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不知所以,见紫苏十分安静,回头一看,花一样的小姑娘泪眼模糊的悄声哭了起来,忙道:“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云想容本是开个玩笑,想让气氛融洽些,却不曾想,紫苏哭得更凶了,云想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傻了眼!
紫苏至从进了牙行,辗转去了几户人家,机缘巧合才被买进了荣国公府,能到云想容身边服侍,心里感恩苍天有眼,让自己遇到这么好的主子,想到这儿,才渐渐收了眼泪。
云想容见紫苏不哭了,这才放下心来,轻声说道:“下次心里再不痛快就和我直说,你这般伤心,我还丈二和尚模不到头脑,岂不是憋闷,女孩儿家的眼泪是珍珠,金贵着呢,等以后你遇到了心上人就知道了,喜欢你的,舍不得你掉金豆,那些不珍惜你的,就算是你哭瞎了眼,恐怕也不会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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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一想到之前,为了肖投湖的云想容,怕又引得云想容伤心,忙擦干了眼泪,轻声说道:“奴婢去给小姐重新泡壶茶!”说着退了下去,独自打了井水净了脸,才又提了壶热水,进来侍候!
主仆两个各有心事,没再说话,一时间锦绣苑里安静异常!
上房怡园这会儿却是十分热闹,荣国公听到了府里的流言,怕气倒了老,亲自过问了此事,陈嬷嬷看着荣国公冷峻的黑脸,忍不住腿下打颤,多少年没见国公爷这般生气了。
闻讯赶的二,忙上前给国公爷行了礼,老这会儿进了内室休息,二一看是国公爷在上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安静的站在左厢房的地中央,荣国公没让她坐,她也不敢擅自坐下,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到荣国公刻意压低了的,威严的声音响起:“老二媳妇,既然你没时间管家里,那以后家里的事,还是由你婆母管着吧,你就放开手,好好的把誉哥儿教养好就是了!”
二听了荣国公的话,忍不住心惊,但还是红着眼眶问道:“儿媳自认兢兢业业,没犯过大的披露,公公这是何意?”
荣国公平日里和这二儿媳接触的不多,这会儿反被儿媳质问,一时愣住,半天才皱眉说道:“荣国公府虽不是传袭百年的世家大族,却也是传承有序,府里的仆妇,多的是世仆,府里如今闹出来的谣言,你以为如何?”
二一听,就知道这是国公爷心疼孙女被人诟病,迁怒自己身上了,忍不住说道:“媳妇也是刚才时,才听到了府里的传言,也不怪下人们乱嚼舌根,三小姐这次做得的确是太过了一些,不然也不会……”
二话还没说完,就被荣国公打断:“胡闹,你和老二成亲也有五六年了,你管家也有两年了,虽说誉哥儿小,你身边的事多,可也好歹在燕京生活了几年了,我问你,下人们乱嚼主子的闲话,就这一点,你觉得要如何做?”
二微愣,半天才糯糯的说道:“媳妇想着总有守得花开的时候,过些日子也就淡了,何必这般……”
“糊涂啊!”二的话再次被荣国公打断,他甚至没有了继续说话的耐心,看着二摆了摆手说道:“你好生看着誉哥儿,家里的事,以后不必操心了!”
二刷的眼睛就红了,厉声说道:“公公说不让媳妇管家,就不让了,媳妇自认没做错事,刚进门就帮着大房养,说得好听,什么长大了会记得我的养恩,我心里明镜似的,婆母因誉哥儿是遗月复子,还是庶子,不愿意把这孩子养在上房,这我都知道,当年您能向家父提亲,也是看中我家中弟妹众多,定能带好孩子,才匆匆下聘,迎娶我进门,可是您别忘了,这些年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啊,帮着长房养,我自己怀了孩子,都没保住,您这会儿怎么能说不让我管家,就不让了呢,这让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在家中行走,岂不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家中的仆妇,儿媳妇不称职吗,我……”
荣国公眉头皱得更紧了,听到动静的老走了出来,历声吼道:“住口,你以为这里是哪里,竟敢这般和长辈说话,江宁顾家的家教,就是这般的忤逆不孝吗,闭门思过,等想清楚了再出门吧!”
二还想再辩解,但看着老颤抖着的双手,到底没再开口,福了福退了下去!
老颓然的坐在了国公爷身侧,轻声说道:“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过了许久,都没听到国公爷的回答,老忙看了,只见国公爷苍老的脸上滑落了一行泪珠,老忙颤抖着手去擦,国公爷颤着声音说道:“可惜那么懂事的孩子,却是想不开,不然家里如今也不会是这番景象了!”
老默然,知道国公爷这是说得云想容的母亲,大老爷的发妻,一想到自己早逝的和两个孙儿,老泪花闪闪,再也支撑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国公爷听着心酸,搂过了发妻,一时间上房却是凄苦一片!
正在等着吃刀削面的云想容,并不知道上房的变故,见紫苏端了砂锅面进来,忙笑着说道:“还是再拿个小碗,我只尝几口,其余的你们拿下去分了吧,等下晚上还要去祖母那边用晚膳,吃多了,等下吃不下东西,反倒是让祖母跟着着急!”
紫苏忙下去拿了小碗,帮云想容挑了一根面出来,又轻轻的用汤匙舀了六勺汤,云想容见紫苏做事认真仔细,心下颔首,尝了下味道,心里有事,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紫苏忙递了帕子给云想容擦嘴,云想容漱过口,才轻声说道:“祖母那边可听到有什么消息?”
紫苏忙一脸严肃的说道:“刚去厨房时,听到几个嫂子在闲话,说是上房那边老罚了二门的李嬷嬷,还有大厨房的赵四家的,也被打了十板子,这会儿府里安静了下来,说是老发话了,若是还有人敢非议主子,不问缘由,直接叫了人牙子,发卖了出去,小厨房的陈三家的,看着大厨房赵四家的被送回了家里,奴婢的时候,她正在求郑嬷嬷,想要托了郑嬷嬷,问问能不能让她去大厨房!”
云想容心里冷笑,前世自己真是荒唐,竟不知府里的情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这一世再不能这般活着了,想到这儿,云想容轻声问道:“那郑嬷嬷可是应下了?”
紫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奴婢时,郑嬷嬷看到了奴婢,就岔开了话,奴婢端了面就回来了,也就没再细听!”
云想容颔首,也就是说紫苏只是无意间听到了,并不是有意去抓郑嬷嬷的错处,背后告黑状,想到这儿,云想容轻声问道:“可知道祖母那边是怎么说的,赵四家的以后是还会回大厨房,还是有别的安排?”
紫苏迷茫的摇了摇头,忙说道:“奴婢这就出去打听,刚才并未听清楚这些!”见紫苏慌乱地跑了出去,云想容轻轻叹气,紫苏虽忠心,但是却不及郑嬷嬷家的菊花机灵,想到菊花前世对自己做的事,云想容忍不住冷了脸,看着面前飘着碧绿茶汤的紫砂小碗,忍不住手握成拳!
很快紫苏就返了回来,笑着说道:“小姐,奴婢听大厨房的樊嬷嬷说,老下了令了,以后赵四家的,就去针线房做个粗使婆子,大厨房这儿会空出个二等管事的差事,樊嬷嬷那边正人来人往热闹着呢!”
云想容点头,大厨房二等管事嬷嬷,管着内院十七口的一日三餐,再加上点心、茶、还有夜宵,就光是蔬菜采买这一项,每年就不知道能捞到多少好处,云想容仔细的想着前世大厨房的情形,暗暗的有了决定,紫苏见云想容在想事情,悄声的退到了门口,守在了外面!
上房怡园,老快刀斩乱麻把府里的流言压了下去,看着身边的国公爷轻声说道:“原是我失了儿孙伤心,每每见到誉哥那孩子,心里就难受,如今看着老二家的,实在是……孩子交给她教养,恐怕云家以后,没个能支撑家族的,我寻思着,要不就趁着给容儿定亲,这两年把誉哥儿那孩子接到上房来,也让两姐弟联络下感情,毕竟容儿以后,还要靠着娘家的支撑,和誉哥若是能有些感情,互相支撑,那我们百年之后,也就能放心了!”
荣国公今日看了二儿媳的做派,本就有心把誉哥养在上房,见老妻先提起,忙就应了,轻声说道:“容儿的婚事,恐怕要早些定下,我寻思着,高门大户就算了,还是找个至亲家的子侄,看着我这张老脸,能善待容儿一二,我也就放心了!”
老听了国公爷的话,心思转了起来,默然颔首!
一时间,两个人都在脑子里搜罗合适的人家,老突然笑着说道:“我怎么给忘记了,我娘家二弟家的清哥儿如何?”
国公爷一听,也露出了笑颜:“那孩子咱们看着长大的,虽说容儿嫁,看着是委屈了,但是就凭着你是清哥儿的姑婆婆,把容儿嫁去江南,再没有比这更放心的了,我这就去写信给舅兄,先探探他的口风,若是清哥已经定了亲事,那咱们就再寻别家!”
老笑着下地,亲自走到书案旁研磨,看着国公爷挥毫,心下多少松了口气,若是这门亲事能成,无论是弟弟那里,还是云想容,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老心情轻快,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国公爷收墨,盖了自己的私印,笑着说道:“多少年没听到你唱曲了,早知道你这么满意这桩婚事,我早就开口提了!”
老微愣,看着国公爷笑得更甜了,原来自己和国公爷想到了一处,又都怕对方有别的打算,这才没有开口,还真是心有灵犀,想到这儿,老忍不住黯然,至从长子过逝,国公爷对着自己时,多是陪着小心,战战兢兢吧,老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陈嬷嬷在门外禀道:“老、国公爷,三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