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珠园内一间隐蔽的屋子,当贺王妃第一次带阿紫走进去时,阿紫惊呆了!
屋子里有几排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还有像药材铺子一样的多斗柜子,每只抽斗上都贴着标签,写着药材的名字。
而屋子的另一侧,侧是一只只箱子,这些箱子都是用名贵的玻璃制成,上面有出气孔。
大成工匠虽已掌握了玻璃烧制技术,但因为烧制不易,玻璃的价格堪比水晶,冯家和林家窗子上用的就是高丽纸,富贵如贺王府,几座主人住的园子里,镶在窗子上的则是打磨得薄如纸的蚌壳。虽然明亮却远不如玻璃通透。而在这间屋子里,却赫然陈列着十几只玻璃箱子!
如果说这十几只箱子还不算稀奇的话,那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就绝对能吓死个把胆小的。
大王蛇、金花蛇、毒蟾蜍,拳头大小的蜘蛛,两三尺长的蜈蚣、足能炒上一盘子的蝎子
和这些比起来,阿紫的狸花蛇真的还是幼儿园小盆友呢。
“娘亲,怎么这里养着这些东西?”阿紫问道。
贺王妃宠溺地看着她:“宝贝女儿,这都是你的宠物,你从小就和它们在一起。”
阿紫的嘴巴张得足能塞进一枚鸡蛋,她指着这堪比药材铺子的屋子问道:“那这屋子里的药材呢,是府里贮存用来治病的吗?”。
贺王妃笑了,笑得很欢快,就像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事。
“这府里,除了咱们母女,谁也不敢吃这些药材,你父王更不敢。”
看贺王妃的样子,像是挺得意的,阿紫先是不明觉历,很快脑子里灵光一闪:“这都是有毒的?您也是百毒不侵?”
贺王妃更得意了:“若非有我这个百毒不侵的娘,哪来你这个小东西。这间屋子里都是毒物,平日里除了咱们娘俩,谁也不能进来。”
原来她这副小身板是遗传的,可阿紫更糊涂了。她娘是王妃,她是郡主,她娘和她是怎么培养出这样高雅月兑俗的爱好的?
“父王和弟弟都不是百毒不侵的吗?”。
“你三个弟弟随了你父王,就是普通人,只有你和我一样。不但百毒不侵,你的耳朵和鼻子是不是也特别灵敏?”
阿紫拼命点头,她原以为自己是五夷人,可事实上她和她娘都是汉人,可她们怎会这样与众不同?
“娘亲那时候比你还要小,只有八岁,有坏人给我下了毒,我几乎死去。后来我便去了五夷治病,可能是五夷的紫雾适合我,也可能是我为了治病用了太多药材,病好后,我的血液便与众不同了。你出生不到三天,娘亲就你和娘亲一样百毒不侵,我们的血就是解毒良药。”
王妃娓娓道来,阿紫呆呆地站在那里。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事,阴差阳错,她的母亲因祸得福拥有了神奇的体质,又遗传给了她。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很多人都想喝我们的血。”阿紫想起阿萨人还在找她呢。
王妃伸手给女儿拢拢头发,柔声道:“这是咱们家的秘密,只有我和你父王知道,就连皇上也不知道。弟弟们还小,这事自是不会告诉他们。当日娘亲闻到火场废墟里有赤根的味道,便知道你定然还活着。区区赤根,怎能伤到我的女儿,只要你能及时从火里逃出去,就不会死。”
听到赤根两个字,阿紫吃了一惊,文君酒馆的废墟里,也有赤根的味道!
那时她只是觉得似乎想到什么,然后便是一片空白。现在才知道,赤根的味道,便是她失忆前最后闻到的气味。
“娘亲,这间屋子在我的园子里,那就是我的了,您和父王为何让我在这里存放这么多的毒物呢?”这是阿紫最想问的,即使这些毒物伤不到她,堂堂郡主整日鼓捣这些也不太好吧,而且娘亲还帮她摆弄这些东西。
贺王妃收起笑容,脸色变得凝重,她看着阿紫的眼睛,字字清晰:“你从小便师从玉竹大巫女,学习御毒制毒。你今年十三岁,待到你年满十四,便要去五夷,成为新的巫女。”
巫女巫女?巫女!
这一次,阿紫的嘴里足能塞进一枚鸭蛋!
她猜得没错,她果真是来自五夷,只是她明明是郡主,怎么会是五夷巫女呢?
巫女啊!阿紫虽然不知道巫女在五夷是怎样的地位,可单从字面意思她也知道,这绝壁不是普通的五夷人!
“我怎么会是巫女?”
“因为五夷巫女是世袭的,现任巫女偏巧是你娘亲我啊。”
噗通!
阿紫跌坐在椅子上。
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她的娘小时候中毒去了五夷,不但治好病换来万中无一的好身板,还不知怎么的做了五夷的巫女。后来她娘嫁给她爹,就生下了她这个小巫女。
她娘要在京城陪着她爹外带养孩子,没有时间回五夷履行巫女的职责,于是就把巫女之位传给自己的女儿。
作为一个没出生就已经被锁定身份的小巫女,她当然要从小接受非一般的教育,以便长大后成就非一般的事业!
“娘亲,我听人说五夷女子可以娶很多,真的吗?”。
倒!谁说阿紫是小孩子,你见过刚被巨大真相震惊得头晕脑胀的小孩子会先问这个问题吗?
贺王妃果然被自己女儿逗乐了,她捏捏阿紫的小鼻子,笑着说:“皇上要封五夷巫女为公主,那你的驸马人选肯定要由皇上和你父王一起选定,当然只能是一个人。巫女可以有很多夫男的,不过娘亲就只有你父王一人,你父王也没有其他侧妃,他也只有娘亲一个。”
阿紫她娘真的很会说话,先是说她的婚姻大事要通过皇帝,然后又说驸马只有一个,但夫男可以有很多。紧接着,没等到你暗自欢喜以为从此可以左拥右抱,她又说了,我只有你爹,你爹也只有我,这是咱家家风,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那天晚上,阿紫梦到她娶了几个驸马,可他们都长着同一张脸,几张一模一样的脸一起看着她,那眼神里满满的嫌弃。
阿紫急得一下子就醒了,想起驸马的模样她的小心窝子就是抽啊抽的。
那是墨子寒!
以前有一位获罪的沈驸马,茶楼里属他的黄段子是最多的,大成百姓们都说他是大长公主的跟屁虫,绿帽子叠起来比房梁还要高。
墨大叔那么骄傲的人,怎会肯做她的驸马呢?若是他知道她要做公主了,肯定更嫌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