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给的教训还不够吗?非要将我的怒火挑逗得不可收拾吗?逼死我娘亲,就可以令你一辈子沾沾自喜吗?人在做天在看,早晚这笔账我怜蕾会与你清算个干干净净……”手有些痛,怜蕾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大力。看着田氏红肿的脸,怜蕾心难得的愉悦起来。
抚着火辣辣的脸,田氏竟没有扑与怜蕾“肉搏”的冲动,像是被这一巴掌打傻了、又好像是被怜蕾的凶悍镇住了。可是眼眸深处流转的光华出卖了她,她只是在沉思如何进行下一步……
眯了眯眼角,她在想什么?怜蕾略仰起头,目光咄咄的盯着田氏。一巴掌缓解了自己心里憋闷多年的怨气,可田氏弱弱的反应令怜蕾又不爽起来,同时也警惕起来。这母老虎装猫?究竟想做什么?
“你敢打我娘?你个不要脸的……就你那黄脸婆的样子,就是月兑光了也没有男人会看上哪怕是一眼,你还想勾引莫郎?呸……顾小六,撕了这不要脸的衣服,有事我顶着……”顾怜惜看着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联想到一些见不得光的“游戏”,怒极所致、宛若泼妇般叫嚣起来。
眼一立,怜蕾瞪了一眼顾小六,唇角挂上一丝冷笑,说道:“狗奴才,敢动一下死无全尸!”声音轻柔和缓,却透出一抹不容亵渎的韵味,顾小六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敢再动,双膝一软,跪在顾怜惜身前,一副任打任罚的懦弱样子。
“闹够了吗?”。莫天星皱着眉将怜蕾挡在身后,怜蕾的暴力也超出了他的意料。偷眼看了一下田氏,见她申请还算和缓,并没有不死不休的怒意,莫天星长舒了一口气,“有事好商量,终是一家人不是?”息事宁人和稀泥,莫天星也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瞪了一眼叫嚣的顾怜惜,心说这怜惜真是不懂事,身怀六甲的出来闹什么闹?万一滑了胎该如何是好?男丁、顾怜惜是死是活他可以不在意,可她肚里的孩子可是莫家根呀、不忍伤、也伤不得!
顾怜惜看向莫天星,袍子的布扣依旧凌乱的散开着,又见他将怜蕾那贱人挡在身后,一副怜惜的模样。女孩的矜持与十几年诗书的熏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贱人,你在试图挽回莫郎的心吗?白日做梦……
她知道男人喜欢柔可似水的女孩,也知道不争不抢、至少在表面上不争不抢,才可令莫郎倾心。可她终是个女孩,一个将整个心都给了莫天星的女孩,平常或许可以容忍怜蕾的存在,可现在呢?怜蕾敌意明显——忍让或许只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吧?
“不敢打她?那就毁了她的狗窝……”顾怜惜抬脚将顾小六踢翻在地,指了指怜蕾的小屋怒道。闹吗?装吗?那就让你无片瓦栖身……
顾小六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打砸怜蕾小屋的时候,顾怜惜咬了咬牙,径直向怜蕾冲了。就着莫天星一愣神的机会,顾怜惜抱住怜蕾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言不动,怜蕾只是略略的蹙了蹙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顾怜惜咬得不是自己一般。头略微的垂了垂,带着一抹莫名的玩味看着顾怜惜。“见血了,姐妹的情分断了吧……”嘴角微动,怜蕾喃喃的自语道。
轻轻地拽了一下顾怜惜,“你疯了?还不走吗?”。顾怜惜像是疯魔了一般死不松口,莫天星侧头看向田氏,道:“她是你女儿,你是人不知道怀有身孕的人,情绪不可如此暴躁吗?”。
“伤了也是你莫家的种,你不在意我一个做娘的又怎会在乎!”田氏冷笑着说道。
“我……”莫天星有些气短,手略一用力将顾怜惜拽开,挡在身后、他怕怜蕾气急伤了莫家的根……感受到怀里怜惜挣扎不甘,眼角余光又瞥见、小院与“桃坞庵”连接的小门处一抹明黄袈裟,以及后门处几多试探着看热闹的人影,莫天星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声音严厉的对田氏与顾怜惜说道:“吧!闹下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你知道她对娘亲做了什么?你知道娘亲因为她就要被敢去乡下的庄子吗?你斥责我、难道你对她做的就视而不见吗?”。顾怜惜满脸是泪,仰起头看着莫天星俊美的脸,眼因为泪有些恍惚,恍惚间觉得自己眷恋的莫郎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近在眼前、伸手却难触模!
透过莫天星胳膊间的缝隙,怜蕾那淡然的脸如此清晰的呈现顾怜惜眼底。她的平淡似是在嘲笑自己的进退失度,对、就是嘲笑。“你开心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用我的野蛮衬托你的清高典雅吗?你真能装、装到我都为你脸红!”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顾怜惜嘲讽道。
轻轻将衣袖挽起,几个清晰地齿痕、以及丝丝缕缕溅落的鲜血刺激着人们的眸子。在人们惊恐的抽气声中,怜蕾跨前一步,扬手狠狠地抽了顾怜惜一个嘴巴。“你毁了我的家,我不怪你。可你毁了我与轻舞的小窝,我顾怜蕾就饶不得你……”
手再度扬起,还没等落下,莫天星伸手一托,攥住了怜蕾的手腕。一甩、甩了怜蕾一个趔趄,小脚踩在一小片碎瓦上,连退几步才摇晃着稳住了身体。
“够了,闹够了吗?你想怎样?”莫天星拧着眉头看着怜蕾,质问道。
情断了,连说一句话都觉得是种负累。怜蕾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与莫天星对望着。眼中无悲无喜也没有恼怒,脸上也平淡、平淡到眼前的男子就像是陌生人,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路人!莫天星俊美的脸颊在怜蕾眼底有些扭曲,扭曲到令怜蕾感到丑陋到恶心。
“阿弥陀佛,莫施主你不嫌做的有些过分?贫尼也认识你数年,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个人……”净月大师一脸怒气的走上前来,双手合十口喧佛号、“她怜蕾是你的妻,再有不堪、你也没有帮助外人凌辱自己妻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