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的出身几乎整个京城的都知道,定州王氏虽不似百年前的威望,在如今的大业朝来看却仍是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本来韩对于皇帝赐婚这件事并不看好,可听说对方是傅家大王氏的女儿之后,心下便稍安,她也知道傅家长房过继了二房的长女,也曾耳闻这位亲生的三姑娘并不受待见。
然,血浓于水,傅三姑娘身上有一半王氏的血,光凭这一点她的出身便不算低。在她看来,那些王孙贵女看似身份高贵,却是中看不中用,娶回家不过是像共菩萨一样敬着。她们韩家虽是武将世家,她却是希望能娶一位书香世家之女,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以外冷内热的性子定是会喜欢。
今日一见这三姑娘,她心里便有些喜欢,从微小的细节来看,年纪不大却从容大方,与在场别的傅家女比,少了一份争妍之心,更显她进退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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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便也从善如流道:“既是你母亲这样说,我也不矫情了,直接叫你名字好了。”
傅倾晴点头道:“倾晴多谢抬爱。”
声音听着叫人能感觉到隐隐的高兴,韩便更加喜欢了。
傅倾晴也是在各种堆里待过的,怎会不明白韩表现出来的亲近,不出什么大的差错的话,这位日后便是自己的婆婆,她自然高兴。与韩短短的见面问候,眼角余光瞥见韩身旁的宛茜,她似乎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隐藏的敌意,只一瞬间便消失了。
韩府的宅子并不算小,只是住在里面的主子如今只两个女眷,越发显得空旷。花厅建在后院邻水的水榭旁,并不与主屋相连,是个独立的存在,四周的门窗皆可敞开,坐在当中便可看见不远处的荷塘风景。
大家落座后,点心热茶便都已准备停当,只听韩道:“我让人备了果酒与南方的一些糕点,都是临着花样子再加入一些花瓣做出来的点心,一会儿咱们玩累了尽可回来用。”
众人对韩的安排都比较满意,特别是四房的傅心晴,她还没等傅大开口,便已经说道:“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划舟,我们府上没有建一座湖水真是太可惜了,少了好大一项乐趣呢。”
傅大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因傅心晴而皱眉了,韩见状道:“宅子里的设计都是有讲究的,四小姐不必羡慕,你若是喜欢想什么时候来玩了尽可上门,我这里冷清的很,正缺你们这些花骨朵似的人呢。”
在场的大概除了林氏都知道韩这是替她们解了围,傅大便带着歉意道:“这孩子怕是被家里长辈们拘得紧了,一时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您不要见怪。”
韩忙道:“小孩子家的心直口快才正常,太客气了,这几个孩子我看着都喜欢,各有各的好。”
林氏道:“是啊,大嫂,韩说的对,小孩子家像我们心晴这样才正常,我就不想太拘束孩子了,养成木头一样的性子有什么好的。”
毕竟是在别人家做客,傅大并不能把四怎么样,只好对她的话置之不理。韩倒是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下人禀报道舟已备好,众人便起身往水榭边去
夏日辰时到巳时前还是有些凉爽的,微风袭来,裙裾扬起,叫人的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韩府的建筑有些别致,不似北方四合院子的方正,倒是有几处建筑别出心裁。傅倾晴不经意间看到一处阁楼,远远观望,建的很是精巧,加上府内的山水湖泊,别有几番江南水韵的气息
“我说怎么伯母非要亲自回来看看,原来是满意傅家这门亲事啊,你看到没有,那个伯母特别对待的八成就是你那未婚妻。”说话的人,身上是最常见的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茧绸直缀,他轻摇折扇,好一派贵的模样。
身旁的男子身着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缀,闻言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只一直看着远处的轻舟湖水。
那贵见状接着道:“这下你也可以放心了吧,皇帝虽然疑心重,可到底顾及你父亲不会真的给你指个差到极点的女子,他可是要看天下人的脸色行事的,你一个大将军的正妻,怎么也要个有点底蕴的名门大族里的女子才配吧。”
身穿月白色直缀的男子终于受不住耳边的聒噪道:“你前些日子在信里明明说傅家三小姐身患隐疾才被傅府隐藏了这么多年,怎么今日就夸起傅家的底蕴来了?”
贵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干脆合上纸扇道:“我不也说了需要调查了麽,伯母不是也请来相看了麽,她不是说若是不好便会借宛家表妹的手来个事端吗,你看这舟都荡起来了,不但没什么事,伯母还跟先前那位姑娘坐一处了呢,宛家表妹倒是没在一处。”
“我又不是没眼睛,看得见。倒是你今日非要跟着,也不怕那边府里的人找上来,我的行踪若是被泄露出去,你自己看着办。”
贵竟是有些心虚地道:“你放心,我出来时很小心的,没人知道我来了韩府,更没有人知道你的半点消息。”说着,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又道:“说起来,你们二人说不定还真的有缘,你看今日的这身颜色再看她那一身清丽婉约,真真是郎才女貌啊哈哈哈。”
他笑完便又是换了一副面孔,收起玩世不恭道:“我打听到的是傅三姑娘从小体弱多病,没有出过一次门,知道她的少之又少,傅府这么多年对外声称长房的女儿也只有一个傅向晴,若不是有心打听,没人会留意傅三。我还查到祁铭曾经挑了一众几品小官家的女儿,想要找个样貌才情都不错的出来,却是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不想没多久便听说了傅家有个特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