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从未想过会这么快为小女儿的婚事张罗,早在多年前时就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原因无他,只那时的傅倾晴已经被列为家族放弃之人选中,即便嫁人恐怕也是匆忙草率打发之举。
如今一纸赐婚便叫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个傅家长房的嫡次女,也是傅家家风紧,多年来并无人察觉学士府还有个不受待见的三小姐。
这个时候,傅倾晴也询问到了关于韩府的一些消息,韩家的事迹并不是什么秘密,稍一打听便会知晓的差不多。她来不及想今后作为傅倾晴该如何走下去,上天便好像替她安排好了一样,她想着,有着前世的遭遇,嫁给那样一个人应该也不算坏,至少没有了宫里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
长房夫妇所居住的上房院子坐落在傅府最中心的位置,名为沁心堂。傅向晴成为大房女儿后便搬出了二房从前的院落,早几年便是住`在沁心堂的东厢房。
韩府的人走后,离沁心堂不远的明筑轩早早的得了消息,傅向晴很是便宜的入了上房寻傅大说话。
傅向晴走进堂屋便看见还坐着想事的傅大,她不禁起了好奇心,到底韩家的人过府是为的什么。
“母亲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嗯?”安静的氛围中响起柔柔的关切声,乖巧懂事,直入傅大的心里,“没什么,你怎么来了?”傅大伸手拢了拢傅向晴的衣襟,看着眼前的女儿,心底慰藉了不少。
傅向晴坐到了傅大身边笑道:“正巧今日想陪您一起用晚膳,父亲回来的晚,我怕您闷得慌。”
“你来的正好,今日刚采的莲叶,我叫厨房做了莲叶羹,正是新鲜的时候。本来是叫人给你送的,既来了便在这儿吃吧。”
傅向晴笑着说好,乖巧的样子、加上稳重端庄,让王氏很是喜欢。
一起用饭的时候,傅向晴便状似无意间问道:“才刚的时候看见下人正搬东西,府里又添置新东西了麽,母亲不要总是顾着几房的人忘了自己,尤其是四房,这成天的要求是只增不减。”
傅大道:“没什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韩府送给三丫头玩耍的。”
“哦。”傅向晴面上没有表露,心里却是暗惊,韩家怎么会连面都没见就看重起这门婚事来
消息传到浮生斋的时候,傅倾晴也刚用过了饭。与很多人一样,傅倾晴也以为自己在婚前怕是接触不到韩家的人,至多是待自己及笄后由礼部将婚期定下,两家只等完婚,那时怕是婚事只能匆忙。
傅倾晴在脑子里回想韩家,上辈子却只记得韩烨大将军如何威风、如何治理边关,却是半点没听过韩韫的名字。也怪自己除了祁铭,旁的什么也不关心。
正在想着,负责打探消息回来的子环却是道:“小姐,听说那东西是给您的,看来韩将军挺看重这门亲事的。”
“你懂什么,”李妈妈道,“若是小玩意也就罢了,足足有两三个箱子怎么能是单给小姐的,我看传这话出来的人没安好心。”
“啊,那怎么办?现在府里私下里都已经传开了,会不会对小姐不利?”子环急道。
“能有什么,现在我什么也没收,更别提连那边的消息都没接到,谁爱说让她说去,又折腾不出什么来。”
傅倾晴的话提醒了两人,李妈妈也点头道:“我这就吩咐底下的人嘴巴都严实了,浮生斋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另外也关好门不许再出去了。”
“这是为什么呀?”
“大既然不想让小姐知道那咱们还去触霉头做什么,静等着大那边的消息吧。说来也是,大对小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李妈妈说着便又叹气起来
晚间,傅大老爷回到沁心堂后,傅大便把白日里的事说了个仔细。
傅正听完后抚着胡须思索着道:“韩竟是回了京城,这消息怎么一点没走漏,也不知道这韩韫对突如其来的赐婚是个什么想法。”
傅大道:“听说这个韩韫今年十七岁,虽说男子定亲向来晚,可三丫头今年虚岁也才十三,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是把他们凑在了一起。”
傅正听出来傅大心里的不快,他道:“当今圣上自登基后,做的事很多都不按常理,就拿这次宫里的事来说,贤妃已经确诊有孕了,皇上并没显得多高兴,也没有要立后的意思。朝臣上书要选拔秀女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帝这次倒是爽快的同意了。这次调遣韩韫去西南,一来是怕旧事重演,二来也是想趁着离开北疆之地削弱韩家军的士气,以免到时候控制不好出乱子。”
傅大道:“朝廷这样又是奖励又是掣肘,难道不怕军心不满,即便是要削弱韩家,这满京师适龄的女子多的是,何必搭上咱们傅家。”
傅正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很执拗的性子,不让她想明白怕是不行,便道:“适龄的闺秀确实很多,可哪家不是疼在手心里好好培养的,难道要给韩韫指一个庶女不成。”
傅大一听便明白了,“皇上怎么知道三丫头的事,咱们府上向来不传话出去,这是规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大抵皇上也是经过调查的,只是为何咱们家三丫头会被选上,到现在我也在查,没有不透风的墙,三丫头的情况只怕是给泄露了出去。”
傅正虽不过问内院之事,该知道的却也都知道。
傅大更是皱眉道:“自从那年之后她便被安排了静养,在这之前也是没有出过府,哪家的小姐也都没见过她,如今倒是叫宫里的皇上知道了,我真不知我这主母当的是这等不合格。”
傅正又宽慰了她几句,两人便不再提,只商量后决定与韩家的事在等些时候去办。
傅正没有说的是,皇帝今日为了安抚傅家,特意召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