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定州啊。”看着眼前的界碑和远处的城池,翠柳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她还是第一次出京城,一路上也就数她最有兴致看看这看看那的。
侯老的眉头皱起,“你不是和阿颜之前来过定州吗?”。
翠柳听罢立马禁了声,她竟然不知不觉间露出了马脚。
侯老锐利的眼神扫向翠柳,定定地看着她。
芮颜摇摇头,没办法,翠柳是个实诚的丫头,原本还可以圆的,可是如今只要一看到她心虚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在之前没来过定州的。
芮颜靠到侯老的身旁解释道:“之前为了让您放心,阿颜说谎了。”
侯老看了芮颜一眼,心疼道:“你这孩子,如果这回不是我非要跟着来,你这丫头还真打算就这么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你胆子可还真够大的。”
冯嬷嬷也在一旁不赞同道:“小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最要紧的可还是自己的安全呐。”
“是,阿颜下回知道了。”芮颜耐心地听着两个老人的絮絮叨叨,她知道她们是为了她好,因此也笑眯眯地不插话,自从父亲死后,似乎都没有人如此对她实则关心地说教了。
翠柳也不敢再四处乱瞟,乖巧地坐在一边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时戴勇在前头唤了一声,“老,如今已到了定州,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先休整一番。”
候老之前也是没来过定州的,只知道这里有一个秀竹观,具体在什么位置还真不知道。
芮颜见状向老提议道:“外祖母,秀竹观在定州的荷安县,还得半日的路程,我们要不先找个客栈吃个饭稍稍休息会儿再出发可好。”
侯老一听也觉得如此甚好,吩咐戴勇先去前头找个客栈,让大家伙儿先吃饭休息。
“阿颜下了不少功夫呢,把地点都弄清楚了,这可让我们不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侯老一脸慈祥地模了模芮颜的头发,和这个孩子越接触她就越喜欢,其实芮颜除了长相与婉瑜相像,性格是真的一点也不像,婉瑜的性格比较柔,可是阿颜看着比较柔,内心似乎并不如此,这孩子习惯把一切都掌握。
在戴勇的带领下,一行人在酒楼吃完饭后又继续赶路了,经过半日的路程,众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荷安县。
芮颜看着熟悉的城池,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睛却还是红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她的眼前似乎还飘过以前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们直接去秀竹观吧。”侯老见天色还早,吩咐戴勇直接不停歇地继续赶路,争取今日就到达秀竹观。
戴勇也不多说,直接与其他扮作随行的护卫继续护送侯老与芮颜赶路,在天还未全黑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这处于半山腰的秀竹观。
侯老早已在路上言明不要声张身份,因此众人也都循规循矩地向观内的师太订了客房,等东西放置妥当后才一起吃了斋饭歇息。
这几日一直在赶路,众人也都是累了,只有芮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日到达荷安县后她的情绪一直很起伏,如今更是没有丁点的睡意,她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曾经的家里去看看,看看曾经的凌府还是不是自己脑海中的模样。过了好久芮颜才令自己平静下来,如今她要想的是如何离开秀竹观回家。当初提议来秀竹观也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定州荷安县人氏,秀竹观就离她家不远。可是侯老也在,她不得不做的隐秘点。随着时间流逝,芮颜也在思索中渐渐地睡去。
清晨的光柔柔地透过远方的山峦照射而来,由远及近的钟声有序地响起,轻缓的诵经声时隐时现,一切的景象都显得宁静安逸。
芮颜醒来时已过了辰时,翠柳见她起身后忙进来服侍洗漱更衣。等芮颜出门时侯老早已在隔壁间等着她用早膳了。
“累到了吧阿颜,快,先来用早膳,这是刚刚一个小师傅送来的。”侯老见芮颜忙招呼道。几日的行程下来她也有点疲累,不过所幸路上并不赶,昨晚一觉睡醒也感觉有点缓了。观里的环境清幽空气也十分新鲜,早上起身时直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外祖母的精神可真好,起的都比阿颜早呢。”
侯老哈哈一笑嗔道:“你这孩子还打趣外祖母呢,我们老人家哪有你们年轻人有精神,就因为年纪大了,才睡的早起的也早。”
在两人刚用完膳,先前被老派去打听消息的戴勇回来了。
“老,属下刚刚向观主打听过了,明日的法事卯时末就可开始,那时候您和芮颜小姐前往主殿即可。”
“嗯,我知道了。”侯老有点欣慰,明日就可以做一场七日的祭奠法事来祭奠婉瑜了,这法事其实她早前也有想过,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由侯府来做的话还怕被人非议,如今芮颜也在这,她倒是没有这一层顾虑了。不过……就是苦了阿颜这孩子。
“孩子,明日本该是你的生辰的,可是……”
芮颜摇摇头,“外祖母,阿颜并不这么觉得,就是因为母亲我才能来到这个世上,如今我所做的本就应该是我要做的。”这法事其实也是她真心想做的,如果没有应氏就不会有芮颜也就不会有她了,这场法事她要祭奠的其实是三个人:应婉瑜与芮颜以及她自己,她那个已经逝去的自己。
看着这么乖巧的芮颜,侯老一阵心疼又欢喜。“既然明日才开始,你今日就与翠柳去山下好好看看,来一趟定州也不容易,这荷安县也是定州比较繁华的城镇了,你就好好逛一下吧。明日本该也是你的生辰却不能过了,今儿你就高高兴兴地去玩乐一番。”
听到老的提议让芮颜心下一喜,昨晚她还使劲想如何才能不被怀疑地回一趟她曾经的家——凌府,没想到老倒是直接提议让她下山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