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便是今日这事。”老痛心地闭了眼,“我自认为对你们从未有过任何亲疏之分。”
她望向大老爷二老爷,“你们幼时,家业正处于创建之初,我与你父亲虽整日忙前忙后,却也从未轻视你们的管教,忠孝礼义仁德、诗书礼乐骑射,哪样让你们落下了?我与你父亲只愿你们可以好好修身养性,将来三能够齐心合力打理家业,可如今你们自己看看都成了什么样?”
“你父亲走得早,长风又过世得突然,我子年岁已大,能指望的便也只有你们了,这个这家能靠的也只有你们,可是……你们太让我失望……”
“母亲……”二老爷语带哽咽,大老爷已经是泣不成声。
老睁开眼,眼角泪光尤在,可怒火却从周身散发,尤带狠厉侵袭而来。
“玄王今早前脚刚走,你们就按][].[].[]耐不住了!大郎、三娘、五娘,我不管是谁筹谋指使,可如今你们设计阻挠我回府是真,不顾长辈教导大打出手也是真,倒说说你们哪里没有过错?”老厉声呵斥。
“祖母……”三娘仍然不死心,“明明是五娘指使……”
老凤眼一扫,抓起手边的茶盏便狠摔了。
“砰!”一声,茶盏顿时粉碎,放凉的茶水连带茶叶沫子,溅了三娘一脸一身。
在场之人俱是一惊!
“啊!”三娘惊吓哭出声,全身瑟瑟发抖。
茶盏正好摔在三娘身前三尺,五彩青花汝窑细盏粉碎四溅,却又不至于划伤三娘花样的脸蛋,这力道、速度以及距离远近估算还是如此精准,七娘心里头不由得啧啧称赞,祖母当真是老当益壮啊!
“放肆!长风堂岂能容你撒泼!”老大声呵斥,“来人,三娘苏青凤目无长辈以下犯上,拉出去家法伺候,以儆效尤!”
“母亲——”陈氏痛声急呼。
“父亲,母亲,救我——”三娘哭着爬到陈氏身前,害怕得嚎啕大哭。
“母亲,还请息怒。”二老爷见此赶忙上前跪下,“三娘和四娘是本次选秀人员,名册和画像都已经报备官府了,下月中旬便要一齐进帝都,还望母亲从轻发落。”
老默然,皇帝选秀自古便是大事。
“今日不处罚,明日便是要在外得罪他人。将三娘拉出去杖责二十,罚抄《女戒》、《女德》各百遍,选秀前禁足府内不得外出。另外,每日跪于祖宗祠堂一个时辰。”
老停了停,“怎么,还是不服?”
三娘掩面哭泣,却是再不敢多说一句。
守在外面的婆子勉强架着她出了正厅。
“老,老,奴婢知道错了!”此刻,丫头子佩哭着跪爬,“奴婢当日被大威胁才一时糊涂了,求您开恩啊。”
“哼!”老冷笑,下人不知好歹最是可恨,“不要再说了,丫头子佩立马发配出府,再不许回岑州。”
“是。”二老爷应答。
然而,子佩还是不死心,“老,老,我怀有大骨肉,我已经怀有苏家骨肉在身了啊!”
此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大郎更是吓得软趴在地砖上。
四娘冷眼含笑,今日这戏可是越发精彩了。
老狠狠瞪了大郎一眼,面不改色地吩咐:“丫头子佩,即刻杖毙!”
“母亲……”,二老爷迟疑。
“母亲,这……这……”,陈氏惶恐。
“蠢货,还不快去!”,她厉声斥责。
子佩早已经吓晕,一旁仍跪着的大郎吓得瑟瑟发抖,五娘后背汗湿一片。
等到下人拖走了那丫头,老方才想起了他们俩,“大郎五娘,各杖责二十,每日打扫祖宗祠堂一个时辰,禁足将军府一月,停半年月例。”
“如有下次,绝不姑息!”
“是,祖母!”,两人赶忙磕头退下。
第四十章演戏
待到他们走了,王婆子估模着老气消了大半,方才亲自打扫着厅中摔碎的茶盏。
老向来仁慈心软,今日这番,当真是动了大气。
长风堂正厅里便是这样静了下来,唯有偶尔青瓷碎片碰撞出的细微声响,可此刻听在陈氏尤氏的耳里,却是尤为刺耳。
方才老向着三娘猛地摔茶盏的一幕,看得她们心惊肉跳,特别是陈氏,母亲的怒火仿佛要杀了三娘一般,当时要不是大老爷死死按着她的双手,只怕她早就冲上去一把护住了三娘。
三娘虽然娇惯了些,可却一直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不容许三娘有任何闪失。
如果,当时跪在那的是大郎,只怕她早就冲了上去,大郎可是他的独子,长房独子!
七娘坐于角落,至始至终她都是神色自若。
若是在前世,依照祖母的脾气性子,她怎么会随手丢出茶盏如此小家子气的东西,她丢的,可只会是红木坐椅那些个大物件。
她仍是记得,堂兄们躲闪不及,被吓得嗷嗷直叫,颇具喜感的场面,那时,祖母虽气,可是她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是透露出愉悦,孙儿顽劣,却不至于让她伤心让她难过,可是三娘他们,却是不顾仁义道德做出此等丑事来,虽说祖母经她救治已然无恙,虽说最后意图杀害祖母的真凶乃是魅水毒君,可是三娘他们的心思却是不假……
七娘心内一沉,望向老的眼光溢满关切……
然而,她老人家却是自顾自地喝着重新送来的茶水,扬声说道:“开饭吧,闹了这么久,我子早就饿了!”
七娘瞬间黑线……
席间,再无人敢开口,大郎三娘和五娘受了罚直接被送回了各院,她老人家没开口,便没人敢去送吃食,他们的晚膳就这样给漏了。
除了四娘七娘还有老她自己,其他人都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老刚端了茶,长房二房的人便纷纷告退了。
七娘不放心,可被留下来的却是四娘。
然而夜里,子时刚过,王婆婆便敲开了霖语阁的大门。
老,高热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