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亲王年幼,性子又软弱,这些年从不涉及朝堂,到底是何人要去行刺这么个毫无威胁的亲王。
范氏忍不住拧眉深思起来……年前他随着江擎去西北赈灾,回来后声名大噪,皇上也对他好一番嘉奖。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在朝堂中担任任何职务,性子也还如往常那般谨小慎微,根本就不懂与人相争,她想不明白那刺客行刺瑞亲王的意义何在。
瑞亲王到底是皇太后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贵,皇上重视他被行刺一案,也甚为正常。
“瑞亲王舞勺都不到,怎么会有人行刺他?”范氏不解地问华霖。
华霖摇了摇头,轻声说:“孩儿也不清楚,是赋春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抓了活口,如今就关押在大理寺天牢里,父亲这么急着入宫,恐怕就是为了审讯那位刺客。”
范氏听到这反倒松了口气,审案是身为大理寺官员应尽的职责,皇上下了命令,他也不能不尽心去查……可见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了。
“适才流苏匆匆跑来与我说你父亲今晚不回来了,我还吓了一大跳,如今知晓实情,我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也算落了地。”她让彩珠端了茶给他们兄妹喝,笑着说:“你父亲在大理寺办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皇子遇刺是大案,我也相信他能办好。”
母亲这样想也没错……有些话华霖也不好跟她说了,想到来这的主要目的。就端了茶喝了一口,神色凝重地与母亲说:“母亲,其实我来找您,并非单纯想告诉您父亲的事……父亲进宫办案,我们就算再着急,也只能安静地在家等消息。”
范氏听了,就有些疑惑地问他:“除了这事还有什么?”
华霖侧过头看了座下的华槿一眼,看到她神色略显焦虑和担忧,就深吸了一口气,说:“瑞亲王遇刺时。梁姐夫也在场……”
范氏心中一紧。大女婿是在瑞亲王身边当差的,还是个贴身护卫,难道他……
“那孩子可是受了重伤?”范氏有些急切地问道,“伤得可重?如今如何了?”
华霖点了点头说:“二皇子是在大觉寺遇刺的。如今人虽已被接回宫里。却还一直昏迷不醒……梁姐夫是瑞亲王的近侍。怕也伤得不轻。具体情形孩儿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梁姐夫是被普济寺的慧明大师和池家大公子所救,人此刻恐怕还在大觉寺里。”
范氏听了直叹气。神情说不出的心疼:“青隆也是,当初我就让榆儿劝他别去当什么侍卫,他偏不听。如今倒好……上次去西北就弄了一身伤回来,这会儿又……也不知榆儿见了该怎么心疼!”
男儿志在四方,也不是大姐想劝就能劝的……何况,谁能想到向来不与人争的瑞亲王会被人行刺呢。
华霖看着母亲,轻声说:“孩儿这会儿过来,就是想和母亲说一声,我想和四妹一起去大觉寺看看梁姐夫。大姐远在清苑,身边又还有津哥儿要照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梁姐夫身边总不能连个照应的人也没有……”
女婿出了这么大的事,又离华家这么近,自然没有不帮衬的理儿。
范氏刚想点头,就想到儿子今日才被老爷施了家法,背上还带着伤,神情就有些犹豫,“如今你父亲和大哥也不在府中,我身边能用之孩儿也就剩你一个了。若是平时,我定然不会反对……可你晌午才受了伤,刘大夫嘱咐你要好好养着,这儿离大觉寺要好几个时辰的车程,母亲实在担心你伤势恶化。”
她看了座下的华槿一眼,沉吟了片刻,道:“槿姐儿也是女儿家,大半夜实在不好出门……我还是派几个可靠的家丁带几个大夫过去,等明儿天亮了,我亲自去大觉寺看看好了。”
华霖听到母亲的话,就失笑道:“母亲,我不过是挨了父亲几竹鞭罢了,哪里就脆弱到要卧床休养了。自大姐出嫁以来,我也没见过梁姐夫几面。您不是说梁姐夫为人爽直,脾气秉性与我颇为相似吗?孩儿正好趁这个机会与他好好相处……”
范氏看着他没说话,华霖就说:“母亲,您就放心吧,我自小野惯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见范氏还是犹豫,他就看着座下的华槿,“何况,我身边不还带了个槿姐儿,我若有什么事,她会帮忙处理的。”
这话说的确有几分道理……槿姐儿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对她这个二哥关怀备至。
两人自小关系就比旁人亲厚,若是霖儿真出点什么事,相信槿姐儿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槿姐儿可是个姑娘家,大半夜跟着霖儿去大觉寺,总归不好。
范氏沉吟,华槿看出母亲心中所想,就起身说:“大姐远在清苑,三姐姐也是待嫁之身,府里能去照顾大姐夫的,也就剩下我了……母亲放心,我会好好注意,不会让人说我闲话的。”
如果栩哥儿在府里就好了……范氏忍不住叹息起来,不知道这事还好,如今知道了,绝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如今除了这法子,也没别的选择了……她点了点头,嘱咐他们兄妹:“瑞亲王虽已被送回宫里,可谁知道那些刺客有没有离开……你们此行定然要注意,别让自己被误伤了。”
两兄妹皆点了点头,范氏就回过头与童嬷嬷说:“快让人去库房里找些上好的药材带到大觉寺去。”
又让人给他们兄妹套了马车,亲自送他们出了府。
华杋是听到动静才赶过来的,听说是大姐夫为保护二皇子受了重伤,也有些坐不住了。
华榆在家的时候对她十分好,此刻粱青隆受伤,她就亲自到大觉寺看看。
范氏看她急切的模样,就拉她坐下来,轻声说:“你二哥已经带着槿姐儿过去了,你不日就要嫁到李家,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也免得有心人说闲话。”(未完待续。)