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叫嚣了一会,气喘如牛、累了、也急了,田氏又将目标对准了可以救活女儿的老马婆子身上,她回身窜回老马婆子身边,拽住了老马婆子的手:“稳婆、千万别听那个老头的,他是老糊涂了,他在说胡话、真的……”
说完,田氏伸手指戳着莫天星:“而且这个男人也不是我女儿的夫君,我女儿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曾婚配哪来的夫君……”
几声喊叫过后、田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拧着劲的疼、呼吸也变得更加不稳起来,摇晃了几下、田氏几乎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知道现在在这个屋子里,或许只有自己还在乎顾怜惜的死活、冷静、冷静、再冷静,这是田氏心里的不住提醒着自己的声音。
她也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做到的就是抱住女儿的命,莫天星也好、顾颂之也罢,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跟他们计较什么,也不愿=.==意再去计较什么,一个是她极度的不耻眼前的两个男人;更主要的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他们的理由。
怨,只能怨自己母女眼瞎心也瞎,这就是业吗?是欠的债一定要还吗?嘴角挂上一丝苦笑、这就是选择有妇之夫、做强行&插&入、强分人家幸福的代价。妾?就是入不得心的,她算是看明白了,到了一定的地步,没人会在意一个妾是活着还是死了的,就如眼前躺在那苦苦挣扎的女儿一般……
既然错了。田氏也不想争什么,责任?只有可怜的女人自己背。改?田氏无意间扫了自己身体一眼,已经苍老如此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可是女儿还年轻、幡然悔悟或许不晚……眼角眯了眯,田氏冷冷的看了一眼莫天星,叹了一口气、眼下救女儿才是最主要的,咬了咬牙、她已经决定只要女儿可以在这鬼门关活下来,这个男人是必须远离的……
老马婆子的脸更苦,这是她接生这么多次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一次,一时间倒也麻了爪不知道究竟应该听谁的才好,她也知道、哪一个都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大神大家伤的难的却是自己这个小鬼。自己能做什么?看大神打架、谁打赢了自己这个小鬼就听谁的。
莫天星见到田氏死死地攥住老马婆子的手,一时也知道不好做的过分的强硬,毕竟京兆尹那个老家伙看着,过于凉薄可是好说不好听的。
眼珠子左右摇摆了一阵、突兀的一亮、莫天星突然看着老马婆子问道:“你是稳婆。这个情况下谁活下来的可能更大些?是大人还是孩子?不要说假话搪塞。因为你的话代表着一条生命的逝去。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的……”
他是一个不错的一声,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孩子活下来的几率要大上不少。暗度陈仓?不错,即公允无懈可击又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嘴角勾了勾、一丝得意的轻笑跃然莫天星的唇边,何乐而不为?
“这……”老马婆子咬着自己有些裂口的唇,舌尖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道令她有些埋怨自己何苦为了这几两银子趟这趟浑水,活该!骂了自己一句,老马婆子有些吞吐的说道:“孩子的把握要……大一点点!”说出这话她不亏心、而且这也是不容争辩的现实,可是,多少总是有点愧疚,愧疚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合上眼睛……
莫天星与顾颂之对视了一眼,顾颂之叹了一口气别过了脸,莫天星一脸沮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仿似手指背后的眼眸里真的有不舍的泪一样,他肩头略微的有点耸动:“那就……保……孩子吧!唉……我,对不起……”声音有些颤抖、多少带出了一丝哽咽的味道。
“不,不要……没了怜惜我要怎么活?”田氏愣了一下神,紧紧的抱住了老马婆子,莫天星的假情假意,顾颂之的坐视不理,令田氏心里窝了一股火,更加笃定了一种念头,那就是要么一个都活不了,要么活下来的就是两个,只有一个的话,只能是自己的女儿怜惜!
田氏的不顾一切、莫天星的咄咄逼人令老马婆子真的是心力交瘁,听见帷幕后孕妇越来越微弱的痛呼声、老马婆子躲了一下脚:“妈呀,晕……”,这太过于复杂,她真的没了主意,她只能选择晕,这样或许耳根子能清净些吧?
感受着老马婆子在自己的话里软软的滑倒在地上,田氏错愕了一瞬,下意识的再次向着莫天星窜了,抬手一巴掌、被莫天星闪开了;田氏有些不甘、故技重施的再次用头撞向莫天星,可惜还是被莫天星闪了。气力真的已经不足以支持田氏再度攻击莫天星,她只能用凶恶的眼神盯着莫天星,仿似要吃了莫天星一般的样子。
“莫天星,你官拜礼部侍郎,圣人之书读得不少吧?仁义礼智信的圣人教诲你吃到肚皮里去了?想想怜惜的好,放过她一次好吗?算我求你不好吗?”。气力没了,可是田氏觉得自己还有嘴,一分的教训、九成的哀求顺着田氏的嘴流淌而出。
略退了半步,莫天星下意识的拉开了与田氏这条疯狗的距离:“岳母,你的话似乎有些偏颇吧?你也听那个稳婆说了,要是只可以活一个的话,孩子的可能更大一些,难道我们真的可以舍本逐末吗?怜惜……我也心疼的,真的、要是……我会给她一块碑,爱妻‘莫氏怜惜’可好?”
说着,莫天星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声音哽咽的已经令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顾怜惜活着和死了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分别。当然、若是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她死去。
“你们知道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怜惜就不只一次的说过,她有多在意这个孩子,有多么的期盼这个孩子以后可以……唉,这是她的心愿,我一定要帮她完成!”莫天星仰起头看着顾颂之的方向,眼中已经有了晶莹的泪光、显得哀伤而又不舍……
“放屁……”田氏觉得自己现在手里有一把刀的话、自己一定要把莫天星捅个对穿:“天下的母亲都想自己的孩子可以活着,怜惜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可是这就能作为你不顾她死活的理由吗?你还是不是人?”
田氏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而且、她突然觉得自己竟变得有些拙嘴笨腮起来,词不达意、田氏有些恼怒。这话竟有些顺着莫天星的话锋走下去的趋势。这是她不愿也不想出现的……
莫天星冷眼扫了一眼“晕倒”在地的老马婆子。嘴角划过一丝讥讽,不再言语。顾颂之呢?作为顾怜惜的父亲也不好、或许也不愿再一再的提及伤自己女儿的性命吧,所以在仆役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条长板凳上,同样一言不发的沉默起来。
整个女囚室似乎只剩下了田氏声嘶力竭的干嚎、以及帷幕里时不时的传出来的顾怜惜时断时续的痛哼。老马婆子躺在地上、牙齿不住的打着哆嗦。虽说这个季节不冷。可是大半夜的躺在这青石板上。她的老寒腿冒起了凉气……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莫天星突然地站起身体,走到老马婆子身边蹲下了身体。手不经意的在袖口处划了一下,一个小米粒大小的药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掌心,趁着手指掐老马婆子人中的空档,莫天星将药丸弹入老马婆子的嘴里,在老马婆子的耳边不着痕迹的轻语了几句,老马婆子一个高在地上跳了起来,风风火火的跑入帷幕之后……
透过帷幕,田氏看见老马婆子已经忙活起来,田氏的心咯噔一声,看了一眼略显得意的莫天星,田氏知道老马婆子似乎已经听了莫天星的话语,那么、田氏的眼前一黑、心像是被人扔进了只刺猬一般扎得厉害,这么说……这么说,一会、自己只能看见怜惜没了呼吸、没了温度的尸体吗?这次真的要与自己的女儿天人永隔吗?
想想也就是在今天的早上,自己还和女儿说要抓住莫天星的心、入府以后要给怜蕾难看,记得自己说那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嚣张而快意,现在呢?田氏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没了泪只剩下干嚎,少了泪的滋润田氏觉得自己的眼球随时都有鼓出眼眶的可能,火烧火燎的、这就是血灌瞳仁的感觉吗?她不要这种无力感,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可是这种状态下自己能做什么?除了一声声难听至极的诅咒,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是她又不能停下这伤不了莫天星的咒骂,因为只要停下来、那痛失爱女的痛就会趁着这个空档涌上她的心头,折磨得她真的是痛不欲生。
斜眼看着田氏,又鄙夷的看着一脸颓丧在哪里唉声叹气的顾颂之,莫天星嘴角上挂上一丝冷笑,莫天星突然间觉得心安稳了不少,至少觉得自己比顾颂之高尚不少,毕竟自己是拼死、拼着人格丢尽的风险在救自己的儿子。而他呢?出卖自己的女儿,换取顾家亦或是自己的安宁……人渣,莫天星心里鄙夷的咒骂了一声。
听见田氏的咒骂似乎有些升级的趋势,莫天星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难受,他有些不愿意容忍下去。岳母?那不过是自己客气一下罢了,真正算下去、你这老妇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咒骂我墨家的祖先?再说,要是顾怜惜咽了气,她田氏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妾罢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顾怜惜命大活下来、嫁入了自己的墨家,是什么?妾、一个喜欢就玩几天、不喜欢就一脚踹开的妾罢了。?自己还真是顾家的,不过那也是在怜蕾那里算的,怜蕾是她田氏什么人?
斜眼看着干嚎不休地田氏:“记得有怒气不要向我莫天星撒,我不是你的出气筒,要是怨就去责怪你家老爷吧!要是你耳朵不聋的话应该知道那舍弃怜惜、你女儿的是他顾尚书,而不是我莫天星……”莫天星对着顾颂之的方向努了努嘴,现在总的是闲来无事,看一会狗咬狗消遣一下似乎也不错,要不、怪无聊的!
田氏看了一眼唉声叹气的顾颂之,又看了看莫天星、趁着莫天星得意的时候,田氏贴着地皮窜了,抱着莫天星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下去:“你个王八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威胁了他。你个混蛋,你与怜惜卿卿我我的时候就没有留下一丝怜惜的好吗?难道你看上的只是怜惜的肚皮,只记得自己的儿子?”
这一口田氏是拼尽了全身的气力咬下去的,一丝微腥、微涩而且还有些热的液体淌过她的舌尖,她要喝干这个畜&生的血,对……田氏的脸更加狰狞了几分。
一抖自己的大腿,这一次莫天星用上了《墨经》的精气,将田氏再度弹得远远地:“我是看在你的年纪有些大、而且又是怜惜的母亲才不愿意还手,不过希望你自重,不要太过分了,要知道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莫天星冷冷的说道,,脸上也笼罩着化不去的寒霜。
田氏也不知道在哪来的气力,再度飞快的爬了上去,抱着莫天星的大腿:“过分?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个词汇吗?不要脸的东西,好、好、我就过分了你想如何?打死我?好,没了怜惜我本就无法独活,黄泉路上与怜惜同行也不错……你打吧,打呀!”说着,田氏再次不管不顾的张嘴咬了下去。
莫天星的脸有些黑,打?扫了一眼、顾颂之脸上越来越浓的怒意,他还真就有些顾忌一个尚书的怒火,要是逼急了、顾颂之不管不顾,还真就够自己喝一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