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称赞,微臣不敢当。”沐荣凤眸上挑,嘴角那抹笑,莫名的让景华看得心慌。
即便他不是沐荣,可是天天都得跟那张脸相对,她怎么受得了?
但是,要是否决了这个太保人选,岂不是太不给太傅面子?
景华向来敬重邹定敷,一方面他是传授她学识的老师,二来是邹家本就是轩帝的心月复,景华也是打小就认识邹定敷,过去两人还没成为师生关系时,便将他当成兄长看待。
毕竟,她从小就离宫,母后自生下她之后,因为早产损了身体,再难怀胎,没有其它同胞手足,她的童年过得寂寞,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邹定戳了。
“今儿个,就让慕容止陪殿下练武吧?”邹定敷笑问。
景华心慌的拉住邹定敷的手。“太傅不跟我们一起吗?”
见状,沐荣的凤眸一沉,嘴边的笑跟着淡了一些。
自从六年前回宫之后,景华在宫中也经历了不少大小事,行事已经沉稳许多,极少出现这种孩子气的举动,邹定敷见她这样,不由得有点惊讶。
景华好像……有点舕uo迦伲孔薅ǚ筇?鹧郏?戳艘谎圩约捍???哪凶印Ⅻbr />
沐荣坦荡荡的回望着他,看不出任何异状。
嗯,沐荣说过他之所以进宫,是为了来寻一个女人,应该不可能与景华有关。
思及此,邹定敷放了心,只当是景华偶发的孩子心性,抽回了被她拉住的手臂,安抚说道:“殿下莫慌,微臣是要去面圣,等到殿下练武结束,会再过来与殿下一叙。”
惊觉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景华有些赧然,赶紧故作姿态的挺直腰杆,哼咳一声说:“嗯,太傅去吧。”
邹定敷笑了笑,又淡瞥了沐荣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千万别乱来,才放心离去。
沐荣瞟了瞟候在花厅外的那些太监宫人,道:“微臣练武时,最忌讳有人在旁边看着,殿下能不能把那些人都撤了?”
景华呆了下,这、这是什么语气?这人还真狂妄!苞那个沐荣有得比!
景华不以为然的说:“他们是奉命保护我的,当然得寸步不离。”
“这么大一座皇宫,又有大内侍卫守住,谁伤得了殿下?殿下可是铁铮铮的男子汉,莫不是连练个武,都要有人在一旁看顾着?”
沐荣这席话,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听得景华气闷得频咬牙。
“小安子,如意,你们都退下去。”
“殿下?”小安子跟如意一脸惶恐。
“没事,你们守在院外,我要找人时,自然会喊人。”景华冷硬的下令。
无可奈何之下,小安子等人只好默默退下。
花厅旁的院中空地,摆满了各式刀枪兵器,这里便是她平时练武的场所,只不过她捧书的时间多过于拿剑。
景华压下心慌,冷静的瞅了瞅慕容止,“好了,闲杂人等都退下去了,我们总可以开始练武了吧?”
慕容止嘴角一勾,无预警的走向她,她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身想跑。
下一刻,她的衣领被勾住,一只手臂被折到腰后,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她惊慌大叫,“大胆!我可是太子,你居然敢犯上,你——”
属于男子的醇厚气息,从她脸旁飘来,她眼珠子一转,看见慕容止的俊脸就贴在她鬓角旁,笑得可邪肆了。
她霎时红了脸儿,一颗心噗通直跳,才想出声制止,耳边蓦然传来沐荣的取笑声,“沈华”,我可终于找着你了。”
景华一震,眸儿瞪大,一颗心跳得怦怦作响,差点跳到嗓子眼。
“六年了,你让我整整花了六年的时间,我还真没想到,为了找你,得耗上这么长的日子。”
“沐荣?你真是沐荣?”她奋力挣月兑他的桎梏,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沐荣凤眸弯起,笑容一如她记忆中的狂妄。“殿下还记得微臣,真是让微臣好生欢喜。”
“你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半晌说不出话。“你真的是太傅的表兄?”
“殿下认为呢?”
“骗人!你骗人!你根本不是太傅的表亲。”那为什么太傅会引荐他入宫?
“景华。”他忽然低低的喊了她的名讳。
景华心头没来由的颤了颤,脸儿臊红。经过了六年之久,两人早已陌生如初识,昔日与他相识之时,她还那样年幼,那样天真,过了这么久,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原来这才是你的名字。”他往前一站,轻捏她的下巴,将那张俊俏的小脸仔仔细细端详一遍。
她被他孟浪的举动吓呆。“你疯了不成?!这里是皇宫,可不是沐门……”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改了名字,换了个身分吗?”
她眨了眨眼,压下脸颊的热烫,咬咬下唇,说:“你莫不是在记恨当年我不告而别,才会特地找进皇宫来算帐?”
已经不再是昔日青涩懵懂的小丫头,她怎么就是还没开窍,居然以为他是来算帐的?一番用心遭曲解,沐荣不悦地眯了眯凤眸,可生性倨傲的他,又不屑解释自己的心意。
“是,我是来算帐的,当年我养得好好的宠物就这么跑了,丢光了我的颜面,将我的威信踩在脚下,我不来,行吗?”
听见他这席话,景华一颗心陡然沉了下来,竟然有些酸楚。
他真是来算帐的?不是为了想念她才来?慢着,她在胡扯什么?她为什么要他想念她?
景华正被自己纠结的心思袢住,不料下一刻,沐荣忽然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她被那抹笑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颊儿生晕。
“你跟邹定敷关系很要好?”他话锋忽然一转。
她当场呆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对邹定敷是什么心思?”他的眼神沉了下来,神情阴恻恻的。
“啊?”她又是一呆。
沐荣对刚才她伸手抓住邹定敷的小动作,可是在意得不得了,胸口像堵了石块,一股躁郁之气闷在里头。“邹定敷可知道你是女儿身?”他又问。
“你问这些做什么?”她先是纳闷,旋即瞪大眼。“你该不会是想威胁我?”
沐荣失笑,“威胁你?如果真是要威胁,我至于费这么大的功夫来找你吗?”
他说得对,他若真有心想对付她,根本不必进宫来,他只消四处散播当朝太子是女儿身的谣言,要不了多久,这事肯定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景华实在想不透了,只能迷惘地瞅着他。“那你来这里,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沐荣蓦然伸出手,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胸前,看她脸儿窘红,又羞又恼的挣扎不休。
他嘴角挑高,说:“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想要什么?”
啊,莫非他是想利用这件事,威胁她给他荣华富贵?
什么嘛!亏他当年留在她心头的模样,是冷傲而不可一世的绝顶高手,想不到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平庸之辈。
思及此,景华难掩失望,冷冷地说:“你想要什么?银子?高官爵禄?”
沐荣低垂着眼,凤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笑得狂妄,“我要你。”
景华傻掉。这……这算什么回答?她又不是东西,她是活生生的人,他竟然说他要的是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太子,你胡扯什么……”
“太子又如何?就算你真是皇帝,我也要你。”
“你……你……”
“景华,六年来你可想过我?”
闻言,景华脸色辣红,一双眸儿好似快溢出水来,又娇又羞的模样,哪里还有前一刻努力装出来的少年气势。
见状,沐荣心念一动,将青葱似的水人儿勾得更近,挑起那尖尖的下巴,噙着笑的唇就这么印上去。
景华眼眸倏地瞪大,整个人在他怀中僵住。
下一刻,她不假思索的抬起手,狠狠往他脸上挥去,不想,还没碰着他的脸就立刻被他擒住。
沐荣嘲笑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功夫还是没进步,看来日后我有得教了。”
“沐荣——”
“慕容止。”他不疾不徐的纠正她。“殿下若是不想看我身分曝光,连累了邹太傅,最好别再喊错。”
闻言,景华羞红着小脸,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一个麻烦呢?这下可好了,这只妖孽成了太子太保,他会怎么对付她?还有,他究竟是为了找她算帐而来,还是……
望着眼前笑得风华绝代的沐荣,思及方才那个吻,景华颊儿染上红晕,心头怦怦,纵有无数的疑惑,碍于矜持与羞涩,怎么也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