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遍地乱石,有的地方棱角锋利,虽然有杜子淇在一旁一直小心的提醒,楚非绯还是狠狠地绊了两跤。
此刻忍着痛一掀裤脚,还没来得及用手感受一下,一旁那人就窜了过来,挡开她的手,声音中隐有怒意:“怎么这么不小心!”
楚非绯被杜子淇的怒意冲得一愣,差点想说这是我的腿!!
还没等楚非绯开口,那人就用手指粗鲁地捏了捏楚非绯的腿骨,又在伤口周围按了按,楚非绯疼得直抽气,心中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在天都山的谷底折磨六王爷的情形来。
如今这算是报应吗?
“没伤到骨头,只是擦破点皮,虽然血流得多了点,但应该没有大碍。”这时,对面黑暗中的那人用松了一口气的语气道。
流的血有点多?楚非绯心中知道自己凝血方面有点障碍,一点小伤也容易血=.==流不止,但也不是止不住,只不过是慢点罢了,便也没放在心上,正要将裤脚放下来。
那人却挡住了她的手:“就这样敞着,伤口还好得快点,你这样还能走吗?”。
楚非绯看不到黑暗中杜子淇一脸的希冀,只觉得对面那人的语气中充满嘲讽。
“能,这点小伤本大人还不放在眼里。”楚非绯气哼哼地站起来,杜子淇恨得咬牙,都摔成这样了,还嘴硬,说一句软话会死么?
见这丫头真的打算这么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行,杜子淇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也不管这丫头愿不愿意,直接将之扛到肩上:“为了晋州的百姓着想,我还是勉为其难,驮着你吧。”
说完也不管楚非绯如何挣扎尖叫,几个纵跃,成功地让肩上的丫头住了口。
杜子淇肩上负了个人,自己的轻功其实也不怎么高明,也就开始时卖弄地纵跃了几下,到了后面,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行走。忽觉得肩上的小丫头过于安静了:“睡着了?”
睡你的头。我的胃快疼死了。
楚非绯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好歹是个大活人,被他扛面袋似的扛在肩上,胃部正好顶在他的肩头。能舒服吗?
楚非绯是因为黑暗中看不见。又因为刚才这家伙几个纵跃。心中觉得危险,强行忍着没叫罢了,此刻见杜子淇停了下来。连忙虚弱地道:“放我下来。”
杜子淇听着小丫头声音不对,连忙放了下来,搂在手里:“怎么了?怎么一头汗?脸色怎么这么白?”
楚非绯推开杜子淇模向她额头的手,弯腰干呕了一下,才喘着气道:“杜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背我好吧,想怎么背都行。”
杜子淇不由微微一笑。
早这么着不就行了,至于遭这罪吗?唉,这小丫头就是脾气倔,也不知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杜子淇心满意足地背起了小丫头,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楚非绯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刚才真是自找罪受的感觉,可是她就是不怎么想让这家伙如意,尤其是他还骗她看不见,在黑暗中用眼睛吃豆腐!!
杜子淇走得平稳,这黑暗中又静谧安详,只有一旁的水道中有隐隐的水声,楚非绯本也有些累了,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杜子淇觉得小丫头有点往下滑,连忙道:“可别睡着了掉下去,再走一会,我们就歇一歇,你到时想睡便可睡一会。”
楚非绯强打起精神,往上又蹭了蹭,觉得还是没什么精神,便道:“杜御医,咱们说说话吧。”
杜子淇无可无不可地道:“说吧。”
楚非绯知道这是个闷葫芦,于是自己找话题:“杜御医今年多大了?我猜有二十了吧?我今年已经十八了,来这里也一年了呢,当初”楚非绯说到这里停下了,默默地想,当初可没想到,她的打工之旅会是这样的波澜壮阔,其间生生死死,不知多少次,还连累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二十六。”杜子淇淡淡地道。
嗯?楚非绯没想到杜子淇会搭腔,一时没反应过来。
杜子淇耐心地道:“我今年二十六,四月生人。”
楚非绯轻笑了一下:“杜御医面相倒是年轻得很。”
杜子淇心中一动,小丫头这么说,该不会是嫌弃他比她老吧,二十六对十八,整整差了八岁,杜子淇有些纠结。
背上的小丫头又没了声音,杜子淇不由得道:“我父母的年龄差了二十岁。”?楚非绯觉得这个话题跳得有些突然,出于礼貌道:“也不算多。”
“嗯。”杜子淇满意地点头:“我父亲遇到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刚刚成年,本来我外祖父母是不同意的,但是我母亲那一族的风俗就是遇到了,就是了,所以,他们就在一起了。”
楚非绯奇道:“什么叫遇到了,就是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撞婚?”
杜子淇笑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吧,只不过我母族那一族比较特别,遇到了自己命定的人,就会有感应,然后作下记号,禀告上神,就可以永结连理。”
楚非绯好笑地道:“做记号?怎么做?”难道是在身上盖章什么的吗?楚非绯心里异想天开,嘴上却没敢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笑翻了天。
杜子淇却支吾不语。
“咦,难道这还是秘密?”楚非绯想这杜御医那一族的风俗可真有趣,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看看他们怎么互相“盖章”。
杜子淇有些郁闷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我不知道罢了。”
“不知道?”楚非绯大奇,这遇到命定的人,有感应什么的,不是天生的吗?难道还需要后天训练学习不成?杜子淇越是吞吞吐吐,楚非绯的好奇心便越强烈,连连追问。
杜子淇却不过,只好实话实说:“本来这种事,族人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去族里的祭坛接受这方面的指点和祝福,就知道感应是什么样的了,但是我本该去祭坛接受指点的时候,正好在外面历练,一来二去,这事就拖下来了,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那感应是什么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