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这外人只见到了叶家的光鲜,却不知道叶家的苦,难道那支商船根本就不赚钱?”
红销见方雅歌转移了话题,心中一松,于是顺着话头说了下去。
“郡主不知,这商船自然是赚钱的,不仅赚钱,而且可以说比守着一座金山银山还要好。但是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这出海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但是不了解这其中的凶险。”
“凶险?这其中的风险很大吗?”。方雅歌接着问道。
“非常的大。我记得我曾经听叶家的老人们说过,当年叶家第一次出海,几乎赔得血本无归。直到第三次,才赚回了一座‘金山’”
“‘金山’,这也太夸张了吧,就是把那船上的东西都卖了,也不值一座金山啊。除非是咱们这里十分稀罕的东西,可是这样的东西在雍和也是价值不菲的,何必再去那别的国家卖,还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红销见方雅歌不相信,于是赶紧解释,连神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郡主您可想错了,这商船走的时候带的货物可不是咱们这里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相反的,只是一些平常的物件。”
方雅歌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怎么可能,难道是这国外金银多,还是他们那里东西太少?所以愿意出更多的钱买东西?!
“不会吧,难道他们那里金子银子太多了?!”
“呵呵。不是的,我细细的给您讲讲吧。其实这商船每次走的时候带的货物都是我们这里有,而别的国没有的东西,比如说茶叶,或者是瓷器、丝绸。这些东西不必多精美,但是贵在稀奇。您想想,如果是您见了国外的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您愿不愿意花高价钱买呢?!”
听了这话,方雅歌恍然大悟,是啊。物以稀为贵。东西在雍和不怎么样,不代表到了国外不受欢迎。
“而且,我们还会从外面再捎带一些精美的稀罕的东西回来。比如说您这屋子里的穿衣镜、自鸣钟,那就是叶家的商船带回来的。当然。您屋子里的当属其中的精品了。这些东西在国外也并不是十分的稀罕。价格不高。但是到了雍和……这想必您应该是知道的。”
方雅歌现在已经完全的明白了,自己屋子里这两件东西可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的。这商船从雍和低价购买商品,到了外面高价卖出。再将人家的好东西低价买进,在回国高价卖出,这出海一趟,赚了两笔钱,真的是好比守着一个宝库啊。
难怪叶青云那厮挥金如土,这叶家富可敌国,如果是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那么是不是也能赚到很多的钱,舅舅的国库就不愁了。
想到这里方雅歌心思一动,“红销,那海运的生意这样的好,为什么没有听说别的人做呢?还是我在京城孤陋寡闻,实际上南方的海运非常的发达?”
红消听了这话一笑,“郡主可还记得,我说的叶家前两次的时候船队出海结果赔的血本无归的事情?!”
方雅歌这才想起红销当初最开始的那一句话……看来自己是让金钱迷了眼,忘记了这其中的凶险。
“是呢,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红销摇了摇头说道:“郡主您是不知道,这海运的生意可是不好做。这人都说山路难行,可是却不知道这海路更难走。走山路最多就是辛苦,有时候要住在荒郊野外风餐露宿的。最多的危害是山林间的野兽和土匪。但是只要小心些,多数都能安全返回。但是这海运的生意最大的风险不是人,而是大海,我不知道郡主有没有见过海?”
方雅歌听到这里暗叹,这红销果然见多识广,什么事情好像都知道一些。
“我没有见过海,如果有机会,真的想好好的看一看。”
“郡主,这海面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上大海深处波涛汹涌,我们的船如果遇上大的海浪,那么很可能一个浪头拍就沉入海底了。那可是一船的货物血本无归。”
方雅歌听到这里才明白这海运的买卖真的是看运气,如果天气好,那么还好些,如果天气不好,那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且,在海上没有什么可以参照的东西,大海茫茫无际,很容易迷失方向。海水是咸的,不能喝,如果真的迷失了,那么人会因为月兑水而亡。此外,我们习惯了陆地上的生活,这出海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这海上没有蔬菜,只有粮食,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方雅歌沉默了一会说道:“难怪,这海运的生意只有叶家能做,因为叶家扛住了前两次的损失,想来是培养出了一批经验丰富的人“
红销笑了笑,并不多说,反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而且,就算是人成功的到达了别的国家,这语言不通也不行,很容易就被人当做奸细抓起来了。叶家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花了大量的金钱才打通了各方的关系。说句不客气的,就是有别家能成功的带着货物上岸,只要叶家不想,他们的货物也卖不出去。”
看红销的神情,想来这件事情不会假的了,看来叶家已经是先人一步了,想要在海运上分一杯羹,太难了。除非,让叶家整个覆灭,可是这件事情,比上一件还难。
“看来,叶家的海运生意别人是不要想着插手了。哎,难怪那么多人盯着这块生意眼红却也无可奈何呢。”
红销听了方雅歌这话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道:“其实……其实,也不是没有外人的,这叶家的海运还是有人入股的。比如说……叶家的姻亲。”
叶家的姻亲,方雅歌想了想,怎么都觉得这红销的话别有深意,但是叶家的姻亲,她实在是不熟悉啊。
看着方雅歌迷茫的神情,红销叹了口气,这自己都提示到这份上了,郡主居然还没想起来。
“说来,也是巧了。这叶青云和郡主实际上还是亲戚呢……”
“亲戚?呵呵,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难道,难道叶大哥的母亲是……是二公主靳阮?!”
见红销轻轻的点了点头,方雅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笨蛋,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居然没有想起来。这先皇的二公主靳阮随着哥哥靳锋去了南边,嫁给了当地的豪门望族,原来这叶青云竟然是靳阮的,是恭王靳锋的亲外甥,而且是自己的亲表哥。
难怪这红销几次欲言又止,原来是自己蠢的让人看不下去了。最主要的是,这么长的时间,叶青云那厮居然不告诉也不提醒自己,这个混蛋,原来红销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他就是个不要脸的混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