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很欣慰云想容的反应,轻声问道:“晚上可用了晚膳?”
云想容无语,拜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吃吃,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响应了郑国公,咕咕叫了几声,云想容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郑国公却是已经回身,对身后的车夫吩咐道:“把车上的白薯拿出来烤了!”车夫立即行动了起来,云想容看着这对吃货主仆,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正郁闷,郑国公冷静的声音却是响起:“你可听说了南家的富庶?”
云想容微愣,想起了那日英姑进荣国公府说的话,那般奢华,占地极广的荣国公府,在英姑眼中,却不及南家十分之三,可见对方的奢华!云想容一时有些想不通,郑国公为何此刻提起南家,难道是因为南屏和七小姐的婚事,但是无论怎么看,这婚事都是云家吃亏好吧,就算南屏再了不起,毕竟是宦官,把女儿嫁给一个太监,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云想容只好说道:“听英姑说起过!”
郑国公颔首,据他最近查到的消息,他很肯定英姑定是去过南家,看着云想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人们都觉得皇上十分宠爱后宫嫔妃,也的确经常出入后宫,但是我在大内的探子回说,皇上经常批阅奏折宿在勤政殿的后殿,而近身侍候的却只有南屏!”
云想容半天才消化了郑国公话里传达的讯息,惊愕的看着郑国公,但却不得不相信郑国公的推断,通常皇上即便宿在勤政殿,也会宣嫔妃侍寝,可郑国公话里的意思,明明是说南屏和皇上两个有异样情愫,一想到前朝盛行的男风,云想容忍不住说道:“可是因为南屏,皇上迁怒云家,这才有了云家的祸事!”
郑国公这次没有扯远话题,颔首说道:“恐怕是!”
云想容心沉到谷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真是……云想容真想爆粗口!见郑国公一脸漠然,云想容忍不住问道:“你是几时知道南屏和皇上的事的?”
郑国公看着被乌云挡住的星空,低声说道:“最近因云家的事,觉得有些蹊跷,就让人查了查,这才有了蛛丝马迹,你呢,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
云想容低头踢着石子,轻声说道:“云家……只是觉得云家有些倒霉,想知道是不是云家做了什么事,恼了皇上,遂想到问你!”
郑国公知道云想容没说实话,想到荣国公府的那处秘密所在,眼睛微眯,低声说道:“放心吧,就算你祖母没有几日了,我们的婚事也会照常进行,对了,明日会有人送东西给你,你收下就好,是我的一番心意!”
云想容觉得郑国公这人,虽然有些小肚鸡肠,但是却并不失为一个合格的丈选,已经知道了南屏的事,还依然决定娶自己,可见这人也不都是如那墙头草般!
一想到皇上对云家的处置,云想容猜测:皇上没有夺爵,更没有炒家,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皇上还想用云家呢,只是祖父如今腿伤了,那云家以后恐怕机会渺茫了!
见云想容在想着心事,郑国公爆出了更爆炸的消息:“那日带人伏击你祖父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屏,或许南屏这么做,也是想保住荣国公府的爵位也说不定,不过到底如何,以后有机会你当面问南屏好了,以他的心性,定不会隐瞒的!”
云想容叹气,突然觉得,家里几个姐妹的婚事,都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只希望四小姐能够得偿所愿,和玉王爷……一想到玉王爷前世的结局,云想容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郑国公看着眉头紧锁的云想容,并未问云想容为何叹气,而是转头去看那边烤白薯的两人,低声说道:“应该是快好了,我们尝尝吧!”
云想容想要知道的事情都问清楚了,并不想单独和郑国公相处,忙转身往英姑坐着的地方走去!
和云想容想象的不同,两个人并不是生起了篝火然后烤红薯,看着应该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表面看着不见火源,却有一缕青烟从地底升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方土地,要出来了呢!
郑国公走在云想容的身侧,低声说道:“是我们读书时,惯用的法子,那时候在宫里不能见明火,也不知是谁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不过味道不错!”
这是云想容今天第二次觉得郑国公是个吃货了,一想到随时可能到来的新婚,云想容忍不住低声说道:“我……”
郑国公停下来看着云想容,见云想容迟疑着说不下去,微蹙眉,心情莫名的有些紧张,还有低落!
过了许久,见云想容都没想好要如何开口,郑国公叹气,轻声说道:“没想好,就以后再说吧,你要找我,就在你住的屋子窗户处放一枝花,若是有急事就放牡丹,若是有事见面就只需要放睡莲,若是不急,有事要见我,就放碗清水好了!”
云想容一头黑线,忍不住问道:“我屋子里有你安插的眼线?可是我屋子里,除了紫苏,就只有英姑,难道是英姑?”
郑国公摇头,笑着说道:“英姑和南屏可是有些交情,我自认还没有那样的魅力,能策反英姑!”
云想容心底微寒,郑国公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说英姑是南屏的耳目,联想起英姑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云想容突然有些害怕!
郑国公本想说英姑应该可以信任,只是见两个人已经走近了英姑,也就没再多说!
闻着扑鼻的香气,郑国公连着吃了两个,见云想容在一旁食不知味的小口抿着,郑国公叹气,觉得云想容毕竟是大家闺秀,可能无法像自己这般欣赏烤白薯吧,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云想容哪里注意到这些,满脑子都在脑补这些日子英姑的一言一行,觉得似乎英姑应该不是南屏的眼线,但是心底的问号,却也不少,云想容放下了只吃了几口的烤白薯,用帕子擦了手,悄声站起,上了马车!
郑国公拿起云想容没吃完的烤白薯,吃了个精光,英姑早就习惯了这种野外生活,倒是没在意,车夫看着郑国公吃完了云想容剩下的烤白薯,整个人吃惊的张着嘴,那样子活能吞下一个鹌鹑蛋!
郑国公起身,拍了拍手,沉声说道:“吧,把这里处理一下,不要留下痕迹!”说完已经大跨步往马车走去!
车夫轻声应了,起身收拾残局,英姑看着车夫的动作,心底狐疑,恐怕郑国公的这个车夫,不是普通的车夫,看着这动作,恐怕是贴身的侍卫,或是得力的影卫,想到这儿,英姑忙去看车夫的容貌,果然平淡无奇,若是以后再见到,甚至想不起来认识此人,英姑心底有了判断,起身上了马车,并未帮忙收拾,很快车夫返回,在马车外轻声回道:“主子都妥当了!”
郑国公冷冷的声音传来:“吧!”
英姑装作假寐,一路上却是想着别的事情!
郑国公和云想容也是一样,两个人没再说话,安静的各拿了一本书,偶尔郑国公抬头扫一眼云想容,云想容或是嘴角翘起,或是皱眉,看得出来整个人沉浸在游记里,十分入迷!
郑国公想着今日玉王爷和他说的话,心里就有些发燥,虽然他早就知道玉王爷的相头,但是没点破,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最后那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他也就不能再装傻了,有些事还是迟早要有个了断,只是郑国公毕竟和玉王爷从小一起长大,虽道不同,毕竟是多年的,郑国公有些不忍,更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于是就让人准备了马车,一路上也没有目的地,最后却来到了云家,看着云家匾额的那一刹那,他不禁苦笑!
自己向来自诩柳下惠坐怀不乱,却不知从几时起这般关注在意这个冷清的小丫头了,一想到小丫头和折别的暧昧,郑国公就心乱的很,正想要离开,没想到意外见到云想容走了出来,知道云想容是准备去见自己,郑国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情好极了,这才多说了些,不然就凭着南屏和皇上的关系,郑国公还没准备这么早让其他人知道!
“我脸上也没字,你盯着我做什么?”
郑国公想事情一时出神,这会儿被云想容抓包,忍不住说道:“看你长得漂亮!”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曾想云想容腾的脸就红了,郑国公看得愣神,过了许久,云想容刚强自镇定,郑国公却沉声说道:“我是想仔细看看,我到底迷上了你什么?”
郑国公的话,无异于重磅炸弹,云想容头低低地,连脖子都变成了粉色,看着云想容如珊瑚般静怡美好的脖子,郑国公禁不住吞了口口水,伸手拉过云想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云想容吓了一跳,忙就要挣扎,郑国公低沉的声音,却是在头顶响起:“别动,爷只是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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