杺姐儿本是隔房的小姐,范府能派人来送礼,就已经很足够了,没想到范大竟然亲自来了,那对二房来说,可就是莫大的荣耀了。
范大可是正一品五军都督的嫡妻,在内宅妇人中的地位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外头还有传言称这位范大深居简出,平时极少去别人家里走动。
宋氏听到范大亲自来随礼,整个人都有些吓到了,赶紧带着人迎到了门外。
范大靳氏穿着绛紫绣金对襟立领缎褙子,头上戴着牡丹分心,气质说不出的华贵。
赵姨娘也跟着去迎了,看到范大就有些腿软……她做梦也没想到,身份这么贵重的范大,竟然会给杺姐儿随礼。
宋氏轻轻拍了拍赵姨娘的手,自己则朝范大迎了。
靳氏看宋氏带了这么一大家子人出来迎接+.++,就温和地笑道:“我只是带侄儿讨杯喜酒喝,华二不必多礼。”
宋氏看她这么平易近人,这才放松了些,却也不敢怠慢,亲自领她到宴息室坐,又端了茶来,陪着寒暄了许久。
范大给她介绍了靳东棹:“是我娘家的侄儿,一直嚷着要来喝喜酒,他父亲又不肯带他,我只能亲自带了他来了。”
靳二想来华府喝喜酒,就算没有人带着,也有的是法子,靳氏的说法显然有些不对……当然,也不会有人去指正她。
宋氏含笑打量了靳东棹一眼。果然一表人才,温和知礼,就笑着说:“说笑了,你们能来华府喝喜酒是莫大的荣耀,就怕我有哪里招待不周,让见笑。”
靳氏看门外丫鬟走来走去,料想是来了不少人,就笑道:“这倒不会,我们有杯茶喝就足够了……外头应该还很多人需要招待,就不必陪我了。我既然了。倒想带侄儿去拜访一下我们家姑太太。”
宋氏本来就觉得范大不可能真来随礼的。闻言就点头道:“大嫂忙了大半天,恐怕是有些累了,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我这就带你们。”
靳氏阻止了她,笑着说:“倒不用亲自领我们去。找个婆子给我们带路就好了。”
她也是要嫁过女儿的人。知道女儿出嫁时。作为母亲会有多忙,也不好多麻烦她。
宋氏看她说的认真,这才没坚持。让自己身边最得力的老嬷嬷领了贵客前往碧霄院。
老嬷嬷走在前面,宋氏两姑侄走在后面,走到半路,靳东棹就顿住脚步,不想再往前走了。
靳氏侧过头,就看到侄儿没跟上来,不由得回过身去看,轻声问他:“怎么了?”
靳东棹看着靳氏,低声说:“姑母,我能不去吗?”。
他对相看这种事实在不感兴趣,若是父母都决定了,他就算看不上,那也无济于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靳氏走到他身边,轻声说:“这是你母亲的意思,我也是受你母亲所托,你就别难为姑母好吗?”。
靳东棹低着头,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靳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跟他保证道:“如今只是见一见,还没就要定下来……你放心,若你真的瞧不上华三小姐,我会和你母亲说,不会让你为难。”
靳东棹抿了抿唇,只能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范氏听到丫鬟回禀,范大带了靳二拜访,就有些惊讶。
她想到在范府时,范老跟范大说,能否把杋姐儿嫁到靳家去,就觉得她们来的目的不单纯,她一边让丫鬟请了范大他们进来,一边低声与丫鬟说:“去湘兰苑把三小姐叫,记得让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要见贵客。”
丫鬟低声应是,也琢磨出一点意思来,去湘兰苑传话的时候,就把靳二也来了的事说了,就见到三小姐脸颊浮起可疑的红晕来,她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回碧霄院的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姐妹,就跟那些姐妹说了这件事,这才传到了紫菱的耳朵里。
华槿去到碧霄院的时候,彩娟、彩珠两个丫鬟守在门口,见到华槿就给她行礼,还告诉她:“正和范大在房里说话,四小姐可是来见范大的?”
范大是四小姐的舅母,她会也理所应当。
华槿却从彩珠的话里琢磨出些端倪来,她只说母亲和大舅母在房里说话,却没提到华杋和靳东棹!
她想到清岚表姐相看时的情景,就觉得华杋和靳东棹恐怕到别处去了,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倒不知道大舅母了,既然大舅母正和母亲说话,那我待会再来看母亲好了。”
彩珠很是疑惑,四小姐这么说,是不进去了吗?她想出声询问一番,彩娟就悄悄拧了拧她的手臂,含笑跟华槿说:“范大带了侄儿,如今正由三小姐陪着在逛园子呢,四小姐若是得空,倒是可以去瞧瞧。”
那不是让四小姐去打扰三小姐的意思?彩珠睁大了眼睛看着彩娟,彩娟神色平静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他们往临水榭那边去了。”
华槿觉得彩娟察言观色的能力愈发长进了,冲她点了点头,就朝她指的方向了。
华槿一走,彩珠就一脸不解地问彩娟:“你为什么告诉四小姐这些?你难道不知道是有意让靳二和三小姐独处吗?你这么做不是坏了三小姐的好事?”
彩娟挑了挑眉道:“三小姐和四小姐是嫡亲的姐妹,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说不定四小姐去了,还能帮着三小姐看人呢。”
四小姐也不是那种随意坏他人好事的人……何况,嫡姐相看,嫡妹偷看,历来都是传统,有什么好隐瞒的。
彩珠不管彩娟怎么说,她都觉得彩娟是别有用心,“回头我告诉去。”
彩娟显然不怕她,耸了耸肩道:“你刚刚还不是去给紫蓝姑娘报信了,我瞧着就是紫蓝姑娘把这事告诉了紫菱姑娘,四小姐才在这会儿的,要说多嘴,我觉得你可比我多嘴多了。”
彩珠跺了跺脚,“你,你,你真是……”
彩娟扬了扬眉,彩珠怕她真捅到面前,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说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