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等人在这边其乐融融,却不知这会玄府却很是冷清。
自从阿碧走后,玄老太太便不爱出门,连饭也摆在自己屋里。众人又恢复到以前那种各顾各的状态,又正值天寒地冻的,一掌灯之后,都各自窝在自己屋里,不再出门。别人倒没什么,喜欢热闹的羽泽时不时这间屋子串串,那间屋子溜达溜达。
人好像一空下来,就会想起很多事情来。羽泽是那种不空都会找事的人,这会空了就会生事。他忽然觉得还是阿碧在的时候好,她总是不知不觉中就让大家聚在一起说笑、玩闹,无拘无束。现在阿碧不见了,每个人又开始摆出脸和身份出来,太无趣了。
就好像今天一般,他明明看见流年大哥在院子里发呆,听红袖说他们还没想好守夜那天怎么过,只剩下三天了,他们居然还没搞定。想着,他就想问问,可是那流年一副爱理不理的臭架子,他也没心问了,不过叫了一句二表哥,便无聊地走来走去。等他抬头时,发现居然在喜雪门口,忍不住笑着跳了进去。
喜雪怕冷,这会已经在暖塌上坐着,腿上盖着小被子,头发也撒开披了一半在肩上,大丫头入画正在身后给她慢慢梳着头发,而她自己半埋着头在看书,那半含笑的嘴角挂着娇憨可爱的笑容。
入画看见他没人跟来,跳下暖塌,接过他的披风挂了起来,嘴里埋怨道:“你的人怎么都不跟一个来,你倒好,进来也不叫叫,一个人跟了来,若果被那些嚼舌根子的人看见了,又要说我家了。”
“看什么书呢?”羽泽看见喜雪心情就好了许多,哪管入画跟他说什么,只管搓着手也坐上了暖塌:“还是这里暖和。不像别人冷冰冰。”
“也没什么,不过是闲书罢了。”喜雪见他来了,也很是高兴,扬扬书面,靠里挪了挪,一听他那话,明白过来:“你从哪里来啊?怎么像跟人怄气似的?”
“哪里有?人家是可是大表少爷嘛,喜欢摆个高傲的臭架子呗。”羽泽一想起流年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就来气,不屑地边说边接过入画倒来的茶喝起来。
喜雪一听立刻捂着嘴笑起来:“你是说流年哥哥啊?他就是那样的,在家也那样。你慢慢就知道了。你说说在哪里遇见他了?”
“我哪里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过呢我今天倒是见他颇有些头疼似的在那里走来走去。”羽泽便将最近看见的一切告诉了喜雪。
喜雪听得愣住了,本想现在就找他,但是又怕羽泽打趣她,更担心红袖和月姑女乃女乃知道了,一下子不敢。又心想和两个大哥都搞不定的事情,她哪会弄啊。
两人正在间,忽然听见屋外二狗的声音说有事一定要找羽泽。
喜雪望着羽泽:“这会了,一定有要紧事吧?”
羽泽听见二狗着急的声音,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瞧我这记性他一定找到碧娘了”说着,便跳下暖塌,向外走去。
喜雪一听高兴地一揭被子,也跟着跳下了下来,跑着追羽泽去了。
在门口,果然听见二狗小声说找到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拉着二狗只问在哪里。
羽泽一看喜雪外套也没穿,立刻不乐地将喜雪拉进了屋里,再吩咐二狗进屋回话。
两人听了二狗的话,喜上眉梢,原来阿碧没走多远,就在隔壁啊。那富贵楼的后花园就挨着玄府的大花园,站在梅园的阁楼上,就能看见富贵楼隐隐的花园和竹屋。
“我想去……”喜雪不由自主说了出来,只说了半句便被羽泽拦住了。
羽泽大叫着入画磨墨,他要写字。
“哥儿又在我们这里发疯了。回头又是被大好说一番。”入画嘟着嘴埋怨着磨墨。
“她?敢”羽泽叫着不等磨好磨边提笔写了一通,递给喜雪。
喜雪一看,哭笑不得:“你写你的,怎么把我拉上了?”
原来羽泽写着:碧娘,你躲我家隔壁做什么?原来你亲戚就在我家隔壁啊那好说,我明天在梅园的楼阁上,你在你家假山的亭子上,我们吧。雪娘说想问你过年有没什么好节目。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帮你写的。你该高兴才是。”说着,不管喜雪怎么抢,他快速在后面落了一个喜雪的名字。那名字因为喜雪最后终于抢到了笔,最后那笔弯了一个大弯,斜着翘了上去,很是难看。
“你看你写的。”喜雪一看,忍不住笑了,伸手去抢,却被羽泽一把递给了二狗吩咐着:“明天一早就给碧娘送,中午他们都睡午觉的时候我们去梅楼看她”说着回头对喜雪说:“那时候比较暖和一些,你才方便。”
喜雪一听这话,心里乐得暖暖的,也不再去抢那纸。和羽泽说了一会闲话,便推着他出门,自己睡下了。
当然两人也没等到第二天中午,就接到了碧娘的回信。
喜雪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节目单:第一、听大戏。第二、喝酒。第三、吃饭。第四、听书。第五、游戏。第六、歌舞。第七、抽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末了写着阿碧两个字。
喜雪喜得翼翼地将纸叠好,拉着羽泽去找流年。
流年已经将所有过年事物安排妥当,只剩下除夕怎么过了。偏偏红袖出的主意都是小女孩玩耍的游戏,流年自然不敢拿出来让玄府众人一起玩耍,而玄月平日里就是个温和不出主意的人,多半是陪着玩的主,故而一下子他也拿捏不下来。这会,忽然见到喜雪这张小纸条,茅塞顿开,立刻去找浩轩让他去找外面的戏班子来唱戏,再去找一两个说书的女先生来说书。自己再想几个游戏穿插其中。但是,最末抽奖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倒是没让他搞明白。
他问得居然是喜雪跟阿碧要来的方法,心里对喜雪又愧又感动,冰冷的眼里带着暖暖的笑意。
流年正想问这最后两句的意思时候,看见红袖和花容结伴而来,立刻将纸条藏进了袖子里。
羽泽奇怪地咦了一声,但没。拉拉喜雪的衣袖,便想告辞而去。
偏偏这会红袖把他叫住了:“听说你屋里有个丫头叫红羽。”
羽泽点了点头。这个丫头的名字还是他改得呢,因为他叫羽泽,所以他把屋里的丫头改成了红羽和洪泽。为此,绪还说过他呢。
“她怎么了?”羽泽见红袖提了一句便不提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不提也罢。”红袖还没提起,脸忽然红了一半,一想月提醒过的事情,忙住了嘴。
羽泽只得央求旁边的花容:“好,你告诉我吧?她前段时间生病了,应该好了吧?”
花容本比红袖小两岁,这会见红袖羞红了脸,一想敏那严肃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也埋了头不。
红袖的大丫头暖春和红羽差不多大,这会见羽泽只顾着问,连喜雪也好奇地瞪大了眼,忍不住打断了他:“泽哥儿不要再问了。她做了那种事情,府里不肯留她了。她求着我们带她去呢。”
“什么事啊?”羽泽半天没反应过来,又见暖春不说清楚,只管来求她:“好就告诉我吧。”
倒是流年明白了过来,咳嗽了两声,拉住了羽泽在一旁,小声劝道:“你一个哥,去求一个小丫头多没面子,你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羽泽一听,立刻撒腿就跑。他自幼红羽便在身旁,她待他很好,更多的时候像个弟弟,所以他一听红羽要走了,也急得不顾身后喜雪喊声。
原来这红羽吃了宫郎中那副药后,渐渐好了起来。她才想起那会还没给症金,便托了丫头送。不料,这宫郎中却说还要再开一副药稳固稳固,要当面诊脉才知道。
宫郎中支开了那个小丫头,开始诊脉,红羽心中本有愧,只当宫郎中是想多要几个钱,也没在意。不料,他搭在红羽手腕上的指头敲了敲,忽然一把将红羽放倒在了榻上。
红羽力气较弱,半天没挣扎开,只听耳边宫郎中小声说着:“你们府里我可比你熟悉多了。你当时可是点头答应了我的。而且那泽哥儿才多小,他那懂什么。你青春正茂,到那时糊弄他也就过了。有我在,怕什么。日后你若有望还可做的姨女乃女乃。当年你家****女乃便是……日后还有用的着我的地方。”他故意说得红羽心里发慌起来,乘红羽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解下了红羽的腰带,一只手便探了进去。
红羽忍不住哼了一声,顿觉不对,使劲想推开宫郎中怎么也推不开,急得她乱动起来,反而逗得宫郎中心痒痒,更是大力去拔她的衣服。红羽又娇哼了一声,立刻被自己的声音羞得满脸通红。宫郎中一见有戏,爬在红羽身上,一只手扒开自己的裤子,一只手便继续揭着红羽的上衣。红羽不经意间模到那硬物,又惊又恼,心里却还有一丝丝期盼,半推半攘中,竟然只管宫郎中在自己脖子上啃了起来。
忽然,只听得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绪带着两个丫头黑着脸出现在两人面前,气得只哆嗦。倒是身后的妈妈知道深浅,立刻关了门。
红羽吓得变了脸色,衣衫不解地推开宫郎中,站了起来一下跪了下去,只管磕头,眼泪同时流了下来,只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把持住,虽没让那人得逞,却也失了名节,这下被这么多人撞见,连死的心都有了。
宫郎中还没月兑尽红羽衣裤,却也正上下模得得意之时,这会被绪撞破,心里只得叹口气,只差一步就成了。老脸一抹,慢吞吞站了起来,穿好衣服,对着绪一躬身:“事已至此,请二成全吧。”
“你……”绪没想到宫郎中居然还如此厚脸,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转头一看红羽只管趴在地上哭,恨不成钢地从牙齿缝里挤出句:“你真让我失望还不快穿好衣服。”
红羽这会才想起衣服还没穿好,又羞又愧,边穿着边盯着旁边那根大柱子,等一穿好,便一头撞了。
众人惊呼,宫郎中本能地拉了一把,但是还是没拉住,只见红羽一头撞了上去,顿时鲜血长流,晕了。
这宫郎中见出了人命,此刻才害怕起来,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绪惊讶地捂了嘴,立刻叫过敏过来。
这边,妈妈们扶起红羽,收拾好发现她只是额头撞破了而已,原来这红羽本身力气就小,又被宫郎中拉了一把,撞在柱子上而已。
月正在敏处,一听此事,也凑热闹赶了过来。
敏见事已如此,只得问宫郎中道:“事是你做的,你要负责到底。”
宫郎中磕头谢着。这对他来说不算是惩罚,他可是早对这个丫头垂涎三分,如今不花吹飞之理便得到自然乐意。
可是红羽刚醒来便听见这话,死活不愿意,直嚷着宁可死在玄府也不去宫家。
月身旁的余妈妈,这会正坐在红羽身旁,拉着她在她耳旁小声叹息道:“女孩儿贞洁都没了,以后你可怎么活不如去他家做个小,好歹不愁吃穿的……”
“我不是自愿地我没**”红羽大声叫着,挣扎着,不甘也只为这点。
众人一听诧异了,忙叫过婆子来验身,果然发现她没破第一次子身,顿感为难起来。也有骂那宫老头的,也又看热闹的,也又幸灾乐祸的,也又同情的,更多的是观望着几个的态度。
敏和绪互望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想法,同时说道:“玄府依然不能留你。”她们两顾及的是现在玄府里只三个少爷,敏更紧张地是浩轩已十六了,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更怕被这些丫头勾坏了,所以怎么也不会同意留下她。
月在一旁无声无息地笑了。赵府里的有点姿色的丫头不是被鸿信碰过,就是被流光碰过,听说过了年又要进来一位新姨女乃女乃。她累了,实在是累了,才躲回了娘家。此刻,她居然在这里望见了这一幕,所以她自嘲起来。没想到,稍微有一点姿色的丫头大了都会这样,那会她怎么就只顾着埋怨那边府里的丫头呢。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丫头,都想上进都是可怜人,可怜人必有可用之处。如果这丫头被她利用的话……
别人都没注意到月姑女乃女乃的表情,唯独红羽注意到了。
这会,她的身家性命都在三位身上,故而她观察地特别仔细,这会,她看见月姑女乃女乃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一联想到平时里听说过赵府的事情,立刻也明白了三分。与其放出玄府去自生自灭,不如赌一把吧……
想着,她立刻站了起来,跪在三个面前,一个一个哭着拉了。
“我不出去。大饶了我吧。”
“二,我绝不敢再犯了。放过我吧。”
“我做粗使丫头都可以,我不出去。”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月姑女乃女乃救我。”
敏和绪心意已决,均站了起来。
“等等”忽然,众人听见月姑女乃女乃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望着她。
红羽心中一喜,立刻哭着跪倒在月姑女乃女乃面前:“姑女乃女乃救我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道您。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月姑女乃女乃听见这句,满意地笑了:“可敢发誓?”
“月娘”敏和绪同时叫出了声。
可是红羽更快,磕着头,破头处还流着血,只管大声叫着:“我红羽,生是月姑女乃女乃的人,死是月姑女乃女乃的鬼。发誓一辈子效忠月姑女乃女乃,一辈子跟着她。只听从她一人吩咐。若违背此愿,不得好死,下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所有人都面面相窥,没想到她真的发起了毒誓。
“好了够了”月姑女乃女乃满意地点点头,阻止了她后面的毒誓:“你就改名叫蓝心吧,等我回府时跟着我回去。”
说着,又吩咐身边的人不许透露她的半分。
说完,带着红羽(蓝心)去找玄老太太去了。
蓝心自然是明白大势已去,心里默默想着前因后果,想想这事还是因阿碧和二狗而起,心里遂恨得牙痒痒。
这事虽被月阻止传开,但是不过多久,玄府里依然还是被传的有声有色,出现了各种版本。月很是无奈,只得叫蓝心先回去了成都玄府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