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笑天按照凌依的要求,将东西送去宫府。
宫云瑞发现后者并非是府内小厮后,立即让血狐去追。
血狐追了半路就跟丢了,只能先回宫府:“恕罪,那人脚下生风,速度很快,属下没能追上。不过普天之下能有这样速度的人,当属路笑天没错了。”
宫云瑞气的一拳砸在桌上,怒道:“去将邹全给我叫过来。”
血狐领命,瞬息间已经不见。
两刻钟后,邹全出现在宫府门口,为了掩人耳目,他刻意穿了身灰布衣服,头戴斗笠,从后门进去。
“二爷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邹家与宫家是暗中勾结,表面上并没什么联系,所以当初说好的,除非是有要紧的事非见不可,否则两家表面上是不会相见的。
宫云瑞指着桌上的一张纸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还说你处理好了?那个云老板人倒是死了,可东西留下了,这上面,可是有你亲笔签字和手印的。
你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敌人,自己竟然还能心安理得?你晚上还能睡得着觉?”
邹全被呵的愣了愣,忙凑近一看,脸色唰的一白,踉跄着退后一步,不敢置信道:“这手书分明是已经毁了,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要问你了,你是怎么善后的?竟然留了这样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人都将这封手书送到我手里来了。我手上,就是这双手。”宫云瑞气的大吼,摊着手给邹全看。
“你知道这是何意?”他抓起手书扔在邹全的脸上。“她知道这件事我也参与在其中,知道我们宫家和你们邹家在共事。她清楚我们一切动向,你觉得,你还能在八音国待多久?”
邹全呆滞的哑口无言,片刻后回神,忙拾起地上的纸,喃喃道:“这是临本并非原本。到底是谁?谁送过来的?”
宫云瑞气的发笑,“你——你竟然还不知自己被谁盯上了?我告诉你,这就是凌府大凌依派人送过来的。你当初在她手里吃亏,还没吃够?还没有一点警醒?”
“这——这怎么可能,我派出去的人,可是连云老板的家都烧光了。回去的船也沉了。她怎么可能拿到那份手书。”邹全完全不敢信。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我们太小看那个女人了。”宫云瑞捏拳,仿似看到凌依略带弧度的浅笑,那笑容,像足了嘲讽。
邹全心突突的跳,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玩弄了,想了想,又道:“就算她有手书又怎样?反正现在云老板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完全可以说是云老板诬陷于我。”
宫云瑞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她会如此简单的利用这封手书?我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这么长时间,这封手书她都一直藏着,势必心里是有别的打算。
你若还天真的以为她会以此来威胁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邹全狠狠盯着手书,恶狠狠的道:“既然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干净,那二爷不用管,我会处理好,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影响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宫云瑞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冷哼:“这件事交与你去办,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手书原本,一定不能留着。”
邹全道是,问是否还有其他事,宫云瑞道无,邹全这才重新戴上斗笠离开。
*
路笑天送完信直接回了凌府。
“大既然让我暴露身份,可是想到后果了?您打算如何处置邹全他们?”
凌依眉梢微微一扬,好笑道:“这种事自然——不会告诉你。”
路笑天期待的脸瞬间垮下来,瘪了瘪嘴。
织羽笑:“大一向自己心里有数,怎会告诉你。”
“连你也没说?”路笑天不死心,又问织羽。
织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路笑天觉得没意思,在屋里晃悠一圈,拿了两个甜饼道:“那我先回笑仁堂。估计这会子,邹家那两兄弟要商量事情了,我去听听能不能听到什么。”
凌依让织羽送他出门。
“大,您真的打算答应二?婢子觉得沁心园肯定打着什么坏主意。咱们防不胜防,难道还不能躲吗?”。自从凌慧来过,提了那个要求之后,织扇的心就一直提着,总觉得有些不祥。
凌依微微一笑,“白兰寺历时两月,如今已经翻整一新,母亲想要去庙里替未出生的孩子祈福,我这个做女儿的,自当要侍奉在左右才好。”
“可是——可是身怀有孕啊,婢子看了好些小书上都这么写,这怀了孕的人啊,最好躲的远远地,这万一摔一跤,那可不得赖在大您的头上?”
织扇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些看过的小人书,书中都这样写,说书人也这样说。
织羽正好走进来,听的前后不知,问道:“谁摔了?”
“我正劝呢,和二邀我们明日去白兰寺上香,我觉得这事有诈,我们不能去,去了可就着了道了。”织扇想让织羽帮着自己劝凌依。
织羽却沉默片刻道:“可若是不去,倒显得大不尽孝道,百善孝为先,何况二已经去禀明了老太和老爷,两位主子也同意了,这时候大若是不去,反而显得我们小肚鸡肠。”
“可是——婢子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织扇蹙眉:“只要她们在这府上,就难得消停,前几日二还想去若梦阁后花园来着,被婢子拦住了。”
凌依忍不住笑:“她还敢去?”
“怎么不敢了,婢子看她就是想抓咱们的把柄。”织扇哼了哼。
凌依缓缓点头:“她们母女不省心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若是逃避,只会让她们更加猖狂。明日不但要去,还要热热闹闹的去。”
织扇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与织羽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笑意。
第二日,凌依先给兰氏请完安,然后对后者道:“母亲想要去白兰寺,那段上坡路不好走,所以我准备用府上的四抬暖轿。
另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我带了刘大夫,刘大夫知晓母亲的身体状况,若是有什么急事也能应付。
母亲一人去也有些孤单,与我们儿女总归有些话不好说,所以我已经送了帖子去梅和崔府上。
这两人平日与母亲关系好,已经同意同上白兰寺了。
我还派人提前去通知圆寂方丈,让他准备可口的斋饭,好让母亲中午食用。”
兰氏笑眯了眼:“你办的周到,什么方面都想到了。刚才我还担心着,本来冬天地皮紧路滑,有你这样安排,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凌依微微笑:“妙簪这不是快要定亲了么,之前就说等白兰寺翻修完成后,与孙儿一起去拜佛,所以孙儿将她也叫去了。”
兰氏精明的盯着她笑:“好好好,都成,你做这些打算,我也知道是有原因。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好事,只是我谅她也不敢胡来,她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兰氏和凌依都明白,邹氏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会比任何人都要宝贝那孩子,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
凌依也没想过要去伤害她的孩子,只是后者就算有了孩子做依靠,她同样不惧怕。
“那我就出去了。”凌依福了福退下。
邹氏被采菊搀扶着走出门,凌慧走在旁边,和邹氏说着白兰寺新装修后里面的陈设。
“我听说白兰寺这次下了血本,寺内全部焕然一新,即便是冬日,寺内也花团锦簇,那些花种可都是从海的那头运过来的。”
主仆四人来到轿子前。
凌依上前笑道:“我担心母亲身体吃不消,就找了这四抬暖轿,里面已经放了火炉,母亲看看暖不暖。”
邹氏不解的看着周围一大群人,问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哟,邹,我们来晚了,抱歉抱歉。”远处两座轿子过来,两位分别从自己的车窗探出头给邹氏打招呼。
邹氏笑容僵了僵,冲两人招手,等轿子到跟前儿了,才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崔和梅互看一眼。
崔笑道:“不是你让我们来陪你上白兰寺的吗。”
梅接着道:“是啊,虽说这天儿冷,不过白兰寺新修之后,我也好奇得很,正好最近府上也诸多不顺,还得多谢邹请我们一同前去替家里祈福呢。”
“之间说什么客气的话。”邹氏笑道,回头对凌依道:“浮生安排的妥当,这个惊喜我甚喜欢。”
凌依福了福,“我也是太担心母亲了,所以就自作主张将刘大夫也带上了,山路陡峭,万一颠了母亲,震了胎儿,那可就不好了。”
刘震从轿子后面探出个头,讪讪一笑,给邹氏福礼。
凌慧心中气愤,冷笑道:“当真是考虑周全。”
“与母亲和在一起,怎能不考虑周全,否则就是对母亲不敬,对照顾不周了。”凌依微微一笑,请邹氏上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