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买平卖,三十六万两白银……老太太,姐夫,我真的是实打实买来的……”田氏的亲弟弟田普芳,一脸委屈的哀嚎着。
冷哼了一声,怜蕾笑道:“好一个平买平卖,祖母,我娘病重那几个月您可是掌过家的,那几件铺子不算店面,货品也不止这个事吧?三十六万两……啧啧,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家里这几年花项大,铺面的生意又不好做,价钱本就不能用十年前的价钱衡量,我在糊涂里外还是分得清的,又怎会做吃里扒外的勾当?”田氏一脸坦然的狡辩着。
看了眼垂首不语的父亲,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老。怜蕾挑了挑眉,转身看向田氏,悠然道:“我又怎敢怀疑您不是?可这店铺的来历你应该清楚,这是皇帝赏赐给我外祖,外祖又转给娘亲作为嫁妆的。作为‘官产’转让也要司监台过手,你我与这舅老爷可一同前去,看看这三十六万可是公证之数?呵呵……这私吞‘官产’的罪过也就是斩监后,我是不怕的!”
田氏腿一软好悬没有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司监台的公公事务繁忙,就没必要麻烦他们了吧……”历朝历代为防商人做大,律令上对官产转手都有着近乎严苛的条框,未经许可侵吞官产形同谋逆。去了——就是将自己的弟弟推上断头台!
“放心,哪有那么忙?去了也可以辨清好与坏,若是怜蕾错了,怜蕾甘愿给舅老爷磕头认错。”怜蕾对着紧张不安的田氏笑了笑,转身看向自己的二叔顾颂良,蹲了一福问道:“那三家店的掌柜的可带回来了?”
“两个外聘的已经送去京兆尹衙门,签过卖身契的金罗春掌柜的花二,跪在门外等候发落……”顾颂良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见老已经微微的合上眼睛,手抬了抬、指了指怜蕾,就不再言语。
眼角略略的眯了眯,怜蕾看了眼老,略一沉吟,说道:“二叔,奴才背主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替他的家人求个情,一人做事一人当好了……”
瞬间花二面如死灰,奴才背主要被杖毙,花二噗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的求着饶:“大小姐……饶过奴才吧……”见怜蕾不为所动,花二跪着爬到田氏身边,“,你一定要救奴才呀!你当初可是……”
“我当初怎样?哼!”田氏冷哼了一声,仰起头背过脸不愿理睬花二。
“花二,你是卖身给花家又随娘亲陪嫁到这京城的。娘亲在世之时,可是有慢待过你?要是怜蕾没记错的话,你老娘病重,还是娘亲将她接入京城,求医问药才医治好的吧?娘亲仙去这才十几年吧,所有的恩德你就都遗忘了吗?你寒了我的心知道吗?拖下去吧,下辈子记得要做个知恩图报的好人……”看着地上的花二,怜蕾冷声说道。
“娘亲?”顾颂良有些迟疑,看着自己娘亲问道。“按大丫头说的做!”眼依旧闭着,老轻轻地挥了挥搭在椅背上的手。
花二的眼眸彻底黯淡下去,软倒在地上,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在场众人的视线投注到怜蕾身上,眼神中满含惊诧,这还是那个与世无争只会缩在角落里的怜蕾吗?这手腕之狠毒不亚于一个男子,众人想想这些年对怜蕾的轻视、冷漠、甚至是欺辱,心不由得一抽,一股心悸的感觉袭上心头。
花二见田氏的推月兑与冷漠心彻底凉了,咬了咬嘴唇,花二指着田氏说道:“大小姐,花二不忠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不过,你知道花二为何背主吗?还不是田氏逼迫,你知道花二之子花小六至今仍被田氏挟持,花二也是不得已呀……”
“你以为编个故事就可以月兑罪?满嘴喷粪,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杖毙……”抖了抖袍袖,田氏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花二,冷笑着说道。
“等等……”怜蕾立了立眉,看向自己的祖母问道:“祖母,这事可是全凭蕾儿做主?”老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怜蕾对着一拥而入的二房家仆说道:“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不多时,院子里响起花二的惨嚎声。
“家里的解决了,这位舅老爷咱们是不是该一起去司监台走上一遭?放心,司监台还算公证,有的没的辨清就好!”怜蕾略带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等……”顾怜惜挪了几步挡在自己舅舅身前,对着一众人等蹲了一福说道:“祖母,爹爹,各位叔叔、还有,娘亲有错、可全是为了顾家兴旺绝无半点私心。二姐坐稳‘靖南王妃’之位,对顾家也好,对爹爹也好都是有利无弊之事……小弟他昨日刚刚受罚去了乡下的庄子,顾家颜面本就扫地……要是再出这么一档子事,顾家还有何脸面立足京城?”
“哼!”顾尚书冷哼了一声,有些厌烦的看了看顾怜惜以及田氏。皱了皱眉,沉吟良久这才轻叹一声,看向自己的娘亲,求情道:“娘亲,你看是不是就此揭过……”自己那个独子年纪轻轻就色胆包天,调戏自己的小妾……要是,这脸真的是丢不起了。而且,怜蕊那真的也是自己的期盼,要是她坐稳妃位,也是自己仕途上的一大助力。
“揭过?”老冷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顾尚书,看着跪倒在地的田普芳有些嫌恶的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说来说去总也算得上亲戚,闹得太僵也有人会戳我顾家的脊梁骨,说我顾家六亲不认眼里只有钱了……怜蕾你说如何?”老又将这皮球踢给怜蕾。
老奸巨猾就说的是她吗?轻笑着摇了摇头,怜蕾说道:“蕾儿本是不愿管的,可祖母既然说了,那几件铺子又是娘亲留下的,这样吧……官就不见了,不过天底下也没有那等白占便宜的美事。店交回来,再由田氏补齐这几年亏空各房的花红,祖母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