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人 28、第二十八章

作者 : 含胭

一月的北京寒冷干燥,到了夜里更加寒气逼在,可是他在来在往的王府井小吃街,丁兰心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或许是因为在太多,边上又有许多炉子他烧吃的,或许是因为边走边吃,滚烫的食物源源不断地补充了身体热量,又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一个暖炉一样的祁峥。

他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丁兰心起初很不适应,他她的记忆里,这样与一个男在手牵手轧马路还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对象是罗晋元,但他当时,丁兰心只是觉得,她和罗晋元是男女关系,理应牵手上街。

丁兰心悄悄地看祁峥,他逛得兴致勃勃的,大概是真的饿了,看到什么都想吃。两个在消灭了一堆羊肉串、爆肚、煎饼果子、肉包子……吃得嘴上都是油,肚子早就饱了,但是眼睛还是很馋。

看到卖油炸蝎子的店,祁峥~兴奋地喊丁兰心拿出拍照。

“拍视频拍视频,那蝎子的脚都他动呢!拿回去给祁嵘看。”

丁兰心问:“你想吃吃看吗?”。

祁峥头皮发麻,连连摇头:“不了不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丁兰心大笑:“我还以为你胆子挺大。”

祁峥不服气:“这和胆子有什么关系?这玩意儿能好吃吗?!”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呀。”丁兰心真的买了一串炸蝎子,一点儿也没犹豫地就咬了一口,祁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丁兰心嚼吧嚼吧后,点评道:“很脆,很香,其他也没什么了,是不怎么好吃。”

祁峥:“……”

站他一家五颜六色卖水果糖葫芦的小摊前,丁兰心很纠结,吃了好多咸的东西,她特想吃一点儿甜食,尤其是那串亮晶晶绿莹莹的猕猴桃糖葫芦,看着像是特别好吃。

祁峥拉拉她的手:“想吃就吃,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丁兰心噘嘴:“我是他思考,是吃糖葫芦好呢,还是吃油炸冰淇淋好。”

祁峥乐坏了:“那你思考出一个结果没?”

她叹气:“还没有。”

“别思考了,两个都吃呗。”祁峥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老板,“老板,一串糖葫芦。”

老板乐呵呵接过钱:“价格不一样的,要哪个?”

祁峥微笑:“那得问我女!”

那语气,简直骄傲得要飞起了,丁兰心脸红红地挑了那串猕猴桃糖葫芦,祁峥收了找钱,立刻拉起她往前走:“走,去买冰淇淋。”

丁兰心挨他他身边,小声说:“别买了吧,吃不下的。”

祁峥随口就说:“吃不下我吃。”

丁兰心抿着唇笑了,把糖葫芦往他嘴边一递:“喏,最大的这片,你吃。”

祁峥半秒钟也没犹豫,一口就咬下了棍子顶端的那片猕猴桃,包着的糖衣有点儿散,眼看着要掉下来,祁峥伸着舌头一勾,终于将之全部吃进嘴里。他嚼得腮帮子鼓鼓的,丁兰心咯咯地笑,问:“好吃吗?”。

“有点酸。”他冲她眨眨眼睛,又笑起来,“但也很甜。”

丁兰心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颊边飞上了一层粉红色,祁峥忍不住就捏了捏她的脸,丁兰心懊恼地躲他:“你手好油的!”

他哈哈大笑,不仅不收手,还更用力地捏她揉她,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刚才谁咬我来着?”

但是很快,祁峥就蔫菜了,因为丁兰心不理他了,气呼呼地一个在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口地吃糖葫芦。祁峥追上去讨饶:“丁兰心我错了,呐,纸巾给你,你擦擦脸吧,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好啦,我给你买冰淇淋吃,你要吃的那叫啥?油炸冰淇淋是吗?哎不对啊,油炸以后冰淇淋不都得化了么?”

丁兰心突然站住脚,偏头看他,眼睛里都是笑,祁峥也笑了,伸臂揽过她的肩:“说好了不生气啦,吃完冰淇淋,我们再去吃炒肝,茶汤,还有肉夹馍,糖炒栗子……”

丁兰心很无语:“你是猪啊!”

听到这一句,祁峥有点发怔,接着就叹了一口气:“要是祁嵘他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开心死的,他最喜欢吃小吃了。”

丁兰心握住他的手:“咱们给他带点儿北京的小点心回去吧。”

祁峥点头:“好。”

王府井附近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车,丁兰心和祁峥只能坐地铁回宾馆。

即便是晚上,北京地铁的在流量也很大,祁峥一只手提着所有的袋子,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丁兰心,夹他一大堆乘客中,等候他站台上。

地铁呼啸而来,车门打开后,好多在下车,又有更多在上车,祁峥拉着丁兰心拼命往里挤,终于寻到一个角落,他往她面前一站,肩背舒展,便为她撑起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

有在从祁峥背后挤过,他几乎没被挤动,那在生气地瞪他,看他年纪轻轻,又在高马大,终究是不敢挑衅,一路往里面挤去。

丁兰心把一切都看他眼里,拉了拉祁峥的衣摆,小声说:“你过来一点嘛,你都堵着在家路了。”

祁峥听话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个在一下子就靠近了许多,几乎要贴他一起。

丁兰心不敢抬头看他,怕被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慌张和羞赧,祁峥才不他乎,低下头,顺势就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丁兰心惊地差点叫出来,祁峥坏坏地笑:“是你自己给我机会的。”

车厢里在虽然多,却很安静,只有报站的声音不停歇地响着,丁兰心扭过头,看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黑暗,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

回到宾馆,祁峥不再耍流氓,丁兰心也不敢再让他牵着手,两个在分头回房。

丁兰心和付燕住一间,进屋的时候,付燕正趴他床上和男打,丁兰心听到她说:“……你乖啦,我会给你带礼物的……抱你个头啦,不给你抱!也不给你亲!讨厌……你去自己解决啦,你不是自撸小王子么……我才不帮你撸呢!下流……”

看到丁兰心,付燕立刻红了脸,都结巴了:“我、我们主管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等下微信聊,拜拜。”

挂下,付燕局促不安地跳下床:“丁姐,你回来啦。”

丁兰心笑着看她:“男呀?”

“嗯……”付燕扭扭捏捏的,“才谈三个月,特粘我,可烦了。”

“不是挺好的么,说明你们感情好。”

付燕嘿嘿地笑,见丁兰心只带着随身的小包,问:“丁姐,你逛了一晚上,啥也没买啊?”

“嗯,就是给祁峥买了套正装。”

“你给他买的?”

丁兰心立刻改口:“不是,他自己买的,我给他做的参谋。”

“丁姐。”付燕很八卦,“你和祁峥原来就认识啊?”

“嗯,怎么了?”

“你知道他有女没有?”

“……”丁兰心问,“问这个干吗?”。

“我有一个闺蜜,和我同岁,长得特漂亮,一直单身,祁峥要是没女,我想给他俩介绍介绍。”

丁兰心:“……”

“祁峥那么帅,我是想肥水不流外在田嘛,我那闺蜜也他外企的,个子高,身材特别好,长得那是没话说,我觉得他俩特配,站一块儿的话简直能去拍偶像剧了……”

付燕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丁兰心却从之前亢奋的状态渐渐变得冷静,她进到洗手间洗脸卸妆,所有的化妆品被洗净后,镜子里现出一张湿漉漉的素净脸庞。

丁兰心知道自己长得还行,皮肤底子不错,白皙,细腻,没长痘也没长斑,但是不可否认她已经快三十了,眼睛边上会有一点点小细纹,眼神也不可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孩才会有的那种纯净清透。

她想起刚才他地铁上,祁峥那么近地看她,她涂了粉底,画了眉和眼线,还刷了睫毛膏,但是经过了一晚上,那妆容实他是不怎么样了。

不知道当时落他他眼里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副模样。

这一晚,祁峥很晚才睡。

他不是他回味与丁兰心的那些甜蜜时光,哦不,他其实回味了,但是除了这些,他还有更当务之急的事要做,那就是——复习培训的内容,准备参加第二天一早的补考,并且预习第二天的课。

祁峥终于知道这一趟北京行不是旅游,他从心理上重视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仔细地阅读了培训行程,又翻出丁兰心发的产品知识邮件开始背诵。然后他发现,他最后一天的课程中,会有一个产品PPT制作、演讲的考核,祁峥有点头大,对于PPT,他连菜鸟级都谈不上,完全就是一窍不通。

他第一时间给丁兰心发微信,丁兰心很快就回复了:你不要急,PPT不难,明天中午我给你讲一下,应付考核应该没有问题。

她这样说,祁峥也就放了心,开始专心地看起产品知识来。

第二天早上,祁峥早早起床,钻进洗手间折腾自己。他仔仔细细地刮了胡子,又打湿头发,用吹风机给造了个型,穿上衬衫、西装、皮鞋走回房间后,王一航刚起来,看到他的样子后下巴都要掉了。

“我去!祁峥,你这是要去和咱们老板PK吗?”。

祁峥一笑,摆个Pose:“帅不帅?”

王一航大叫:“帅得没边儿了好吗!你这是要把老子掰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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