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义冷冷地站在台阶正中,挡住了那黑猿的去路。
那黑猿尽管伤痕累累,口鼻都出了血,却动作并不见缓慢。吴义神情凝重,手中的剑也严阵以待地平举着。
谁知那黑猿竟然没有向他扑来,而是在靠近他时,纵身一跃,向着山壁上扑去。
吴义连忙回身看去,只见那巨猿跳了几下,就到了那驱兽师的尸体处。一手扒着山壁,一手抓起了那驱兽师的尸体,放在鼻下闻了闻,又用嘴拱了拱。
驱兽师一动不动。
巨猿仰天发出了一声哀伤的嘶吼。
楚非绯本在全力向着山洞跑,此时那巨猿就在山壁上,她此时要是还往上跑,岂不是离那巨猿越来越近?
楚非绯提着袍子站在原地,一时也不敢动了。
巨猿吼完,小心地将那驱兽师的尸体放下,猩红的猿眼冷冷地扫了下方的两人,最后落在了手里握着宝剑的吴义身上。
吴义全神戒备。
那巨猿怒吼一声,挟着从未有过的威势,朝着吴义扑去。
吴义见状不敢硬抗,连忙向后一跃,避开了巨猿的攻势。那巨猿此刻大概因为伤心驱兽师的死,也是孤注一掷,虽然双臂都是鲜血淋漓,竟然从地上捡起那几乎和它体型相当的巨大石块,向吴义掷去。
那样的重量和速度,吴义自然不敢硬挡,只得狼狈躲闪。又没有机会欺近巨猿进行攻击,一时比刚才搏斗时更加凶险。
楚非绯见状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她可以骗那巨猿一次,总不能期望那巨猿第二次上当。
正焦急间,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叮当一声脆响。
楚非绯低头,竟然是一只金色的笛子,正是那只被吴义一脚踢飞的摄魂笛。
楚非绯想起那驱兽师就是用这笛子控制的巨猿,突发奇想,不知道自己吹一下,会不会也能控制这巨猿。
反正试一下也不会死。楚非绯想到这里。就捡起了那笛子,略略用袖子擦了擦,就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果然这笛子吹出来的不是普通的笛声。而是一种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之大。楚非绯差点失手扔了这笛子。
但看看场中,吴义显然是没听到这笛声,而那巨猿也只是略停了停。仍然接着进攻。
楚非绯想,自己也许是吹得太短了,第二次,便鼓足了劲,吹出了一声又尖又利,且悠长无比的啸叫。
一息终止,楚非绯脸色发青,猛然扔掉那笛子,坐倒在地剧烈地喘息。
刚才那一刻,楚非绯觉得自己好像被那笛子控制了似的。明明自己气息已尽,想要停止,那笛子却像是能自动吸取她的气息似的,那声音越吹越响,连楚非绯自己都觉得无法忍受,却无法停下来,也无法松开手。
就在楚非绯觉得自己已经被这笛子抽空,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那笛声才嘎然而止。
楚非绯才终于能够喘上一口气,忙不迭地扔掉了那诡异的笛子。
这笛子太邪门了,巫族的东西,果然还是不要碰的好。
楚非绯坐在台阶上拼命喘气,突然发觉周围安静异常,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那巨猿不知为何已经停止了攻击,四肢着地,拱起身体,似乎十分戒备地盯着下方。
一身狼狈的吴义有些不明所以,手中剑平举着缓缓地退开,那巨猿连眼角都欠奉,已经完全无视了吴义。
楚非绯觉得有些不妙,那巨猿的神情分明是遇到了什么更厉害的对手,该不会是
楚非绯站了起来,台阶的下方,那方巨大的乳白色池水开始出现了波纹。
沙沙
又是那种摩擦声,明明应该是不引人注意的声音,却给人的感觉,像是清晰地要钻进人的脑里。
吴义此刻已经退到了楚非绯的身边,神情郑重地道:“大人,那水中的怪物好像动了。”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动了。”楚非绯莫名其妙,忽然目光落在那被她随手扔掉的摄魂笛上,心中莫名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该不会是因为这笛声吧
水中的怪物终于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动了起来,那怪物本就只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头部,此刻动起来时,就像是一节不断拔高的竹竿,一节节地露出水面。
楚非绯两人从一开始俯视那怪物,渐渐变成了仰视,而那怪物还在继续拔高
露出水面的部分倒不见得多么粗大,直径也就最多两尺,但是那身长,光现在露出水面的部分,就已经超过了几十丈,而且还在不断地伸展。
那怪物通体漆黑,身上似乎布满了一层层圆环形的鳞甲,随着它的拔高,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响。
楚非绯忽然明白,原来这沙沙声,就是那怪物的环形鳞片蠕动的声音,本来不起眼的声音,却因为这成百上千的鳞片一起蠕动,而变成了清晰入耳的巨响。
“这是什么玩意”吴义喃喃地道。
如果此刻,这露出水面的部分,还只是那怪物的脖子的话,这怪物的脖子,也未免太长了。
“是蛇吧”楚非绯仰着头猜测,可是那家伙身上的鳞甲倒不像是蛇鳞,如果要楚非绯说的话,她觉得更像是蚯蚓那种环形节。
可是巫族在水里养这么大一只丑陋的蚯蚓做什么?
此时,那怪物终于停止了继续伸长,头在高空中,四下转了转,突然朝着楚非绯的方向喷出一道水柱来。
那水柱呈乳白色,看上去就和池子里的水差不多。不过即便如此,楚非绯也不想被那水沾上。
此刻他们离着洞口,还有段距离,躲进洞里是来不及了。
吴义伸手一拉楚非绯,飞快地向台阶下跑去。
而那巨猿则在那怪物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就一扭身,往洞穴冲去了。
于是,吴义两人往下冲,而巨猿往上冲,那怪物的头前后摆了摆,终于还是选定了,那个就要逃出它领域的巨猿,又是一口白水,喷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