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边传来黎杰的声音:“喂,邵非绯,你好了没有?没有被狼吃了吧?”
楚非绯冷冷地盯了地上的两人一眼,转身应答着:“叫什么叫,哪里有什么狼!”
待楚非绯转身走远后,林间的两个黑衣人方才站起身来,扈之平缓步走到狼尸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嗤地一笑:“看来,你这主意也不怎么样。”
扈之泰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闻言只是淡淡地抬眼,望了望林外隐约的人影:“你又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林子外面传来楚非绯和黎杰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慢?”
“急什么?迟了有人扣工钱么?”
“女人真是麻烦。”
“你们男人才麻烦,不对,你还不能算男人,你是个小屁孩,哈哈哈!”
“死丫头!!!!”
毫无营养的斗嘴,随着驴车的滚动声,渐渐远去。
“现在怎么办?”扈之平拧起眉问道:“咱们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扈之泰沉默片刻,沉声道:“主子既已下令,岂能违抗,这件事得禀报族长,之平,你回去一趟吧,主子这边,我暂且跟着以防万一。”
扈之平无奈,也只好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个主子可真麻烦。”
扈之平的抱怨声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扈之泰立在林中,又静听了一会,确信主子的车子已经走远了,才迈步走出林子,主子既然已经下令不准他们跟着,他自然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不过若是主子的安危受到威胁,这命令便可忽视了。
他正琢磨着,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更大的野兽,比如老虎啊什么的,再吓一吓主子,兴许她就能改变主意。不然第一次拜见主子就被赶回去,可太没面子了,他扈之泰好歹也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
心里正想着,一丝危机感突然划过脑海,他的手闪电般地握上了身后的剑柄,身体也猎豹一般,骤然发力向前窜出。
一道灰影落在他身后,如影随形地附了上来。
扈之泰心中大惊,身法更是用到极致,身形变换快得只剩下了一道残影。只是身后那人对他的武功路数似乎极为熟悉,他快,那人便更快,无论他怎么腾挪闪躲,也未能摆月兑那人。
几息之后,他竟然连身后的细剑也未及拔出,每每细剑刚拔出一半,就被那灰衣人用掌风逼得不得不放手。
“前辈,有何指教,不妨直说!”心中察觉对方并无恶意,且似乎武功路数与自己同属一家,扈之泰心中一动,开口叫道。
身后的灰衣人缓缓收势,立在林间的空地处。
扈之泰这才能回过身来,打量着对面的灰衣人。
一身灰扑扑的灰衣,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没洗,看上去也是灰扑扑的,一双眼睛精光内敛,一看就知道是内家功夫的好手。
扈之泰的目光落在灰衣人背在背后,用青布裹着的大剑上,心中微动,再联想起这人的武功路数似乎和自己同源同宗,便已经有几分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当下拱手施了个小辈礼:“前辈,敢问可是族里哪位师叔?”
灰衣人背手而立,目光沉沉地落在扈之泰的身上:“你叫扈之泰?”
“正是,前辈是?”扈之泰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又盯了眼那灰衣人背后的青布长包。
“我的名字,你无需知道,我与你同源同宗,你也不必对我心怀戒备。”灰衣人冷声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为什么跟着那个小丫头?”
扈之泰眉梢微微扬起,反手敲了敲身后的金色剑鞘,剑鞘看似皮质,却发出清越的金属之声:“这金鳞剑虽然比不上前辈的青铜大剑霸气,但也是只有天子暗卫才能佩用,前辈既然与之泰同源同宗,又何以发问呢?”
“天子暗卫?那小丫头”灰衣人方正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你们会不会弄错了?”
扈之泰皱眉道:“前辈,何出此言?”
“先帝先皇后,明明只有一位公主,这小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会被扈氏一族承认?”灰衣人显得情绪有些激动:“这根本不可能!”
扈之泰沉下脸来:“前辈,之泰不知前辈为何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晚辈辈分低微,不敢对前辈指手画脚,不过之泰受的是族长的亲命,前辈要是有所怀疑,何不亲自去问问族长?”
灰衣人冷哼一声:“若不是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月兑不开身,你以为我不会去问!”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口中喃喃自语地道:“难道,难道当年有两位公主?”
扈之泰皱眉不答,什么两位公主,这位前辈是不是在外面流浪久了,脑子不好使了?
灰衣人似乎是有什么疑问不能释怀,在原地打了几转,忽又停下,盯着扈之泰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那小丫头的身份的?”
扈之泰皱眉,什么小丫头,就算你跟的是先帝,也不能对公主如此不敬。
灰衣人见扈之泰不答,心中焦急,大步上前:“快说!”同时,伸手抓向扈之泰。
扈之泰一惊,连忙撤身急退,灰衣人片刻不停地变招跟上。
两人本是同源同宗,武功路数同出一家,转眼间就互拆了数十招,最终扈之泰技逊一筹,被灰衣人拿住了脖颈处的要害,冷哼道:“还不说!”
扈之泰面色难看,若是一般人拿住他,以他自小所受的训练和教导,自然是宁可自断经脉,也不会说出半个字的。只是这灰衣人显然是他的前辈师叔,不但对他的武功了如指掌,对他们的行事守则也清楚非常。
这灰衣人现在拿住他的方式,他是挣月兑不了,也死不了。
“小子,你既然知道我也是扈氏一族,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能从那么多小辈中月兑颖而出,拿到佩戴金鳞剑的资格,想来也是这一代的佼佼者,只可惜,你的功夫还差些年头,若是再修行个十七八年,兴许能和我过上几招,现在嘛,哼哼,你就老实说了吧。”灰衣人语调冰冷地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