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什么联系了吧?姐妹多年,我是没见她外祖的亲戚来走动!而且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给她捎过什么……”皱了皱眉,顾怜惜说道:“你想想花家人丁可是旺得很的,一个丫头片子谁会在意?”
“你不懂……”莫天星略略摇了摇头:“花家或许不会在意怜蕾,可是他们有大家族的通病,那就是在意自己的名声。怜蕾走了……伤的可是他花老王爷的面子,这不同于她母亲的病故,到时候怜蕾在豁出脸面倒贴上去、你说他会不会饶过你我?”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怜蕾捏在自己手心。我们可以用轻舞逼迫她为咱们搭上花家的线。嘿嘿……我了解怜蕾,只要轻舞在手、她就注定了只是个‘提线木偶’,到时候、将她圈在城外的庄子里,毕竟活着、花家又能说出什么?”
“怜蕾是个要强的人,嘿嘿、到时候她宁愿去()死也不会再求助花家……”略低头看向顾怜惜:“她娘亲死得早,你爹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父爱与母爱的缺失,让她的心变得极度的脆弱。她极度渴望、却又害怕失去亲情……到头来她的选择只会是逃避……”
略略的愣了愣神,顾怜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在为我、为我们的谋前程……”话说到这、顾怜惜有些吞吐:“你……这种平衡很难把握、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也不为过。花家势大……万一,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要莫郎守在我母子身边就知足!”
莫天星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花家的势力并不在京城,有个万一的话想来全身而退并不难。走,我送你去‘石头记’,呵呵……酒足饭饱的也好上演负荆请罪的戏码……”
与莫天星两人隔了一条街,“茗香茶楼”的门口,花无病与顾颂之对视着,算一算、这两个人也有将近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店门前的街路上可以说是车水马龙,那川流不息的车与人像极了流逝而去的时间。花无病略皱了皱眉,十几年的时间、苍老了曾经是自己姑丈的顾颂之的脸。也孕成了一个孤独长大、如今已为人母的女孩……
“桃坞庵”自己小窝里的怜蕾,却丝毫不知道这两个可以算的上至亲的男子暗地里的接触。一边学着绣着一个“小帕”,一边皱眉沉思,和离已经提上日程、可并不是三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青春眼看着就只剩下条尾巴,舍给莫天星的已经太多、总不能再虚耗给他……
钱?怜蕾吐了吐舌头,她觉得自己也变得俗气了。可自己是一个女儿身,功名什么的好像没有自己的份,自己能留给女儿的只有钱……很俗,却也很是现实、现实到不容怜蕾回避。和离是为了给轻舞一个好生活的开端,赚钱、是要给她一个丰厚到可以无忧的保障。
虽然这和这个年代和离女子苦兮兮、亦或是将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常态相比、怜蕾的淡然似乎与之格格不入。可人总要活下去、活着就要尽可能的舒服一些不是吗?
轻舞正躺在小床上无聊的看着怜蕾绣花,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随时都可能闭合的样子。“轻舞,后来那个小男孩呢?你没有再欺负人家吧?”看了看天色,怜蕾觉得时间有些早、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轻舞。
扬起小脑袋,蔷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没有一点能耐还非要装大尾巴狼,感觉他就是欠揍。娘亲你知道吗?后来那个家伙居然走到我的书桌前,说我多管闲事……呸,典型的一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
溺爱的拍了拍轻舞的小脑袋:“你不懂一个人在异乡的苦,你想想要是你离开了娘亲一个人漂流在外、你会如何?多宽容一些、知道吗?”。
“我就是可怜他的……”轻舞嘟了嘟嘴,眼中闪现一抹怜惜、继而小拳头挥了挥:“我就是嫌他有些不争气,傲?好呀、你就拿出点傲慢的底气,每每被人打得抱头鼠窜的、还就知道拿我这个好心人撒气,唉……娘亲、这就是冤家吗?上辈子斗得很凶的那种……”倚在怜蕾的胳膊上,轻舞笑着学起怜蕾的声音,叹道:“男人?除了伤人貌似也没什么用、而且好烦……”
听了轻舞小大人般的哀怨,怜蕾手一抖、绣花针刺了手指一下:“他是想与你做朋友才刻意针对你的,呵呵……小家伙们对喜欢的事情总是故意表现得似是厌恶一般,不过这些对你都有些早,轻舞就要快乐地活着就好,知道了吗?”。
安抚了一下皱着眉头的轻舞,她不认为女儿与那个小家伙之间的是情愫,不过就是个儿时的玩伴罢了。大了、身份地位的差别自然而然就会拉开彼此的距离,所以,她并不忧心。男人伤人?怜蕾的心一痛——这都是自己与莫天星造的孽。阴影?虽不显露、可看来在小轻舞的心里已经萌芽……
手有点痛、怜蕾将小帕丢在“针线笸箩”里,经商?自己已经在做、可她也承认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天分,虽然自己手里还有些闲钱,再盘过几个铺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可经营?这有点令怜蕾头疼。
有钱?有时间?可自己终是个女子,抛头露面的事情终是会吃些亏。想想要与人分毛必争的计较——怜蕾还真就没有多少的底气。她不笨、可却缩在相对独立的壳里太久,冷不丁的要砸碎它、怜蕾的心多少有些惶恐与忐忑!
要找谁帮忙?战清风?怜蕾的心再次一紧,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想起他?皱了皱眉、怜蕾有些排斥自己与他走得过近……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还会饿死自己不成?笑着摇了摇头,怜蕾吹熄了床头的蜡烛,拥着轻舞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