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低声应是,拿着银子就出去了。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趟霖二爷所在的院子,把这事回禀了他。
华霖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皱了皱眉,又是这个靳东棹!
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槿儿对他态度奇怪了……上次杋姐儿在客栈被俘,他赶到几位表妹的厢房查探,还看到靳二在问槿儿为何对他冷言冷语。
不止是靳二,就连他都有些好奇了。
这次虽然是为了杋姐儿她才去查靳二,但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靳二的名声在北直隶众多贵哥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父亲又是都察院正二品的都御使,身负弹劾百官之权,威名自是不用说,这样的人品和门第,北直隶许多世家小姐都巴不得能嫁到靳府呢。
槿儿却反去打听他劣行……这怎么听都觉得诡异。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知道了,这事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是办还是不办?月娘疑惑了,“二爷真要奴婢去查靳二?”
华霖看着她,不解:“你不是都答应四小姐了,难道还想阳奉阴违?”
那也不必真让她查吧……您让赋春随便打听一下,都比她花银子让人查来得快。
看二爷一副要赶人的样子,她也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月娘刚离开,华霖就把赋春喊了进来。问他:“你觉不觉得四小姐对靳二不一般?”
赋春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华霖,轻声说:“小的没见过四小姐与靳二相处,哪里能知道这些……二爷这么问,是四小姐对靳二有什么不对吗?”。
男未婚女未嫁,又已过了同席的年龄,确实该避着嫌……槿儿对靳二冷漠,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搁下书,问他:“今儿范府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外祖母好端端会想起给杋姐儿说亲?”
她大病初愈。又正值年头。应当没闲工夫理会这些才是……杋姐儿还要将近半年才及笄呢。
赋春想了想,就说:“是二表小姐……今儿平阳侯府的带了沈世子,似乎是为了二表小姐的婚事。范家的几位表小姐都兴致勃勃地跑去看了呢。”
岚表妹已经及笄了,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难怪外祖母会突然想到杋姐儿了。
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身上。外祖母连过几个月才及笄的杋姐儿都想到了。难保主意不会打到他身上……华霖心头一跳。跟赋春说:“这范府不能待了,你快去帮我收拾包袱,我们连夜回宛平去。”
赋春惊讶地啊了一声。平时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大过年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范老该不高兴的。
“二爷,回府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刻吧?这天都黑了,赶回宛平都要下半夜了,可别把老爷吓着了……”他低声与华霖说。
华霖从书案太师椅上站起身,不容置喙地说:“让你去就去,再不走爷可要被人逼婚了。”
啊?刚刚明明是在说二表小姐,怎么又扯到二爷身上了?
赋春满头雾水,看二爷的表情不像说笑,只能挠了挠头,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范氏厢房,童嬷嬷端了慧明大师开的药方熬的药上来。
范氏闻着味道就觉得这药很苦,让童嬷嬷先搁在高几上,等一会儿再喝。
童嬷嬷却坚持端给她喝,轻声说:“良药苦口,您得喝了这病才能好……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范氏叹了口气,终是接过药,仰头一饮而尽……童嬷嬷忙捡了颗蜜饯递给范氏,又端了清茶给她漱口。
范氏没接蜜饯,只含了几口清茶在嘴里,漱了一下口,让童嬷嬷重新给她端了热茶上来,她饮了几口,轻声问童嬷嬷:“听煎药的婆子说,慧明大师不止开了一副药方,是哪个姐儿病了?”
童嬷嬷把药碗收到托盘中,低声回道:“是四小姐……倒也不是病,只是旧疾。您也知道她身子骨一向弱,前不久又落了水,落下了畏寒的病根,府里的刘大夫也给四小姐开过药方,却都是治标不治本的,不知道慧明大师的药方能不能把四小姐治好。”
她见范氏主动问起,就不免跟她多说了几句,“说起来四小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落了一身的病,以后嫁了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听刘大夫说,四小姐还有宫寒的毛病,以后恐怕不好生养。”
“什么!”范氏诧异地看着童嬷嬷,“这些事为何你们都没回禀过我?”
她一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女儿身子骨弱到这种程度了,都要影响生养了……那以后还怎么嫁人!
童嬷嬷低着头,轻声说:“与四小姐向来不亲厚,四小姐身边的人又哪里敢来回禀您呐……老奴也是最近才听丫鬟们说,以前都只当刘大夫是在给四小姐调养身子,毕竟四小姐从打从娘胎出来,身子骨就不好,没想到已经到了宫寒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唏嘘。也不知道慧明大师的药方能不能治好她……”
事已至此,范氏就算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了……她深吸了口气,说:“嘱咐她们好好照看四小姐,一定要让她按时服药。”
她话语里含了关怀,童嬷嬷是听得出来的……会心一笑,道:“老奴省得,倒是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这样四小姐才能安心。”
范氏嗯了一声,神色显得有些疲惫……童嬷嬷正想扶她进去休息,丫鬟就来报:“二爷了。”
这个可不常来她这儿,她忙让人请了他进来,又让她们端了点心上来。
“这么晚怎么有闲心到母亲这儿来了?”她含笑问。
华霖坐到了她下首,伸手给她捏腿:“我难道就不能看看您?”
范氏看着他直摇头:“还给我捶腿,肯定是想在母亲这儿打什么主意吧?”
华霖笑着说:“我哪敢打母亲什么主意,您精明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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