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写着差点睡了。好困。还差三百字。大家十分钟后再来看吧。我会尽快替换上的。
方笑语的神色绝算不上好看。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爹一定是出事了。
自从从军一来,从最底层的小兵一路模爬滚打成了将军,对于战场之事,没有人会比他爹更加的谨慎小心,也更加的懂得‘命令’的重要性。
从皇帝的话来看,他爹‘不小心’知道了对方大将的下落,想要在他与城下的敌军会和之前先行设伏,将对方大将彻底的留下,所以带领精兵五万擅自出城,甚至不管太子的强烈反对,一味自负,最终带着五万将士离开,但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故事乍一听似乎是他爹对于自己太过自信导致了功败垂成,害死了五万将士,又或者是他爹做了逃兵,做了叛徒,带着五万将士消失了。可仔细想来却是漏洞百出。
首先最让人捉模不透的,是所谓太子的强烈反对,是她家方大将军的不管不顾。
太子虽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可现在毕竟还只是太子而已。
此次太子随军出征,无论是梅贵妃的阴谋也好,亦或是皇帝的算计也好,又或者是太子自己想累积军功希望在军中能够拥有话语权也好,可他的身份也只是‘随军’而已。
不是将军,不是监军,根本没有任何的指挥权,充其量就是个去看热闹镀金的。他以什么立场来‘强烈反对’?
她家方大将军才是真正的大将军,整个北燕就是他的阵地,整个镇远军就是他的手脚臂膀。他就是北燕的最高指挥官,他的话就是当之无愧的军令,他要去伏击一个人,别说亲自动手,就算是吩咐手下任何一何人前去都不会说问题,可太子竟然会‘强烈反对’?
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温室花朵,竟然在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面前瞎指挥?
她方笑语第一个就不信。
虽然对于此次太子随军出征一事她一直就埋怨太子是个拖油瓶。可以太子的为人,不该自己插嘴的事他绝不会瞎摆太子的架子。
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在叶书成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险境下。方剑璋的五十万镇远军的支持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在军中有了话语权,地位才会更加稳固,而对于他一个战场菜鸟来说,快速在战场累积军功让将士对他有好感的最好办法就是无条件支持方剑璋的行动。
方剑璋是鲁莽之人吗?不。绝不是。否则他不会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
对于一个书生而言。骨子里的傲气绝不能弃,即便是太子也一样。身为北燕守将,身为镇远军的大将军,即便面对的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也绝不会任由一个外行人来瞎指挥他的军队,因为他深知这样只会让他的将士置身于险境之中。
何况他们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叶西辞。
先不说叶西辞是她爹的乘龙快婿,他还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而叶西辞这个人绝不是个冲动之人。不会任由太子夺了他爹的权利,因为他明白。外行人指挥内行人,这是战争的大忌。
太子既要累积军功,就绝不能得罪她爹,否则就是跟五十万镇远军过不去。一旦惹怒了她爹,致使他爹投靠了叶书成,或者干脆中立,两不相帮,对于太子的地位来说是一个绝大的打击。
何况,北燕被梅苍云这个老狐狸安插了不少棋子。从她爹和叶西辞出发到北燕才多长时间,能不能先将北燕的内患解决都是个问题,这个时候太子和他爹又怎么会闹这样的别扭甚至反目成仇?
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发生。而她爹的失踪,其中全是蹊跷。
可是最令方笑语不安的,是他明明就派了月影司的人一路跟着,但北燕方面却并没有传来有用的消息,反倒都是些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混乱丝竹的视线。
如果她爹失踪了,那么月影司的人又去了哪里?这么大的事为何却无一人传书禀报?北燕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爹又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可如果是假的,皇帝收到的奏报岂非是欺君?
太子没这个胆子。她爹那种老顽固更不会欺君罔上。
皇帝一直注意着方笑语的神情,他眼见着方笑语在听完他的话之后神色飞快的变幻着,皱眉、不解、疑惑甚至杀机,可就是没有舒展过。他直觉上觉得方笑语并不知道此事,甚至于比他都要对此感到疑惑。
不错,他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他觉得幕后有一个推手,一直在引导此事。可奇怪的是,这部剧并不严密,也不牢靠,反倒漏洞百出,极容易让人起疑。既如此,布下此计又有何意义?
再者说,方剑璋身经百战,对于该如何处置城下的流沙国军队定然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身为北燕的最高指挥官,别说伏击对方一个大将,就是拉着全程的军队出去和对方混战那也是他的权力。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没有限制他的临阵指挥权。仅仅是带着五万将士去伏击对方大将,太子为何会强烈反对?这与他印象里的儿子实在是太过不同。
可是,这个结论不仅仅是他收到的折子上如此写着,跟西辞这孩子所言也都全部吻合。甚至于西辞的话里,对于方剑璋的孤注一掷是也颇有怨言,明显可以听出他对方剑璋有所不满。
这大概也是叶西辞始终不敢面对方笑语的原因之一。毕竟无论怎么说,方剑璋也是他的岳丈,而他却似乎站在了方剑璋的对立面。这会让方笑语如何想?
皇帝的神色明灭不定,却并未催促方笑语做出解答。
方笑语万分复杂的看了叶西辞一眼,随后对皇帝道:“请皇上允许臣女问西辞几个问题。”
“你问吧。”皇帝摆手。并不阻止。
方笑语这才将脸转过,对着叶西辞,不在意叶西辞那欲言又止的态度,问道:“西辞,我爹带着五万将士离开时你可在场?”
“我在。”叶西辞点头,随即道:“我一直都跟在方将军的身边,帮他处理一些琐事。方将军也有意提拔。从不吝啬指教。可是,有一日,方将军突然收到一封密报。对方大将要经过一条近路,与北燕城下的流沙国大军会合。那大将亲自护送着粮草前来,方将军便起了伏击他夺取粮草的心思。”
叶西辞也不等方笑语仔细问,便一口气说道:“初到北燕。时局异常混乱。军队连连惨败于敌军之手。士气大落,又有人趁乱动摇军心,哄抬物价,整个北燕,内患还忧于外敌。我与方将军到达之时,方将军便已有决断,面对城外大军挑衅,纹丝不乱。拒不出战,而是着手整顿内城。平息物价哄抬,将一群不义商贩斩杀,杀鸡儆猴,迅速的压下了城中的不安因素。而后制定新的规章,将城内的流言疏散,再借一场大胜来稳定军心。”
方笑语点头。这么做无疑是正确的。虽然流沙国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可比起与流沙国战场厮杀,更重要的却是平息内患,免得激战正酣时,自己人在背后捅上一刀,到时,那可就不是疼的问题了,更可能的情况是伤筋动骨,反倒给了敌军黄雀在后渔翁得利的机会。
这些事情对他爹来说根本不是难题。每一场战争背后都面临着诸多的恐惧,城中难免留言四起。身为一个将军,要懂得如何疏散流言甚至利用流言,更要懂得如何稳定军心,也平定百姓的恐惧心理。
何况她家方大将军是书生出身,若不是被梅苍云算计,恐怕早就入朝成了文官,对于这些事,看似复杂,却难不倒他。
叶西辞注意着方笑语的神情似乎并没有生气,于是继续道:“好不容易城中的恐慌被将军压下,可适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原本粮仓中的粮食被一场大火给吞噬,将军一直存有疑虑,觉得此事定然是人有心而为之。原本将军心中也有了头绪,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却也没有发难。当务之急,是如何等到朝廷拨下的粮食到来,但粮食却迟迟不到。”
“粮仓被烧,城中存量已经不多。除去军队所需,百姓也需口粮。外头大军临城,呈包围之势,迟迟不退,定是敌军知道北燕城中粮仓被毁,想要困死城中军队。将军甚至调动了城中商人拿出存粮,至少要让将士们能吃得上饭,才有力气打仗。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城中存量有限,根本无法支撑太久。而地方又阴险狡猾,不仅围城想要困死北燕将士,还在水源中下毒。干旱时候,无粮无水,城中将士百姓险些撑不下去。”
叶西辞的话叫方笑语眉头紧皱。大旱才是北燕最大的敌人。这场大旱不是起于北燕,可北燕毕竟也遭了连累。适逢战争之时,双方征战,自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对方有心困死北燕城,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叫对方断粮断水。
粮仓被烧是不是流沙国的主意,那个内鬼又是何人先不谈,城中水源也就那一处,通向城外,若是在源头处下毒,此计虽毒辣,却不失为一个绝好的取胜手段。
方笑语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道:“我事先叫人运了十万旦粮食与水送往北燕,就是怕北燕城中断粮断水,莫非你们没有收到?”
叶西辞却摇头道:“收到了。也多亏了你那十万旦粮食与水,才能叫将士多支撑些日子。可十万旦粮食却也撑不了多久。毕竟将士几十万,还有数百万百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渴死而不管不问。那些粮食与水没坚持几日就见了底。”
叶西辞神色有些悲愤,道:“将军鼓励将士要坚持住,说朝廷的粮食不日便到,可是左等右等,却怎么也不见粮食的到来,将士们怨声载道,百姓中也开始蔓延着消极情绪。迫不得已下,将军得知敌军大将会带着粮食抄近路与敌军会和,将军才不顾一切要伏击对方,就是为了能夺下对方的粮食于水,暂时解了北燕城的困局。”
“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方笑语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太子知此事太过冒险,坚持反对,可将军哪还听得进去。他说他绝不能让将士和百姓死在这种不甘之境下,就算冒险,也要一试。于是不顾太子与其他守将的反对,带着五万大军,从密道出城,可却再也没有回来。”
叶西辞神色有些困倦,继续道:“我曾偷偷出城查看过,一路上虽有大军行进的痕迹,可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且这些行军痕迹在某一处突然断了,就如同五万大军凭空消失一般,根本无从寻觅踪迹。”
叶西辞的脸色有些灰败。去北燕这短短的时日,却让他觉得比从前任何的日子过得都累。
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内忧未平,外患叫嚣。时时刻刻神经紧绷,随时防备着对方攻城。那种日子,当真是难熬的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