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凌依本打算即刻回凌府,只是宫曦儒说还有事需要她知道,一行人便又多逗留了半个时辰。
回去的路上,织羽还心有余悸,怕凌依思虑过多,一路也没敢多问,不仅如此,但凡凌依沉思的时候,她便出言打断。
织扇也想着法子想让凌依放宽心,提议道:“大小姐,刚走的时候宫升告诉婢子,说是雪山上积雪甚多,许多人都去滑雪,您看每日在府里呆着也无趣,不如明日我们便去雪山看看?”
凌依知道她二人是想让自己轻松些,只是宫曦儒的话,却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转。
织羽看出她的忧虑,宽慰道:“路护卫说了,让大小姐少忧虑,朱华被抓,他也供出了宫承焰和海宁公主,如今人正在被押送京城的路上,有无影在,当不会出事,这一次,宫承焰与海宁公主应该在劫难逃了。”
“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能急着下结论。”凌依否定道:“宫承焰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可是——金卫不是已经查出了真相吗,听说矿洞被挖出来了,几十具尸体被活埋在里面,还有吴县上千的百姓作证,铁证如山他难道还能不认罪?”织扇不解。
凌依笑笑,“你可知我为何要帮张家?”
“大小姐难道不是为了彻底破坏宫张两家的关系?”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凌依笑吟吟的道:“至于其二。你们且等着,马上就会知晓了。”
回到凌府后,凌依先去给凌善道报平安。
凌善道虽见她面色好了许多。却还是担忧道:“我一听说你出事了,吓得魂都去了几条,幸好没事了,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这么冷的天出去做什么,以后没别的事。就别出去了,在屋里呆着多好。
我与你祖母商量着,等过了年。就给你找门亲事,成了家,你的心就会收了。”
凌依刚要张口,就被凌善道打断道:“你先别说什么终身不嫁的话。我知道当初你是气急了。这事儿也只是那一时惹人闲话,何况我看长彦那孩子,根本不是在乎这些事的人。长彦是个好孩子。”
其实若不是宫曦儒,凌依的婚事还真有些棘手,这么久来,后者在京中人眼里的形象一变再变,可无论怎么变,它也与贤良淑德温柔贤惠不挂钩。女儿家品貌最重要,就算貌若天仙。长辈们还是更看重是否温柔持家。
凌善道很看好宫曦儒,那孩子对凌依也有心,他便不觉得凌依的婚事有什么问题了。
“父亲当真觉得宫家是好的?侯爷虽然人品相貌都无话可说,但宫家家主到底是宫承焰,侯爷也并没有月兑离宫家,父亲觉得,宫凌两家真能毫无阻碍的结成亲家?”凌依面色淡漠的道。
凌善道一噎,半响说不出话。
他其实并没有忽略这道最大的坎儿,但是他觉得,既然年轻人彼此都有意,若是能结成好事,那宫家与凌家,就不用再敌对了。
哪怕最后凌家不能避免灾难,可凌依是宫家的儿媳,无论如何,宫承焰这点脸面是要给,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的儿媳。
凌依微微叹口气,“我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只是宫承焰心思狠毒,没结亲之前,他必定会万般阻拦,就算我嫁入宫府,他也会从中破坏,换言之,嫁过去,我决计没有安宁日子过。”
“可你对长彦——”
“我和他确实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凌依打断道。
凌善道怔了怔,片刻后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摆手道:“罢了罢了,兴许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再考虑考虑,反正过了年后再决定也不迟。”
凌依这才福礼退下。
回去若梦阁后,织扇惋惜道:“大小姐当真不愿意嫁去侯府?如今侯爷已经搬出来住,就算嫁过去,不与公公碰面,也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织羽拉了拉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为何不问?大小姐与侯爷那么般配,若是就这么错过了,那月老都要哭死。”织扇悄声道。
“你不懂,我虽不知大小姐说那番话是为什么,但绝对不只是因为宫凌两家的关系,从前大小姐对待与侯爷的关系,虽说也未做出肯定,但也从未表示过反对,我知道,大小姐并不排斥。
但今日却不同,你难道没看出来,大小姐已经明显的有了排斥的意思了吗。”
织扇愣了愣,“为何?莫非与侯爷闹不愉快了?”
“你我随时都跟着大小姐,你见两位主子闹过不愉快?总之我们还是先别多嘴,大小姐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无论她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是站在大小姐这边的。”
织扇无奈,却只能将疑惑放在心底。
*
得知全志等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邹霸天立即进宫,先全志一步,将宫承焰和海宁公主告到御前。
“皇上,下官思考了几日功夫,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下官——”
彼时已经下了朝,庆隆帝心情不大好,不耐道:“有何事要说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朕看着都烦。”
邹霸天忙讪讪请罪,接着道:“下官知道皇上近日为了私自开矿这件事伤神,下官就是来禀报皇上这件事的,之前曾无意间听闻海宁公主与宫大人,似乎在商量吴县矿产的事。
只是那时候下官并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事,如今回想起来,才知他们果真是胆大包天。皇上,此事千真万确,您若是不信,等全大人回来后,您就知道了,下官敢以性命担保,宫承焰绝对与这件事月兑不了干系。”
庆隆帝脸色一震,惊道:“海宁公主与宫承焰?他们如何会与这件事有关系,爱卿莫不是道听途说?”
“下官怎敢胡言。”邹霸天急道:“下官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不相信,这才没有给皇上及时禀报,可现在已经事发,下官才知那是真的。
皇上,宁国人野心勃勃,臣虽然相信宫大人是忠心爱国,但那宁国公主擅蛊人心,下官怀疑他是被下了蛊,这才被人利用。”
庆隆帝眉头微蹙,问福泉道:“金卫可送消息回来了?”
福泉点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庆隆帝对宫承焰还算信任,他实在有些难以相信后者竟然会背叛自己,但邹霸天若是不肯定,怎会说出这种大胆的话来。
他决定一切等金卫回来再说,毕竟金卫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件事,万不可再说给别人,朕自会决断。”庆隆帝让邹霸天先退下。
邹霸天像是卸下了心事似的一身轻,恭敬的拱手行礼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