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绯所站之处,真的是一个洞口。
脚下是一条宽约数丈的台阶,笔直地向下方延伸了下去。溪水哗哗地从她的身后流淌下来,一部分从台阶的两侧漫了下去,一部分顺着巨大的台阶,流淌到地面上,然后汇进了下方那一片巨大的池水。
那池水中翻滚着乳白色的液体,浑浊非常,从上方根本看不透分毫。
不过最令楚非绯震惊的,还是池对岸的那座巨大的黑色堡垒。
黑色的不知名的岩石,与周围的岩壁格格不入,一块块堆砌起来,形成一道数十丈高的厚重底座。
那底座的上方是一片废墟,隐约可以看到曾经耸立着巨大的塔楼残骸。
由于那底座的垫高,楚非绯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略微俯视那堡垒,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废墟上不但有那独特的黑色岩石的碎块,更多的,则是巨大+.++的山石,看上去,倒更像是从两侧的山壁上,剥落下来的。
一声禽鸣自上方传来,楚非绯木然地抬起头看去。
一方圆形的碧蓝色天空,映进她的眼里。那天顶的开口比下方的空间略小,但却是一个十分规整的圆形,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一只不知名的禽类收起翅膀,俯冲进了这片诡异的天地,在接近那池水时,突然受惊般地凄厉鸣叫了一声,迅速折返从天顶的出口飞了出去。
虽然天顶的阳光尽情地挥洒在面前的这片空间里,楚非绯却觉得浑身发冷。
“这是什么地方?吴义。宝藏呢?”楚非绯扭头看向从一开始就默不作声的吴义。
吴义静静地凝视着对面巨大的废墟,听到楚非绯的问话,似乎被打断了思绪。
楚非绯又问了一遍:“吴义,宝藏呢?”
吴义露出无奈的神情,见到这样的诡异的空间,第一件事关心的还是什么宝藏,这样的人,大概也就是天下第一爱财的邵大人了。
“大人,您往下看。”吴义指了指台阶下面两侧的池岸。
楚非绯小心地走到台阶边,探头向下看去。突然欢呼一声:“找到了!”
吴义无语地跟在她身后。半伸着胳膊,防止这位大人太兴奋,一头栽了下去。
台阶下方是堆积如山的珠宝,粗粗看上去。也可以填满数个库房。
“一定是溪水冲下来的。想来这些珠宝应该是被人埋藏起来了。但是因为时间久远,地下水的侵蚀,这山体中间居然侵蚀出了一个巨大的山洞。而埋藏在山石里的珠宝,就被溪水带到了这里。”
楚非绯兴奋地自言自语着。
吴义对这些理论没什么兴趣,只是一面注意着别让楚非绯掉下去,一面有些心事重重地打量着周围的岩壁。
“吴义,我猜下方池子里一定有更多的珠宝!”楚非绯说着就兴奋地要沿着台阶下到下面的乳白色池子那里。
吴义却拦住了楚非绯:“大人且慢。”
楚非绯回头醒悟:“是了,我们两个人也拿不了多少珠宝,还是要赶紧找出路叫人。”
“大人!”吴义拦住扭头就往回走的楚非绯:“回头的路走不通,末将刚下来的时候,就查看过了。”
那样的距离,从上往下滑也要几刻钟,要是从下面往上爬,恐怕要几天几夜,就算他可以,这个肯定也不行的。
更何况他们下来时的出口,是在几丈高的洞顶,要不是他仗着有功夫垫了底,这早就摔死了。再想从那里爬上去,难度太大了。
“那就试试,从这里爬上去?”楚非绯还处在看到金银财宝的兴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不妙。听到吴义说的路走不通,不见忧心,反而兴冲冲地,回身往山壁上打量,好像她真的是攀岩能手似的。
“大人!”吴义恨不得掐住这的脖子,让她好好看清自己的处境。
“嗯?”楚非绯漫不经心地瞥了吴义一眼。
吴义忍了忍,沉声道:“大人,您往那边看。”
“那边有路?”楚非绯回身向对面看去,这里的空间相当广大,除了池水这一片因为有阳光的照射,清晰可见外,对面的空间,其实是隐在阴影里的。此时仔细看去,只觉得那堡垒似乎非常宏大,隐在阴影里的部分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
“看那山壁!”吴义提点道。
楚非绯经过吴义的提点,才留意到,对面处在阳光下的山壁上,是有壁画的。这里的山石本是有些发红的赭石色,那壁画也是用一种土黄色的颜料画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这样一看,不但是对面,其实自己这边的崖壁上,也是有壁画的,只不过刚才离得太近,反而没有引起人注意罢了。
楚非绯盯着看了一会,脸色渐渐地凝肃起来。
吴义看着楚非绯的脸色,知道这这时的脑子终于摆月兑了金银珠宝的兴奋,开始恢复正常了。
“大人怎么看?”吴义平静地道。
楚非绯先是盯着崖壁对面的壁画看了一会,又走下台阶,在阶梯的中部停了下来,回身看去。
楚非绯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吴义一直跟着楚非绯,此时道:“这第一幅画,看上去像是无数军队,当先为首的,是一辆双马车驾。”
楚非绯沉着脸不语。
吴义接着道:“第二幅,看上去那位领头人已经下了车,军队似乎正在与什么交战,画得模糊,看他们手持弓弩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怪兽吧,那首领站在高处俯视战局。”
吴义又指向了第三幅,楚非绯的目光顺着吴义的手指看了。
“这第三幅,倒是有些奇怪,那首领站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做。但是那上方不断垂下的黄色线条是什么?”吴义看了眼楚非绯,问道。
楚非绯沉默了半晌:“那些黄色的线条,应该就是珠宝的反光。”
吴义眸光微闪,接着道:“这第四幅,那首领来到了一处所在,他的对面是巍峨的殿宇,大人,您看前几幅画,对那首领的身形画得都不甚明显。唯有这第四幅画,明显地可以看出,那首领”
楚非绯沉声打断了吴义:“是个!”
吴义闭上了嘴,沉默地看着楚非绯。
既然这个这么聪明,他也就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了。
楚非绯沉默了片刻,忽然嗤地一笑:“吴义,我要到下面去,我要看看那隐在阴影里的第五幅画,画的究竟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