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娘亲,福哥儿顿时瞪起乌黑的大眼看着李霁两人。
李霁见了就不由笑着捏了捏他小脸。
“……京城比这里繁华,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你想不想去?”只有这孩子首先答应了,才能和他父母谈。
福哥儿却想起娘亲寻常给讲的那些人贩子拿了好吃的骗小孩的故事。
他紧抿着唇不言语。
李霁又诱惑道,“京城里有最好的戏班子,还有冰糖葫芦,有……”他不厌其烦地一样一样数着京城中那些好玩的。
福哥儿一言不发地摇摇头。
“怎么?”
他已经够耐心了!
长这么大,身边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待他,李霁笑容凝住。
他伸手抬起福哥儿的下巴。
福哥儿扭了头把目光瞟向别处。
一眼看到官路上的马车,他眼珠顿时转了转。
随即便又点点头。
指着矮瘦男子说道,“他还有两个同伙,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他们之前抓了我要敲诈我娘亲,若你肯帮我抓了他们替我报仇,我就跟你去京城!”
这是小事。
福哥儿不说,他也会吩咐人去办的,李霁欣然点头。
回头吩咐灯火,“……带回去问一下,其他人都藏在哪儿,抓了一起送去官府。”
说着,便牵了福哥儿的小手朝马车走。
嘴里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这么点的孩子走丢了,家里人还不知有多担心呢,京城可以明天再回。他首先要把这孩子先送回家。
福哥儿却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走,“……我要看着!”
李霁皱皱眉。
心里有些不悦,一低头对上福哥儿那倔强的干净澄明、乌黑明亮的大眼,心顿时又一软。
鬼使神差地,李霁回了头示意灯火就地审讯。
主子的决定,还很少有这样被人一句话就改变的!
灯火错愕地睁大了眼。
不会吧?
这孩子是讨喜些,可到底是个陌生的孩子啊。主子怎么竟然也向那些扭不过膝下小祖宗的那些家长似的对他言听计从,纵容到无底线?
震惊归震惊。
主子的吩咐灯火却是不敢违背。
立即拎了矮瘦男子过来。
他们这些上河会成员,都正被官府画影图形通缉呢。
矮瘦男人哪敢说实话?
“……小的只是见这孩子长的俊俏。才起了歹心,想抓了教一番卖给那些专好娈.童的人,赚点银子!”他死咬着牙根说道。
娈.童?
他想要把这孩子训练成娈.童!
他竟然想要把这孩子变成男人跨.下的玩物!
只一听到“娈.童”这字眼,李霁就打心底生出一股暴怒。
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形的气势瞬间自李霁身边蔓延开来。
只想隐瞒自己上河会的身份。矮瘦男人才胡乱编了个理由。
不过是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可信。在看见福哥儿那妖孽般俊俏的小脸时,他才随口就说出了娈.童两字,却不想,只这两个字,便已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令李霁在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福哥儿却不懂娈.童两字是什么意思。
见他胡乱说话,立即就跳起来。
“你胡说!”他瞪眼看着矮瘦那人,“把我关到那个柴房中时。那个凶恶的男人明明说了,等我娘带了银子来赎我时。再当着我娘的面把我大卸八块,让我娘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对于当时那种打心里生出的惶恐和愤怒,福哥儿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他怒瞪着矮瘦男人,明亮的大眼中有股倔强的委屈。
看得李霁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我没胡说,两位大哥明鉴,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我财迷心窍,现在他人好好的,还求两位大哥行行好,饶了小的这一次!”
感觉到周围那令人窒息的威压,矮瘦男人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
他极尽所能地讨饶着。
“七爷,这件事情很不寻常?”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灯火抬头看着李霁。
李霁已经缓慢地走过来。
“……你真的没说谎?”声音缓慢而淡然,听不出一丝烟火。
一面说着,李霁来到矮瘦男子近前,手慢慢伸向他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上,慢条斯理地抓起他一根手指。
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松绑。
矮瘦男子欣喜若狂。
他连连点头:“真的,小的对天发生,说的句句是实话!”
“是吗?”。
李霁声音很轻,就好像捏着矮瘦男人的手指一样的轻。
“是的!”矮瘦男人点点头,刚要继续辩解,就感觉从指尖传来一阵专心的刺痛,“啊!”他杀猪似的大叫起来。
恍然没听到他的叫声。
李霁仍旧绣花似的不紧不慢地捋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往下捏着。
一根粗硬的手指瞬间就变成了面条。
里面的指骨像被十吨重的车轮碾压过,瞬间都成了渣。
而李霁还依旧不紧不慢地捏着。
十指连心。
尤其这矮瘦男子的双手又是被以别扭至极的姿势反绑在身后,那疼痛更是增加了十倍百倍。
矮瘦男子疼的几欲昏死,哀嚎惨叫一声比一声高,他脸都变成了死灰色。
一直捏到底,李霁又慢条斯理地抓起他另一根手指。
矮瘦男人打心里生出一丝寒意。
再不敢硬挺,他连连告饶,“……好汉饶命,我说,我说!”
“好汉饶命,饶命啊!”
“……”
那还顾得上自己一伙人正被官府捉拿。此时此刻,他只求能痛痛快快地一死。
恍然没听到他的告饶声,李霁依旧不仅不慢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竟想把那孩子变成娈.童。
他真是找死!
杀猪似的告饶声渐渐地变得嘶哑,矮瘦男子连续两次疼的昏死过去,又被灯火用金针刺醒……
直把他五根手指都捏成了面条,李霁才接过灯火递给的帕子擦擦手,慢慢地转到男子身前,“……现在说吧。”
矮瘦男子已经被折磨的剩一口气。
“……我说,好汉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只求好汉给个痛快!”
李霁挑挑眉。
正要说话,感觉有什么不对,他蓦然回过头。
不知什么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福哥儿已经跑到自己停放在路边的马车旁。
他垫着脚,使劲伸了伸小手,没够着。
福哥儿又围着马车转一圈,没有找到自己寻常跟娘亲出门时用来蹬车的那种小木凳,小脸顿时抽了抽。
他站在马车旁,咬着小拳头想了一会儿。
突然又转过身,后退了几步。
低头看看脚下,又抬头瞄了瞄马车,然后一咬牙,蹬蹬蹬跑了几步,使劲一冲……
嗖地一声,两条小胳膊就吊在了车辕上。
使劲抓着车辕,他两臂一用力,半个小身子就浮在了车辕上方,两条小短腿一扁,一翻身就爬了上去。
“架!”他抓起插在车辕上的马鞭,脆生生喊道。
马突突打了个喷嚏,身子纹丝没动。
“快下来,小心!”
听到福哥儿的叫喊声,灯火一回头,立即惊叫出声。
听到呼声,福哥儿一转头,就瞧见李霁已飞奔着跑过来。
福哥儿顿时就急了。
他扬起鞭子,用力朝马**抽去。
本就力大无穷。
现在又惊慌之下用了全力,一鞭子下去,直把马皮都生生抽出一条口子,顿时血肉翻飞。
嘶呖呖……
一声凄厉,被抽惊了的马撩开蹄子就朝路下的田地冲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