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恶狠狠地瞪了,子佩偷偷抬头恰巧瞧见了。
她很是不解,难道自己有什么话没说到点子上?不是五娘子说这是在帮他吗?他派遣的人至今未归,又怕出什么差错,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如此说才好,再说了,五娘子说大本就是无辜的!
子佩想到这,心里的忐忑不安少了几分,刚刚如愿成了他的人,再加上今日帮的这个大忙,想来自己不日便可抬了姨娘做人上人!
子佩心中满是甜蜜,勇气十足地大声说道,“奴婢虽然没有看清他们的模样,却捡到了一封信。”她看到五娘满意的眼光,接着说道,“奴婢不识字,还请老爷过目。”
下人立马呈给了二老爷,他没有推迟,直接展开与旁边的大老爷一同查看。
陈氏尤氏面色焦急,大郎死死拽着扶手,手背青筋暴起,三娘气定神闲,就+.++算是事发,在她前头不是还有个大哥吗,如若不然,也还有个庶出的五娘,怎么也是轮不到她这个嫡女的。
五娘扫了对侧一眼,唇角略弯!
“嘭!”
茶盏粉碎,茶汤四溅!
“大胆奴才,岂敢胡言乱语!”大老爷怒声斥责,他尤不解恨,快步走,狠狠一脚踢了。
“啊!”
子佩被踢得滚开老远,嘴角血迹斑斑,她艰难地爬起来,一手捂住心窝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大哥!”二老爷赶忙上前阻止,“此事的确可疑,还是查问清楚为好!”他扫了三娘一眼,“若是委屈了三娘,那……”
“什么?”陈氏听到这更是着急,一把拿过书信。
三娘疑惑不解地站了起身,“二叔这话真是有趣,小丫头看见黑衣人谋杀祖母,好好地怎么扯到我身上,难不成还是我遣派的?”
听了这话,底下立着的下人闹哄哄一片。
大老爷深深看了三娘一眼,转身黑着脸坐好,并未回答,二老爷也是一声不响的坐下。
这么说来,的确……和三娘子有关?
“贱人,贱人,看我不打死你这下贱坯子!”陈氏突然发了疯似的跑去对着子佩又打又踢!
“大嫂!”尤氏赶忙上前拦住。
这会子,三娘再也矜持不住了,她一把捡起陈氏甩落地上的信,刚刚看前边,握信的手便抖了起来。
这信上是她的字,娟秀略带飘逸的楷书,在她这个年纪的闺阁娘子里已算难得,曾被父亲多次夸赞。而信上写的,正是自己如何安排他们前去谋杀祖母!
三娘脸色煞白,她一个踉跄扑到大老爷跟前,“父亲,这不可能,女儿怎么会干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定是有人蓄意谋害!”
她又想起什么,回身猛地扑到五娘身上,扯着她的发髻尖叫道:“你这贱人,快说!是不是你在背后谋害我,是不是?”
“三娘!”
看着自己的嫡出女儿,发了疯似的扯着庶出五娘不放,大老爷赶忙出声制止,堂堂将军府娘子,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大打出声,这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三娘心急,哭着跪倒在陈氏脚下,“母亲,母亲可要为女儿做主,女儿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又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定是被人害的!”
陈氏也是急得泪流满面,她赶紧搀扶起女儿,可还不待她出口,厅门口便进来几人,为首的正是婷婷玉立的四娘。
“子佩说得没错,祖母正是中毒!”
“什么!”这下就是一直冷眼看戏的尤氏也是诧异万分!
“苏牧梨每日都在为祖母祛毒,只是……尚不见起效!”四娘叹了口气。
五娘也是十分震惊,莫不是大哥当真下了手?现如今却管不了这么多,这戏可还没唱完呐!再说了,祖母当真中毒对她们而言其实是好事,如此子佩的话就更是可信了。
她乘乱给那丫头使了个眼色。
“老爷太太,奴婢可是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谎言,当时老昏迷可还是王婆婆弄醒的!”子佩梨花带雨,一个劲地磕头。
这会子,已经吓傻的大郎方才看出来,地上这丫头可是一直在帮他。
王婆子自小便是跟着老,为人品德那是没话说,又是最得老器重,在这将军府,早已经算是半个主子了,就是陈氏尤氏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问声好。
“当夜,老的确是被子佩昏迷的,后来幸得醒来。”王婆婆眼下乌青,想来近日侍候老辛苦,大老爷听完回话便遣人送她回了长风堂。
事情至此,已经明了大半,尤氏也赶忙喝退了下人。
“父亲,此事并不是女儿所为,是……是大哥听了五妹的鬼话才派遣人去的!”三娘见已经事发,便不再遮遮掩掩全部抖了出来!
“大胆!”大老爷气得脸色发青,二老爷也是印堂发黑,陈氏已经吓软着身子歪在尤氏身上。
“父亲,父亲,并没有啊!”大郎赶紧哭爬着。
五娘最是冷静,她早就料到三娘会来这么一招,她不哭不闹,笔直跪下,“父亲母亲,二叔二婶,五娘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祖母对不起将军府的事,否则天打雷劈!”
她一字一句,振地有声!
她只是说了,却的的确确没有去做,真算起来,动手的恐怕是那两个黑衣人,关她什么事!五娘背挺得更加笔直,瞧着前面的四位长辈,目光坚定。
求饶的大郎,哭闹的三娘顿时都停了下来。
玉满堂正厅里头难得的安静下来。
大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这小女虽是庶出,可性子却是像极了婉娘,自小便是乖巧懂事、心地善良的。
“贱人,你这贱人,现在装什么圣人!”三娘气不过,不由分说地对着五娘拳打脚踢。
“三妹!”身旁的大郎赶紧拦下。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联手一起来谋害我!”三娘不顾阻拦,对着大郎又是一脚。
“三娘,你疯了!”尚在抹泪的陈氏也是骂出了声,什么狗男女,大郎怎么可能跟庶出的五娘有何瓜葛,当真是疯了!
四娘哂笑,闹了这么久也是够了。
“父亲,祖母尚在病重。”她提醒道。
二老爷立马回神,看着女儿的目光甚是满意。
还是他们的四娘最好,模样性子没得说,孝顺懂事最得老喜爱,更难得是识大体顾大局,绝不会向长房三娘一般闹出这样的丑事!现在,在这结骨眼上,她却是叫自己主持大局,一来稳固了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二来也是给长房十足十足的提了个醒。
“事关重大,三娘、五娘禁闭,丫头子佩关入柴房,至于大郎,也先禁足将军府吧!”
他转头看着大老爷,“大哥,您说呢?”
满屋子的人都看。
“二弟当家,还是你做主吧!”他沉声说完,便闭上眼再不多语。
五娘发髻四散,遮住的嘴角微微一笑。
如此,甚好!
第二天,不待二老爷派人前去打探,刘刺史便是匆匆登门,还带着两具尸首。
两具……黑衣尸首……
这下,将军府更是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