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的职务没录取,刘诺菲决定应征总机小姐,她认为总机接触的人多,多少可以了解全球国际物流中心的来往客户,或许可以从中调查出一些不法的蛛丝马迹。
但她第一份工作就是警察,警察以外的工作她啥也没做过,在警局接电话时语气必须要条理分明,让民众能一听就懂,所以她讲话一直都很公式化。
不过她现在要去应征的是全球国际物流中心的总机,太公式僵硬的语气可能不适合,所以当主考官让她当场假装和客户电话应对时,她脑袋闪过了一个高中同学的声音。
她记得那个同学也是当总机的,声音很甜、很嗲,她觉得一般公司行号可能用那种讲话的语气比较合适,不自觉就学起那个同学的腔调。
虽然学习是好事,偏偏她学起人家的嗲声嗲气却完全走样,才讲两三句就被喊停了。
“我还没讲完……”刘诺菲觉得主考官很没礼貌,就这样打断她说话,好歹也听她讲完嘛!
“我觉得妳不需要再讲了。”
真的很不给面子耶!
不只是如此,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在她的履历表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让她脸上整个无光。
“好了,妳可以出去了。”
“考官,我可以请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请问,妳为什么在我的履历上打个大叉叉?”死也要死得瞑目啊!
“妳的声音太假了。”其实还有一个主要因素,但主考官当然不会把真相告诉刘诺菲,只能说她倒霉得罪了大老板,才会被下封杀令,她要怨,只能怨自己运气差。
刘诺菲不知道的是,这一段过程全部被录了下来,在戚绍刚的办公室里进行实况转播,也成功的把他给逗笑了。
“喂,有必要那么恶劣吗?人家不过是想找份工作、图口饭吃,不就是个总机的职务,没必要那么严格吧?我看她条件也不算太差,还挺喜感的。”耿仲伟是戚绍刚的死党,他刚刚也看到实况转播了,看到刘诺菲被狠狠刷下来,不免有些同情。
“怜香惜玉了?”
“你不是说过那是男人的责任吗?”耿仲伟笑着反问。
外传戚绍刚生性风流,每次谈生意最爱跑去酒店,也一定会点小姐的台,所以大家都说他是个公子,但只有和他交情够好的人才知道些许内情,外传只是假象。
耿仲伟当然知道他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他去酒店是有目的的,点小姐台也是别有用意,这会儿,他只是故意调侃他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的挺同情那个来应征总机的女人。
戚绍刚那样做当然有他的用意,他冷冷的道:“一个骗子不值得同情。”
“骗子?你是说那位小姐吗?你认识她?”
“条子。”
“蛤?你说她是条子?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条子,你怎么知道她是条子?栽在她手上过吗?”
戚绍刚狠狠白了耿仲伟一眼,随即埋头于工作,头也不抬的道:“你打混够了没?还不回去工作,别以为你是我朋友就可以混水模鱼,还有,你觉得条子为何会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混进我们公司?”
全球国际物流中心是戚绍刚和耿仲伟合作创建的,戚绍刚是大股东,任执行长一职,负责拓展公司业务;耿仲伟则是物流管理总监,负责所有物品进出管理。
其实一开始还有第三个合伙人潘文森,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和潘文森理念不合,潘文森甚至想接走私的生意,戚绍刚一怒之下就和他拆股了。
现在,潘文森创立的通运物流中心专抢全球国际物流中心的生意,听说甚至还偷偷做非法买卖,只要有钱赚,潘文森没一样放过的。
或许是警察弄错了方向,才会派条子到全球国际物流中心卧底,说到底,潘文森还是导火线。
提到工作,耿仲伟也收敛起不正经,很认真地说道:“你放心,该做的我一样没少做,不该做的,我一样也不会多做。”
物流中心的货物要完好无缺的交到客户手上,除此之外,还要提防有心人士把不该出现的东西夹杂在他们的货物之中,所以在工作上,他一直保持高度警觉。
“要我称赞你?”戚绍刚终于抬起头斜睨着他,憋着笑问。
“呿!很冷,不好笑,我回去工作了。”耿仲伟晃到了门口,忍不住又回头。“那个女警该不会真的是冲着我们公司来的吧?”
“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你只要把管理做到滴水不漏,别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就好。”
“那还用你吩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说完,耿仲伟就开门离开了。
耿仲伟一离开,戚绍刚又打开了刚刚人事部传给他的录像,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对着屏幕自言自语道:“这下妳应该会知道要打退堂鼓了吧。”
其实他并不讨厌她,甚至还觉得她挺好玩的,若非她是警察,他应该会乐意赏她一口饭吃。
很背!很背!真的很背!连续被刷下来两次,刘诺菲开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些许疑虑。
秘书不被录用或许说得过去,但连去应征总机也没通过,还被洗脸洗得那么彻底,她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但石大任的话言犹在耳,也提醒了她身为人民保母的使命感,所以她只能继续写履历表,准备再次奋战。
这次,入她眼的是清洁人员。
没错,就是清洁人员,她觉得清洁人员涉入的范围广,而且不容易被人注意,更能窥探到别人不容易察觉到的小细节。
两天后,刘诺菲卷土重来,兴冲冲的再次递出履历表。
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所以就算每场应试的主考官不一样,她都是黑名单的首位人物。
不过这回,出题目的是戚绍刚本人。
他一早踏进公司,人事部就向他报告刘诺菲又来应征,一听说她应征的职务是清洁人员,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揪成了一团。
“还真不死心。”
他不想揭穿她,但她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让人挺头疼的,但他又觉得挺有趣的,她越不死心,他就越想让她碰一鼻子灰,所以亲自出了考题,让应征清洁人员的应征者分别打扫各个部门,然后让考官打分数,至于刘诺菲,他则指定她清理他的办公室。
没想到会被指派到执行长办公室,刘诺菲认为机会来了,一进戚绍刚的办公室,她就开始东看西瞄,还趁着整理桌面时偷看桌上的文件。
这时候要是有带窃听器来就好了……她在心底懊恼不已。
然而懊恼没用,她只得继续东模西看,但是那些文件她还真的有看没有懂,再者,她觉得没有笨蛋会把犯罪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
当她拿起一份文件时,刚好被转过头来的主考官瞧见了,她大声喝道:“不要乱动执行长的东西!”
“喔……我只是要擦灰尘。”刘诺菲慢吞吞的把文件放回桌上,并且假装忙碌的用抹布擦桌子。
“擦个灰尘擦那么久,妳的工作能力太差了。”
见主考官在手上的板子上画了一个大叉叉,她的心情大受影响,她想自己应该用抹布好好擦一擦自己被灰尘覆盖的心才是。
老实说,要不是石大任派她来卧底,她才不想来呢,而且清扫这种活她还真做不来,换换灯泡、修修水管她还比较在行。
打探虚实她很用心,打扫却少了点心思,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摆放在一旁的花瓶给撞倒了。
当她听到匡啷声响从后方传来时,她在心里大喊了一声“惨”。
她不用转头看,光听声音也知道她打破东西了,而且依照她的印象,应该是个花瓶。
“完了!妳完了!”主考官如同大祸临头似的指着她尖叫。
刘诺菲当然也知道自己完了,有钱人最爱在办公室里摆骨董,万一她打破的花瓶是骨董,她就算卖身卖地也还不起。
她脑袋在计算着那花瓶可能的价值,身后却传来开门声,然后她听到主考官抖着声音向来者解释,“执行长……应征者把您的骨董花瓶打破了……”
好,真是骨董,这下她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