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御书房内发生的事众人讳莫如深,而罗皇后最终也被打入了冷宫,终此一生都不能踏出冷宫一步,钱嬷嬷则被杖毙。
端木洵与芮颜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当初由于两人都听到了一些小秘密,因此好几日没出现在景启帝的面前,他们知道景启帝肯定会有些难堪。
而德王最近也很少进宫,他不知道原本揭穿罗皇后的面目之后居然还会扯到他的身上,而他也才终于惊觉柳筠的死可能还有自己的一点点关系。心情复杂的他又去看了看柳筠,在她的墓前说了许久的话。
景启帝自从那一日之后神色间多了一丝沧桑,而随着年关将近,他还是打起精神处理政事。
在除夕那一夜,宫中举行宫宴,景启帝与端木洵出席主持了官员那边的宴会,而女眷这边则由芮颜全权主持,二皇子端木泊的母妃淑妃从旁协助。
宴会一直持续了很久,等到宴席散去后,端木洵与芮颜才回到东宫,两人都有些疲累地直接躺倒了床上。
“颜儿,你赶紧睡,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你如今正怀着身孕,肯定很累了。”端木洵搂紧芮颜,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催促她赶紧睡觉。
芮颜也的确是累了,但是今日她没有错过端木洵眼中的纠结,“你是不是有心事?”
端木洵原还想否认,但是看到芮颜清澈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今日看到父皇的模样。有些不好受,因此我在纠结一件事。”
“什么事?”如今所有的事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芮颜还真不知道端木洵在纠结什么事。
端木洵想到景启帝如今的模样,有些落寞地说道:“其实母妃去世前曾留下一本手札,她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也不知为何母妃有一日突然笑眯眯地将那本手札交给了我,对我说如果她不在了就交给父皇。”
芮颜一愣,她没想到柳贵妃竟然还留有这样的东西,如今看端木洵纠结的模样,他肯定是没把柳贵妃的手札交给景启帝。
果然……
“母妃死的时候我很伤心。因此根本就忘记了那本手札的事情。而后来我又知道了母妃的真正死因,因此就更加不想将母妃的东西交给父皇了,可是如今见到父皇这般模样,我觉得还是交给他让他留做一个念想为好。”端木洵最后叹了一口气。心中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芮颜在他怀中点点头。道:“的确。还是交给父皇吧,既然母妃当初是那么说的,你就应该完成她的遗愿。”
端木洵这才不再纠结。“那我明日就交给父皇去吧,那本手札就连我都没看过,当初母妃既然说是交给父皇的,因此我都没看呢。”
两人就这样说着说着睡着了,今日的确也是累到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在景启帝接受众大臣的拜年之后,端木洵就寻到了他。
“父皇,其实……母妃曾经留下了一样东西要我转交给你。”端木洵对着景启帝说道。
景启帝有些震愣地看向端木洵,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母妃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母妃是交给了我,只不过……我以前对父皇有些误解,因此一直没有交给你。”端木洵也是最近才想通,因此对于保留了这份手札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妥。
景启帝看了端木洵一眼,原本有些气怒的心情也平静下来,最后才期待地问道:“你母妃给我留了什么?”
端木洵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手札交到了景启帝的手中,随后默默地退了出去,他相信父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看。
回到东宫的端木洵见到芮颜在缝制小衣服,忙到了她的身旁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做这些,让绣娘做就好了吗。”
芮颜放下手中的针线,道:“我就每日做一小会儿,没事的,不会累到。”
端木洵对这些小衣服也十分好奇,拿起了芮颜刚缝制的一件小袄仔仔细细翻看了一番,最后才爱不释手的放下。
而这厢景启帝看着柳贵妃留下的手札一阵热泪盈眶,最近这几天的沧桑都不见了,虽然伤心眼神中却是一阵光彩,“筠儿……原来你把对我的心意都写在了这里,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当初阿骋对你的心意,可是你却还是选择了我,筠儿……你明明看穿了我的把戏,可是却依然从了我。都是我不好,最后竟然没能保护好你。”说到最后,景启帝原本的欣喜也不见了,满脸的伤心。
珍重地模了模这本手札内的每一页,景启帝继续认认真真的看着,有时候看的微微一笑,有时候却又难过的落泪,等他整本看完之后,闭上眼睛将这本手札紧紧地抱在怀中,而他的心中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天辰十九年,景启帝在元月十五将皇位正式传给了端木洵,而他自己则退居成为太上皇,过起了安逸的日子。
而成为皇后的芮颜一如往常,每日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整个后宫就只有她一人,因此还真没什么事需要她处理,只不过就是偶尔召见召见命妇。
“皇后娘娘,有北苍国的来信。”翠柳依然活泼开朗,在宫中很受欢迎。
芮颜一听是北苍国的来信,高兴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冷妙玲的来信。
“娘娘,冷小姐都在信上说了什么?”翠柳也是一脸的好奇,她也挺挂念冷小姐,还记得当时娘娘就与冷家小姐最要好了。
暗癸在一旁睨了翠柳一眼,道:“你急什么,娘娘看完就会说的。”穿着一身宫女装束的暗癸秀美柔和。不知道她的人都会以为是一名温婉的姑娘。
灭癸也是同样的一身装束,她与暗癸两人还是留在了芮颜的身边,虽然一开始觉得宫中比较不自由,但是她们早就与芮颜分不开了。
芮颜看完整封信后笑着说道:“妙玲现在很好,她刚刚生了一个男孩儿,北堂旭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如今她已经成为了北苍国的王后。”
翠柳高兴地笑了起来,也为冷妙玲感到高兴。
“哎,翠柳,你怎么还没怀孕啊。是不是我们的暗甲大人不努力啊。你看冷小姐都已经生了孩子了,娘娘的肚子也凸起来了,你可要多努力努力啊。”暗癸在一旁打趣着翠柳。
而灭癸也在一旁说道:“是啊翠柳,你可是于老的徒弟。应该更了解如何才能更好的受孕啊。”
“你……你们……”翠柳让她们羞的满脸通红。最后气鼓鼓的对着芮颜说道:“娘娘。你看她们,都还是没出嫁的黄花大姑娘呢,说起这事来居然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应该把她们都赶紧嫁出去。”说完就红着脸跑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而此时翠桑走了进来,也跟着笑了,随后又与芮颜说了几件新鲜事。
原来胡忠最后还是掌管了整个胡府,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娶了翠杉为妻,这倒是让芮颜对他看重了几分。
而另一件事就是廉聪行与许晶繁居然果真复婚了,这让京城内的一众人都大吃一惊,让其他人多了许许多多的谈资。由于早前已经听说了他们的事,因此芮颜倒也不是很惊讶,不过也在心中祝福这么波折的一对。
芮颜每天的日子还是很顺遂,只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大臣提出要让新皇扩张后宫,也都被端木洵给回绝了。
瑞国公曾经参与到宜王的逼宫之中,因此还是有人拿出这么一个理由来膈应芮颜,只不过端木洵的态度端正,一听到诋毁芮颜的,他就严惩不贷。而威震将军与镇南将军更是力挺芮颜,这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那些有意见的人都是家中有适龄姑娘的大臣,原本还以为新皇刚登基不久,能让自家的姑娘在后宫占得一席之地,可是没想到这却是触了端木洵的逆鳞。
随着日子悄然划过,芮颜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而端木洵只要处理完政事,就会立即赶到芮颜的宫中陪伴她,久而久之,京城内广为流传帝后恩爱的佳话,这也让不少闺阁少女对芮颜羡慕嫉妒恨。
而端木洵自从登基之后,一直勤政爱民,广受众人的赞美,不过一直勤奋的端木洵最近却是极少处理政事,如果真有急事也是拿到芮颜的宫中前来解决,只因芮颜马上就要生了。
“阿洵,你忙的话不需要过来陪我,还有好几天才生呢,于老都说了不用担心。”芮颜看着在一旁批改奏章的端木洵,关心地说道,她每日见他来来回回的奔波,也替他觉得累。而且自从知道她快生产之后,师傅秦重迟与师叔于老都来了,如今都住在宫内呢。
端木洵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芮颜说道:“我在你这里也一样可以处理政事,而且还能看着你,一举两得。”
听到端木洵的话,芮颜也就不再多说了,重新拿起针线开始绣起了小袜子。然而绣着绣着她就皱起了眉头,手中的针线也落回了针线筐内,“阿洵……我……我好像要生了。”
“什么……”端木洵虽然一直的批改奏章,但是却时刻注意着芮颜,听到她的话后,立刻紧张的跑到她的身边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才想起来叫人,“快来人,立即去请稳婆与太医过来。”
原本一直候在殿外的翠柳等人一听都有些惊讶,随即暗癸等人立刻有条不紊的去请人。这些事情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就等芮颜要生产的时候用到。
没一会儿稳婆已经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看到端木洵还在,立刻小心翼翼地请人出去,之后就开始替芮颜接生。
而秦重迟与于老也听到了动静,等他们赶来的时候,产房的门已经紧紧的关上了,只能在外面等。
已经是太上皇的端木驰也赶了过来,等着自己的孙子出生。
芮颜原本只是一点点疼,随后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的她不禁叫了出来,不过好在她有一点经验,因此还是节省着力气,尽量不让自己胡乱喊叫。
两个稳婆多看了芮颜一眼,心中想到,皇后娘娘果然不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如此的镇定。
端木洵自从听到芮颜的声音之后,心中更加焦急了,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更是不时地看向产房。
“别走了我都让你绕晕了。”秦重迟有些头晕地看着端木洵说道,虽然现在人家已经是皇帝了,但是在秦重迟的眼中,他依然是自己徒弟的夫君。
守卫在周围的侍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开始他们见到秦重迟对皇上的态度时还冲了上去,结果皇上还训斥了他们一顿,自此他们就知道这个老人的地位有多重要了。
景启帝看了看秦重迟,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现在他心中也着急呢,也理解人家师傅的心情。
而于老也在一旁说道:“放心,阿颜的怀相很好,相信很快就好了。”
芮颜在里面满头大汗地按照产婆的吩咐,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娘娘,用力,继续用力,已经看到头了。”一名产婆高兴地说道,而另一名则在芮颜的月复部轻柔地推揉着。
芮颜咬紧牙关,闷闷地喊了一声之后,随着在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终于感觉有什么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在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前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外面听到孩子哭声的人都是一脸的高兴,端木洵更是直接冲了进去。
端木洵没有先看孩子,他先来到芮颜的身旁,爱怜地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芮颜似乎有所感觉,睁开眼睛看到端木洵微微一笑,随后才急切地问道:“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端木洵也根本不知道,而一名产婆适时地抱着孩子过来,笑着说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一位小皇子。”说着就将孩子放到了芮颜的身边。
芮颜眉眼柔和地看向孩子,随后又看向端木洵,“阿洵,我们有孩子。”
端木洵握住了芮颜的手,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牵住了孩子的小手,“颜儿……谢谢你。”
虽然端木洵没有多说,可是芮颜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千言万语,一家三口幸福地依偎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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