殿阁都已经亮起的灯火,各宫的嫔妃都在等着皇帝的驾临。独独这容华殿,黑灯瞎火,里面的主人也不知所踪。
一旁的四喜将那掌事太监的茶挡开,顺便瞪了他一眼,这皇帝都快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茶都喝了快一壶下去,还喝,那今天晚上还睡不睡觉了。
“婕妤娘娘经常晚上出去散步?”四喜问那掌事太监。
掌事太监擦着汗点头哈腰,比对着皇帝还紧张:“喜公公,其实,我家娘娘也就是这几天天气好,出去勤了点。”
四喜冷哼一声,突然脸一沉,森然地道:“这外面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逛的,就算出去怎么也不叫人跟着,这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别看四喜平时在皇上面前,总是笑眯眯的,一副无害的模样。可是要是在这些奴才面前沉下脸来,那是真威风。
掌事太监抖着身子跪下,颤声道:“喜公公饶命,不是奴才不懂规矩,实在是我家娘娘,她不让跟啊”
皇帝瞟了一眼,那跪了一地,神色紧张的宫女太监们,淡淡地道:“雪婕妤平时都去哪里逛?”
掌事太监抖得更厉害了:“奴才,奴才问过,但是,但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