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蒹葭夫妻两口子虽然都拉长了一张脸,可又不能拂袖而去,因为拂袖而去的后果便是放弃这些家产的继承。
可问题是这不是一笔小钱,这是一笔他们穷极一生也可能积攒不到的财富,所以让他们主动放弃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不能放弃,这点委屈就只能是受着了。
“是,岳父教训的是。”于嫃的父亲开口了。
毕竟事情是由于嫃引起的,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教训谈不上,这里是李家。”老爷子的话相当于再次扇了于家三口一个耳光,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接着说:“对了,我这屋子里的书和墙上的字画以及这些笔墨纸砚等我百年后给小钟,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了,他没有分那些现金,就当我补给他的。”
“谢谢爷爷。”李睿钟倒也没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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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东西也不便宜,尤其是那些徽墨,只怕现在有钱也没处买去。
当然,他更在意的是爷爷的心意,而不是东西本身的价值。
此外,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也有一点向于嫃示威的意思,他才是李家正统的子孙,才有权利继承老爷子的东西。
而李蒹葭也瞬间秒懂了父亲的话,他肯让于嫃一个于家的外人来分李家的家产就已经是开恩了,别太不知足了,真惹恼了老爷子,这些东西也别带走了。
可李蒹葭也觉得委屈啊,她也是李家的人啊。
“爸,你也别怪小嫃说话口无遮拦,她是在替我抱不平,都什么年代了,男女早就平等了,这里是李家不错,可我也是李家的人啊,我是您的女儿啊,您这么做对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对小嫃也不公平,怎么说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嫡亲的外孙女,比不过小钊比不过小钟我们也不挑什么,可现在却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李蒹葭不傻,她看过了老爷子留下的那两幅字画,是老爷子收藏里最贵的,价值在六七千万,再加上老爷子私下给黎想存在银行保险柜的那些东西,价值估计也上亿了。
“你要不是我的女儿我能让你坐在这?”老爷子用眼皮子夹了女儿一眼。
心下对这个女儿也颇为失望,哪里像是高干家庭里培养出来的,见识还不如金珠一个村姑呢。
“爸,妹妹的意思是这家产应该我们……”李一方怕妹夫脸上过不去,想要为李蒹葭和于嫃辩解几句,怎么说妹夫还是一个外人呢。
可他刚开了一个头便被老爷子打断了,“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东西分完了,我心里也轻松了,这一辈子,我虽然没有大的出息,可也让你们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也积攒了一笔不菲的家产留给你们,多也好少也好,都是我的心意。”
话到这种程度,李一方也没法再开口辩解了,只好抱歉地看了眼李蒹葭的丈夫。
于嫃本来还待说什么,李蒹葭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众人谁都不敢开口了,可谁也没敢离开,老爷子闭上眼睛靠到了椅子上,仿佛很累的样子,李一方正琢磨是不是该带大家离开时,老爷子又睁开了眼睛。
“你们收拾东西走吧,只是有一点,阿想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你们谁也不许再去打扰他,即便我将来有那么一天,你们也别去通知他,小钟记得替爷爷完成那个嘱托就好。”
“放心吧,爷爷。”李睿钟忙站了起来。
说完,老爷子又闭上眼睛把头仰在了椅子上,众人见了只得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东西收了,正打算往外走时,老爷子把李睿钟留下了。
待李睿钟关了电脑关了门,老爷子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李睿钟认出了这个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也就是上次老爷子要送给黎想没有送出去的那把钥匙。
“这两幅画和这把钥匙等我百年之后一块给他送去,我知道他不需要这点钱,你就对他说是我的心意,我这么做倒也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这个家,你是一个做生意的,小钊的个性太纯良并不太适合官场,保不齐哪天就有你们求他的时候,我希望到时他能看在我曾经善待他的份上拉你们一把。”
“我懂。”李睿钟忙点头,心下却有点不以为然。
老爷子看出来了,想什么又闭上了嘴,挥了挥手,他确实累了。
李睿钟见此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卧室的李睿钟看了看手里的两幅卷抽,再想想老爷子刚刚说的话,拿出手机,给黎想拨了过去。
黎想接到电话时正在给儿子换尿布,原本陈秀芝是说要留下来陪他守夜带孩子的,被黎想拒绝了,孩子刚生下来不用吃东西,金珠刚做完手术也不能吃东西,因此他学会了给孩子喂水换尿布后便把陈秀芝和金杨几个都打发回去了,因为他知道忙的日子还在后面。
等金珠熬过这两天可以吃东西了,婴儿也需要喂女乃了之后,他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到时再麻烦别人也不迟。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今晚是他们一家三口正式见面的日子,尽管金珠和孩子都不晓人事,可黎想还是很看重这个日子,他想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妻小。
李睿钟倒是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他金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问问孩子健康与否。
挂了电话,黎想觉得李睿钟今天的行为有些反常,可也没多想,主要是他太累了也太忙了,换完孩子的尿布,他又该给金珠换姨妈巾了。
等忙完这一切,他躺到了金珠身边,把金珠抱进了怀里,一边按摩她的****一边和她交谈。
“宝宝,我们的儿子出来了,你放心,我们的儿子很健康,医生已经检查过了。”
“什么,你问儿子像谁?当然是像宝宝你的地方多了。什么,你说让我管儿子叫宝宝,省得儿子以后听了吃醋?放心吧,他现在的智商跟你差不多,还不会吃醋呢。”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嫌弃你智商低了?怎么会呢?宝宝,我就是嫌弃儿子也不会嫌弃你的。”
“为什么,这还用问为什么,儿子长大了以后肯定会离开我们的,只有你才会一直陪着我到老,所以我不拿你当宝拿谁当宝?”
“对了,儿子的名字还没有取呢,你这么有学问,这大名还是给你留着吧,我替他取一个小名,我们的初见是在桐江,在一个有着露水的凌晨,就像你背给我听的那首诗一样,什么诗?好,我背给你听,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偕臧,就是都满意的意思,对吧,宝宝,我们的儿子小名就叫阿臧如何?”
“什么,你觉得大名叫黎臧也不错?黎臧,黎臧,嗯,好吧,听你的,如果儿子上户口的时候你还不醒过来,我就给他取名黎臧,你若醒过来,就由你重新取一个如何?”……
黎想就这么自问自答地碎碎念了一个小时,每问一句,他就会对着金珠亲一下,就跟金珠清醒的时候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怀里的女子不再会回应他。
晚上,护士来查房的时候看见黎想搂着金珠熟睡的样子非常感动,尤其看到黎想的旁边还有张婴儿床,一家三口睡着的样子都很可爱,护士一激动就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什么叫秀恩爱,看看人家两口子,不秀也能闪瞎多少人的眼,这世上还能找到黎想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吗?对植物人的妻子不离不弃不说,还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地照顾她,以前可能大家还会说是为了金珠肚子里的孩子,可孩子生下来了,黎想依旧拿妻子当宝。
从病房出来后,护士看着手机里相片实在是心痒痒的,既感动又激动,忍不住发到了黎想的微博下面,点击量瞬间过万,不到一个小时便破了十万,转发的也有上万,很快这新闻惊动了娱乐圈,黎想和金珠两人都是名人,金珠的情况又这么特殊,因此这两人很快又上了头条。
黎想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微博被人刷爆了,也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的新闻又上了头条,也才知道医院门口有一大堆的娱记在等着拍他的新闻。
动静闹得这么大,自然惊动了很多人,最不忿的是于嫃,她总算知道外公为什么急着分家产了,原来是杨金珠生了儿子,老头肯定是把家产给黎想送一份过去了,然后怕大家找黎想的麻烦,所以提前把家产分了,目的就是告诫他们一番。
想到黎想有可能拿的比她还多,于嫃越想越觉得不公平越想越不忿,于是,她注册了一个小号登录到了黎想的微博下面,爆出了一条大新闻,说黎想是一个私生子,是一个没人要的私生子,妈妈为此得了抑郁症跳江自杀,外婆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很快这条新闻又以极快的速度转发出去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又上了头条,医院门口积聚的记者也越来越多了。
金杨几个先黎想一步看到这新闻,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老家那边的人爆料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杨琴和吴露,因为杨琴有过先例,曾经在网络上曝光过金珠懂契丹文字和契丹语,给金珠惹了不小的麻烦。
可黎想一分析,觉得杨琴的可能性不大,第一,她要曝光的话早在黎想爆红的时候便可以曝光,那个时候对黎想的杀伤力更大;其次,杨琴的毕业实习是在黎想的设计公司完成的,她虽然现在去读研究生了,可她并没有辞去她的职位,想兼职做下去,为自己研究生毕业后留一条后路,尤其是现在黎想的设计公司名气越来越大,连分公司都开了,里面的员工薪水都很不错,她更不会自绝后路了。
吴露的可能性也不大,首先她并不是很清楚黎想的身世;其次她现在和石亮好了,又在念研究生,没有必要和黎想金珠作对。
否决了这两人,黎想想不出到底是谁在跟他过不去,不过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他的身世曝光,而是怕因此给金珠姐弟几个带来麻烦。
娱记们挖掘到这么劲爆的八卦,很有可能会跑到他老家去求证,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翻出金珠当年带着弟弟妹妹们跳江自杀的新闻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金杨和金柳都上了大学,金柳大小是一个明星,金牛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专业围棋师,这件事情翻出来对他们姐弟几个一点好处也没有。
非但如此,如果他们去老家采访的话,极有可能还会翻出那年麻春生绑架李一方的事情来,毕竟当时袁媛调来的武警可是把整个村子都差点围住了。
想到这,黎想赶紧给杨济宁打了个电话,事情能挽回到什么程度他也不清楚,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对了,李家,他怎么把李家忘了?李家应该是最不希望他的身世曝光的。
李睿钟接到黎想的电话时已经采取公关措施了,他以黎想老板的身份联系了不少娱记,说黎想目前正处在如此大的难关中,妻子成了植物人,孩子刚生下来没人照顾,他的学业他的事业都搁置了,这个时候再去打扰他实在是有违职业道德等等。
放下电话,李睿钟也十分恼火,他一个大老板何曾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这些小报记者们?
不过当务之急对他来说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那就是查出到底是谁在幕后黑黎想。
李睿钟在想这个问题时黎想也在想这个问题,知道他身世的人不多,他这边除了金珠一家就是田方舟一家清楚,连潘晓玮和西岳两人都不知道,除了这两家,剩下的便是李家。
李家除了李睿钟、李睿钊还有一个于嫃,于嫃,黎想想起了那个有两面之缘的女孩子,直觉让他很不喜欢她,跟李蒹葭一样的傲慢无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