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看着吓得小脸煞白的孙女,微颔首,轻声说道:“按说玉王爷救了你,祖父是可以让人去寻他说说,暗示他上门提亲,可是你也知道,你四妹妹早就和他定了亲,再加上如今外面都疯传你克夫,若是实在不行,祖父想要不就趁着这次生病,对外声称你大病,躲上两年,再寻了机会“病愈”,到时候流言也淡了,再议亲事或许能有更好的,只是这样一来,你身体不好又变成了缺点,万一到时候婚事波折……”
云想容知道这是祖父和祖母担忧自己的婚事,才会前怕狼后怕虎,认真地说道:“祖父您觉得郑国公如何?”
荣国公皱眉,一个鳏夫,难道孙女的婚事只能这般委屈了,而且还是个瞎子,本想问问,但又一想,昨日云想容是和玉王爷、郑国公打过照面的,应该是知道对方看不见的,也就没问,又一想郑国公脾气秉性为人,又觉得似乎是门不错的婚事,忙笑着问道:“你可是中意?”
云想容叹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只是觉得或许门当户对,外面不是也传说郑国公克妻吗,不然那样的人家,就算是公主都娶得,又哪里轮得到我!”
云想容说的苦涩,荣国公听着心疼,忙说道:“既然你觉得好,那祖父这就寻人去问问!”
云想容摇头,轻声说道:“还是祖父亲自走一趟吧,万一对方不愿意,我们也不算丢脸,至少外人不知!”
荣国公微愣,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着云想容定是因为之前的事伤心,就更觉得有必要亲自走一趟了,想到这儿,笑着说道:“既如此,折日不如撞日,祖父这就走一趟,你等消息!”说完已经大跨步出了外书房!
云想容看着祖父的背影,想叫住荣国公,但到底还是放弃了,看着院子里上百年的松柏,云想容忍不住叹气,她不过是痴心妄想,想赌一把,那么优秀还疼爱妻儿的男子,这一世就算明知不可,她也想试上一试,与其后悔、羡慕,不如赌上这一次!
想到这儿,云想容目光坚定的看着蓝天,既然老天让自己在这时重生,若还是馄饨度日,岂不是辜负了上苍的厚意!
郑国公府,玉王爷正一脸兴奋地看着郑国公笑着说道:“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那里就有大鱼的,可惜你看不到,你都不知道刚皇甫家那小子的脸色有多难看,这几日你还是少出门,免得皇甫家那小子又想到什么坏主意陷害你!”
郑国公一脸漠然地说道:“这会儿才担心我的安危,拉我时想什么了,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不会出门的,要知道我现在是生病在家养病,若是被皇上知道,每日和你这般胡闹,到时候倒霉的不止是你,我也好不了,好了,休息吧,一晚上没睡,你怎么还那么精神,下次不夜钓了,伤经气,我要去休息了,你自便!”
郑国公说完,兀自进了书房隔壁的休息处,听到外间希希簌簌的声音,郑国公嘴角翘起,安心的睡着了!
喝了杯茶,兴奋的玉王爷觉得无聊,这才出了郑国公的小书房,自去玩了!玉王爷常来常往,府里的小厮下人早就习惯了,一路畅通无阻!
荣国公就没那么幸运了,在郑国公府门前下马,递上了名帖,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位管事模样的男子,客气地说道:“您请吧,我们家国公爷至从眼睛不舒服,已经许久不问朝事了,况且人还不在府里!”
荣国公气得胡子翘起,他自是知道这是管事的推月兑之词,扫到了边上的马车,荣国公笑着寒暄道:“应该是刚回来,我有急事,还请行个方便!”说完塞了一张银票给对方!
云想容若是在此,定会臊得小脸通红,他祖父根本不是忘记了用荷包装好吧,本就是豪气之人,嫌那些个荷包劳什子的麻烦!
花管事看着手里的一百两银票,气得嘴角直抽,难怪外面都说荣国公靠着孙子的命,才被破格封为国公,这行事做派也太乡野了!
荣国公看出了对方的鄙视,但还是硬着头皮陪笑,毕竟自己有求于人,这时不是较真的时候,花管事看荣国公一把年纪,这般站在大门外,只会让人闲话,忙说道:“不如您再等等,我进去看看许是刚回来,下人没注意到!”说完已经一溜烟进了大门,看着对方的身形,荣国公颔首,暗道:这郑国公府的管事,身手了得啊!
郑国公刚睡着,就被花管事叫醒,蹙眉看着花管事,哑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花管事腿下打颤,后悔多事进来回禀了,忙低声说道:“荣国公说有事要见您!”
郑国公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微寒,一想到昨日的闲事,脸色更冷了,沉声说道:“打水进来!”说完已经起身!
花管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暗道:今儿个当值小心些,不然指不定要倒霉!忙打了井水进来,郑国公已经换好了月白色长衫,见花管事进来,也不说话,直接拿起帕子胡乱抹了把脸,把帕子丢进了铜盆,水花四溅!
花管事顾不上收拾,忙跟着郑国公出了小书房,见郑国公走的飞快,往外书房去,花管事战战兢兢地说道:“人还在大门外,爷是在外书房见吗?”。
郑国公闻言,猛的停住了,回头看着花管事,眼睛微眯,低声说道:“是谁让你做主,竟敢这般待荣国公,就冲他先后舍了一个,两个孙儿保家卫国,我们就该敬重他,以后再不要自作主张,快去把人请来小书房吧!”说完往回,折返回了小书房!
花管事整个人都傻了,不是主子说闭门不见客,无论是谁,一律不见吗,怎么着荣国公就另眼相待了,而且还是在朋友小聚和读书的小书房,今儿个爷……是不是昨晚钓鱼撞到了什么,不然怎会这般反常,花管事一路摇着头,小跑着来到大门口,见荣国公一脸肃穆,忙抹了把汗笑着上前:“让您久等了,我们爷刚回府,请您去小书房喝茶!”说完引着荣国公进了大门!
荣国公见对方态度好了许多,并未多想,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郑国公府里的情形,一路上快步跟着花管事来到了小书房。
见郑国公气定神闲的在喝茶,忙笑着上前说道:“贸然来访,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郑国公也不起身,微颔首,示意荣国公坐,荣国公老脸腾的就红了,心里暗暗安慰自己,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往,若不是为了孙女,也不会厚着脸皮走这一趟了,想着家里的孙女,和那张苍白的小脸,荣国公忙收敛了精神,笑着开口说道:“听说郑国公救了家孙女,这才舍了老脸上门,不知郑国公怎么打算?”
郑国公脸色微寒,心道:这荣国公也算是位英雄,怎么做事这般不堪,不过是救了人,既没有肌肤之亲,也没有穿自己的衣服,怎的还赖上了,一想到那件斗篷,郑国公笑着说道:“许是误会了,救人的是玉王爷,那件斗篷也是他的!”说完拿起茶碗,花管事一脸恶寒,忍不住去看荣国公,主子这分明是送客的意思,这位荣国公不会看不出来吧!
荣国公哪里听不出郑国公的画外音,气得老脸酱红,但还是坚持把来意说了,轻声说道:“我家三孙女贤良淑德,前些日子还进宫陪伴了太后几日,不知郑国公可有意续娶,不是我自夸,那孩子却是个懂事娴静的!”
花管事惊得睁大了眼睛,感情这位荣国公是上门为自己的孙女提亲的,这也着实太大胆了一些,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站在这里,花管事忙低下了头,作死猪状!
虽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但是听荣国公这般直白,郑国公还是十分意外,听完了荣国公的话,却是想也不想冷声回道:“是那位外面传说想要嫁给永乐伯府那位做妾的孙女吗,听说她还克夫,荣国公还真是看得起在下,抱歉让您失望了,我并无意续娶,花武……你死到哪里去了,送客!”
被点名的花管事无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轻声说道:“荣国公这边请!”
荣国公没想到郑国公说话这般不留情面,一想到对方的态度,留下来无异于自取其辱,索性起身,甩袖走了出去!
和来时不同,此刻荣国公心里像是有着一团火,看什么都不顺眼,慢慢的却是看出了些意思,这郑国公府的布局,看着一草一木一石,十分单调,但通晓阵法的荣国公却是越看越严肃,心里却是可惜,这低调的郑国公府,恐怕是能人辈出,这样的阵法,若是没有府里的人指引,自己都没有把握能顺利找到出口,可见那些每日在此穿梭的下人,个个恐怕都不凡,再看花管事,荣国公多了几分谨慎,在大门口辞别时,也没有因郑国公迁怒花管事,仍客气地道谢,上马扬长而去!
花管事看着荣国公远去的身影,暗暗可惜,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女,老将军又岂会轻易折腰,连都舍了,哪里就是那性软的人,想到这儿,花管事叹气,主子今儿个实在是有些失礼了,只是想到郑国公的脾气,这些事又岂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置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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