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男装锦衣清丽绝伦,让人无端端的不敢直视。时至今日,杨文渊才发现这端王妃还是这么让人看不穿。从小在道观长大,不应该有如此的气势才对,可是这芮颜却颠覆了他的想象,而且她居然还有隐藏起来的势力,似乎还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随即他又看了端木洵一眼,眼中倒是有些疑惑了,也不知道这端王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的这些事情。
这些想法在杨文渊的脑中也不过回想了一瞬,随即他状似叹气的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我与凌萌的事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呢,你可能误会我了。”
芮颜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杨大人果然好口才,到了现在还是紧咬着不松口。不过凌萌对我有恩,我才会这么关心她的事,不然你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吗?杨大人,你还—无—错—小说是好好等着以后的问审吧,相信苍天在上一定不会让那些恶事做尽的人得到什么好下场。”
杨文渊淡笑着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变,眼中的神色却是讳莫如深。
芮颜看着杨文渊的这个神情,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不过看着被关在狭小牢内的杨文渊,芮颜又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她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沉声问道:“今日我来只是想替凌萌问一个问题。”
杨文渊突然笑了起来,戏谑地说道:“端王妃莫不是在说笑吧。我那之前的发妻在去年就过世了,她又有什么问题让你来问我呢?”
芮颜但笑不语,轻声说道:“也不怕杨大人笑话,凌萌特意托梦来告诉我这个问题,她还对我说一定要亲口问一问你,也好让她知道。”
杨文渊看着芮颜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点毛毛的。
芮颜没有理会杨文渊的神情,她倾身往前靠了靠,幽幽地问道:“你是不是杀了你的师傅,凌萌的父亲凌海阔?”
杨文渊瞳孔一缩。只不过面上的神情却淡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端王妃请慎言,这般污蔑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芮颜早就熟知了杨文渊的一切,因此他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她都看在眼里,随即她了悟般地笑了。只不过眼中却一点儿温度都没有。“杨大人不必多说了。我已经知道我要知道的一切了,凌萌果然是瞎了眼,居然会和一个谋害了自己父亲的人在一起。”
没有再次给杨文渊说话的机会。芮颜直接拉着端木洵就出去了。
杨文渊突然有些震愣地看着离去的端木洵与芮颜,心中却有些不平静,他不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怎么会让外人知道的,难道真是凌萌给芮颜托梦了吗。不过最后芮颜那么肯定的语气也是让他疑惑的一点,他自认表情没有什么破绽,为何芮颜就已经认定是他谋害了凌海阔呢。想了许久,杨文渊还是没有想明白。
这厢已经出了大理寺的端木洵与芮颜立即上了马车,端木洵更是直接抱住了芮颜,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且安抚。
从刚才芮颜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端木洵就觉察到了芮颜情绪的不稳定,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让她心情可以好点儿。
芮颜在端木洵的拍抚下渐渐平息了心中的郁气,随即她反抱住了端木洵,把头埋在了他的颈间。她知道他的心中肯定有许多疑惑,可是他一句都没有问自己,反而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情绪,稍见不对就这么安慰自己,这让芮颜的心中又温暖又感动,不禁在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味道,让自己的心更加的平静。
安静的相拥了许久,芮颜几次张了张嘴,但还是说不出任何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端木洵说起自己的事,她也有些害怕,她怕被别人当成了妖怪,毕竟刚开始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的灵魂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端木洵看出了芮颜的挣扎,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颜儿,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就好。”
芮颜手臂用力,更加紧紧地环住了端木洵的腰际,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了他。
端木洵原本有些不安的心情立即平静下来,他其实也在不安,看到颜儿越来越多他不知道的一面,他的心情也是有些紧张和不平静的,可是如今看到她这么依赖地抱着自己,他突然就释然了。
两人就这般紧紧相拥地回到了府中,然而芮颜在大理寺监牢内产生过的不安果然应验了,第二日一大早就从大理寺传来了杨文渊失踪的消息,这让她突然有些措手不及,就连端木洵都皱起了眉头。
杨文渊失踪的消息不出几个时辰就传遍了,当景启帝听闻后,怒不可遏。
“哼,徐源,大理寺监狱什么时候可以让人来去自如了?”景启帝看着下方的徐源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臣有罪,竟然让杨文渊从监狱中逃月兑,臣一定会严密搜捕。”徐源愧疚地说道,昨日才刚刚审问了,结果第二日人就给逃了,这太子的案子还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呢,他如今简直是焦头烂额。
田颂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的苦涩,这件案子交给了他和徐源,如今嫌犯不见了,他们都有责任。
文朝阳的脸上一片懊恼,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杨文渊的把柄并让他进了监狱,没想到他居然给逃了,一切又发生的无声无息,看守的众人一点都没发现端倪。
“一定要严加搜捕。”景启帝厉声说道。随即面向德王,细细嘱咐道:“德王。接下来的事情你也多看顾一点儿,这杨文渊的事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了,把人给抓到才行。”
“臣遵旨。”德王恭声应道,同时心下暗暗疑惑,牢笼般的大理寺监狱居然都让杨文渊给逃月兑了,一个文弱书生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如何能悄无声息的跑掉,看来杨文渊背后的人也不简单。
坊间在第二日也都知晓了杨文渊逃月兑的事情,这下子民众纷纷相信了他谋害妻子与太子的罪名,不然的话杨文渊何必要畏罪潜逃呢。
“哎。真看不出来。这杨大人表面上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的,居然会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是啊,一开始他还拒绝了淑敏公主呢。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有多么的忠贞呢。没想到啊。最后竟会为了娶公主而杀害发妻与骨肉,你说当初直接娶了公主不就得了嘛。”有人疑惑地说道。
“你懂什么呀,如果那时候杨大人就娶了公主。大家肯定会觉得他抛弃糟糠之妻啊,可是如果是在死了夫人后再娶公主,别人可就不会觉得他品行不端了。”
“是啊,似乎还真是这么一个理。”众人听闻后都暗暗点头附和。
端王府内,未默自责地跪地禀报道:“属下失职,虽从一开始就感觉监狱内另有他人潜伏,发现未果后竟然给忽略了,如今这才让人有机会劫走了杨文渊。”
“好了,起来吧。”端木洵淡淡地说道:“是我大意了,原以为杨文渊再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没想到端木涛这回倒是能耐了。”
未默缓缓地站了起来,而芮颜则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他们当初去城北与文朝阳见面时,暗甲发现与端木涛秘密会面的男人,当时暗甲还把人给跟丢了,她也没有再深究,难道是那时候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到底是谁?
“未默,吩咐下去,一定要仔细寻找杨文渊,一定不能让他给跑了。”端木洵在一旁严肃地吩咐道。
未默恭声领命,随后与未若一起出去了。
而芮颜看向了端木洵,把刚才想到的告诉了他。
“你说在背后谋划一切的很有可能是那个与端木涛秘密会面的中年男子?”端木洵有些疑惑地说道,随即他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怀疑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所为,不然以端木涛平时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怀疑很有可能是在朝中有一定势力的人。”
芮颜赞同的点点头,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立即叫了暗甲进来,让他去杨府好好查探一番。
暗甲领命,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端木洵则拉住了芮颜的手,道:“不用担心,如今所有人都在追捕杨文渊,他逃不了的。”
芮颜却皱紧了眉头,有些不安地说道:“我就怕会节外生枝,而且……而且我怕端木涛万一按捺不住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芮颜的话也提醒了端木洵,让他意识到了危机,不过他还是先安抚芮颜道:“你放心,我会尽力着手准备,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暗甲这边的动作很快,他去了杨府仔细探查一番之后,立即就回来向芮颜汇报了,“小姐,杨府上下没有任何动静,淑敏大公主似乎也在暗自着急杨文渊的去向,甚至又进宫去向罗皇后寻求帮助了,不过她依然是败兴而归,罗皇后连见都没有见她。只不过有点奇怪的地方则是杨府似乎还有其他人潜入,那些人搜查了已故杨夫人的居所,只不过动静十分小,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没有发现,要不是我刚好经过也还发现不了。”
芮颜心中一阵冷哼,没想到那些人还是没有歇了心思,还想找到那块令牌,可惜他们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等暗甲下去之后,芮颜拿出了那个小小的锦盒,取出里面躺着的那枚令牌,喃喃自语道:“爹,就因为这个我们都被人给害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这块令牌我也一定会好好保管,让我们凌家得以延传下去。”
一间隐蔽的茶楼包间内,一名锦衣男子握着手中的茶盏,笑着对一名年轻男子说道:“今日你得以逃月兑,可完全都是廖大人的相助,你可要好好感谢他啊。”
那名锦衣男子居然是端木涛,而另一名年轻男子则是外边正火急火燎在搜寻的杨文渊。
此时杨文渊也十分惊讶地看向了端木涛指着的廖大人,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廖斌,不过他心中虽然有些讶异,可是面上却不显,动作十分恭敬地向廖斌行了礼,并说了感谢的话。
廖斌笑眯眯的看了看杨文渊,随后和善的让他入了座,笑着说道:“杨大人果然风采过人,怪不得殿下一直看重于你,果然是年轻有为。我也听说过杨大人做的那些事情,从中不难看出你的心性与坚忍,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杨文渊谦逊的说道:“廖大人过奖了,杨某哪里有大人说的那么好,最近更是给殿下添了许多麻烦,杨某只盼望以后能更好的为殿下效命。”
端木涛则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道:“好了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可不能再磨磨唧唧的把时间浪费在客套上,如今外边所有人都搜捕找文渊呢,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是好好探讨下接下去应该怎么做吧。”
说到这儿,端木涛又想到了刚才得到了消息,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刚才我又派人去杨府上搜查了一遍那个凌萌留下来的遗物,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你们说我们当初是不是弄错人了?那个凌萌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凌家的后人?”
杨文渊也知道刚才端木涛派人去搜查的事,他心中也不由赞同端木涛的话,按照凌萌对自己的爱慕与依赖,没道理得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不与自己商量的,因此他也认为他们很有可能弄错了线索。
然而廖斌却肯定地说道:“肯定没有错的,我追查了那么多年,绝不会弄错什么,只不过我们可能都低估了凌家的规矩了。”
三人都不再说这件事,而是开始隐秘地谈论起了其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